（原创）（往事回忆）我的自留地

黑雾（王刚乾）

退休后返聘，供职一家单位，从事货运煤炭车辆调度工作。闲暇之余，从事些业余生活，作为工作生活过程的调节，倒也其乐融融。 工作地点紧邻陇海铁路，对面不远即是恒垣中华腹地的秦岭山脉。相邻斜对不远山脚下有座村庄，时闻犬吠牛咩。 村头有间小庙，说是有神仙时常显灵，偶有村里人家祭祀还愿，村头庙前就忽然响起一阵炮仗狼烟，却被一列轰隆通过的火车轮碾过铁轨的声淹没。 工作地是建在专用线前一座幢小楼，十数间办公宿住楼舍，却涵盖几家单位协调合作。数十人的小集体，忙乱间大家相互协调，你来我往，彼此也就捻熟。 调度工作时忙时闲，忙时马不停蹄，闲暇睡觉看电视，各司其事。 办公楼周围大片撂荒空地，凄凄荒草成了凹凸填平沟坎的主宰。 荒草地野花黄白，莺飞蝶舞。站场间有些工友不甘寂寞，取出锹镐，动手除去荒草，开出一块荒地，撒下种子，随便种些菜蔬花样。 辛勤总有成果，在拓荒者精心伺弄下，那些出了苗的瓜菜倒也你高我低，开花挂果，长的像模像样。 有人开头，种上青葱白菜，西红柿辣椒，南瓜葫芦。长势良好的无公害蔬菜瓜果，下班回家随手摘些，不仅免去上街买菜的劳顿，而且吃着放心。 看别家开荒垦地长出果蔬，于是就有人仿效加入。他们荷锄扬锹，除草掘石，一番挥汗如雨，就有一块属于自家的田园。 作为入伙拓荒其中一份子，于是找来铁锨镢头，选中一块合适的地点，第一步是除草。 撂荒地野草虽没有粪肥浇灌，但却长势猛浪，乱草藤蔓相互纠缠掺杂，狼尾草蹿出半人多高。 一阵铁锹镢头挥舞，看似一块平展的土地，一锹下去，“咔嚓！ ”一声，掀头歪向一边。脚跟一偏，稍不小心就有扭伤脚踝的可能。 眼看铁锹失去作用，于是取来铁镐镢头除障。谁知一镐下去扎在一块大石头上，顿时眼前火花飞溅，震的胳膊手腕生疼。 所在地处华阴、华县中心位置，距离秦岭几百米。明朝嘉靖年二华大地震，震塌的山石遍地皆是，密集的乱石只有表皮一层浮土遮盖。 经过数日挥汗如雨刨挖平整，磨破几双手套的手掌也磨出几个血泡。泛红的手心血泡鼓凸，那种痛感只有自己知道。 一番挥汗如雨的辛勤劳作，终于有了一块属于自家的产业——自留地！ 看着地边路旁，挖出的大小乱石堆成一座小山，斩获荒草累砌一人高，初具规模的“自留地”来之不易。 种些什么呢？看别人种辣椒、西红柿、茄子、萝卜。于是别出心裁，待到清明前后，去街上买些红薯秧子，咱种红薯！ 在食品添加剂盛行的时代，人们为寻求健康长寿，掀起趋于多吃农家菜的热潮。有关红薯是蔬菜之王、红薯叶有防癌功效，一时间被满世界推荐。如今自己有了土地，选择种红薯也事在必然。 静待清明前后，从集市上买来红薯苗子，将自留地用铣垒起一道道土垅，在垅上等距离刨开一个个土窝，将泡在水里的红薯秧苗栽种下去。 栽红薯苗有讲究，将秧苗根部朝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微微上翘，然后埋土压实，再浇一瓢水，用来保证成活率。 红薯生长期从栽苗到收获，大约八个月左右。 清明栽下秧苗，在拖秧时与杂草共生。此时荷锄田间松土除草，那杂草却又偏偏钻进秧苗间隙，和秧苗争夺养分，博取生存空间。 手中的锄头在荒草秧苗间穿插，一不留神，锋利的锄刃割断杂草的同时，一棵秧苗被同时株连！ 眼看精心养护的秧苗被斩首，只好再挖坑埋好，这样一来就直接影响秋后收获。 秧苗长得快，杂草却更胜一筹，除草的步骤也自此就闲不下来。 田间荒草茂盛，也就招来蚊蝇在草叶潜伏藏身。尤其是从异邦他国偷渡来的黑花斑蚊最为疯狂恶毒！但凡是闻见汗味血腥，如是蜂拥贴身乱咬！ 就在趁你驱蚊挠痒的间隙，逐味而至的大牛虻也趁你不备，突然轻落在你的胳臂后背，待你有了感觉被咬的毒疙瘩已有酸枣般大小！ 蚊虫叮咬牛虻偷袭，搞得胳臂后背奇痒难耐，任你去恨天怨地！三番如是，翻秧季节更甚！那些吸血鬼咬的你满身疙瘩！ 在那段伺弄红薯秧子的时节，除草松土，浇水翻秧等劳作，倒是正和唐诗人李绅描述那般：“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诗文章节。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文人骚客用文字极尽挥洒诗情画意的时节。淳朴的庄稼人却不管你骚客吟诗作赋，只是顾自忙活自家地里收割，拾到篮里才是真的！ 你看那山坡田园，满树满枝硕果累累，没人高的玉米高粱、齐腰的谷子、稻黍垂穗迎风，那醉人的景象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写完的！ 临近霜降，（霜降后的红薯味道最好，甜且面）咱的红薯也到收获季节了！拢共栽了百多棵薯苗，数量虽然不多，地垅间的秧苗却滋润着劳作时辛勤付出的汗水。 　　选好收获的日子，从房间取来镢头铁锨，瞅准垅上薯秧根部隆起的位置，一锹下去，松软的土垅间就露出几块粉红大小不一的薯块，估摸份量有好几斤！ 看到自己多日来辛勤付出有了成果，别提心里多高兴！ 在接下来的挖掘中，更有一棵薯秧结一块个头大如饭碗的红薯，真的让人喜不自禁！ 　　随着一锹一掀挥舞，一百多棵红薯挖尽，收获的红薯在自留地中央堆起一座小山。 看着眼前的收获，那堆尚且沾着泥土的劳动成果，抹一把脸上的汗水，心底泛起的窃喜不由就挂在脸上。那是自己二百多天劳动所得，虽然有过许多挥汗如雨，有过许多蚊虫叮咬，还有过失去的怨愤，但收获的乐趣却是实在的！ 我的自留地，我的工余生活，还有那收获季节的汗水和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