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巴尔泽斯（一） 初访如初恋 圆梦三十年

田老师

我第一次出访的国家是列支敦士登（Liechtenstein）。初访如初恋，一辈子难以忘怀。列支敦士登是一个位于阿尔卑斯山中部和莱茵河谷的内陆国家。国土面积160平方公里，人口大约四万（2023年）。‌‌列支敦士登虽小，但却富得流油。人均GDP18万美元（2023），是美国人均GDP的两倍多，稳居世界前三。

　　巴尔泽斯（Balzers）是列支敦士登南部的一个小镇，位于莱茵河东岸，与瑞士小镇萨甘（Sagans) 毗邻，人口大约5000。巴尔泽斯小镇不大，却拥有一家世界最先进的真空镀膜公司，我也因此与巴尔泽斯小镇结缘。

　　1989年5月，我第一次出国考察真空镀膜技术，一行四人在巴尔泽斯住了六晚。我很喜欢这个宁静而温馨的小镇，这里的雪山、森林、草坪、鲜花、古堡、教堂等都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风景虽好，但却无暇顾及，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考察。我们每天来往于旅馆和公司之间，考察，参观，谈判，整整工作了一个星期。上午9点上班，12点午餐，下午1点上班，4点下班。每周工作5天。初来乍到，我们这些“勤劳”的中国人还真有些不大适应，感觉没怎么工作就下班了。

第一次出国印象最深的就是超市里丰盛的食品、酒店里琳琅满目的早餐，还有“随便拿”的自助餐。

要知道上世纪80年代，我们还不知道超市和自助餐这两个名词！那时候买粮还要粮本呢。以河北承德为例，每月每人定量29斤，粗粮70%，细粮30%，大米一年才给3斤! 食用油每月半斤，猪肉每月才1斤!

　　巴尔泽斯公司为员工提供免费午餐，让我们大开眼界。第一次吃自助餐，面对牛排、炸鸡、香肠、披萨、汉堡、萨拉、各式甜点以及各类面包和饮料，我等四人一脸懵逼。垂涎欲滴，却又不知如何下手。幸亏总经理带路指导，我们才进入程序。

　　公司安排我们住在一家私人旅馆。优美的环境、清洁的房间、热情的服务、精致的早餐……这家小旅馆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当时我就对同事们说，等有机会我一定要再回来看看，最好再住上几天，结果这一等就是30年！2019年秋季，不再忙碌的我迫不及待飞往苏黎世。巴尔泽斯，我来了！

我终于再次走进这个令我印象深刻的小镇。城堡依然高高在上，古朴而庄严。教堂的钟声还是那么的悦耳动听。老牛悠闲地吃着嫩草，一切都没有变。

　　30年前考察的那家公司改了新名字，但我还是顺利地找到了，因为巴尔泽斯只有这一幢五层的水泥建筑。早期的真空设备依然陈列在大厅内，本想问问当时与我们谈判的人还在吗？但转念一想，他们大概已经八九十岁了。

　　想要找到30年前住过的那家旅馆就不那么容易了。我没有留下地址，但保留了一张和旅馆老板的照片。我不得不凭着这张照片在街道上转来转去。

　　在巴尔泽斯小镇转了一个多小时，我也没有找到那家旅馆。我决定从公司出发，努力回忆当年走回旅馆的路线: 小桥，小溪、教堂、饲养马匹的牧场、低矮的围墙……

　　我在一座浅绿色的建筑前停下了。是它吗？我看看照片，觉得像，但颜色又不对。我走进去一看，里面的场景似曾相识。一个女服务员走过来问我，我说明了来意，并给她看了30年前的照片。她看了看说：“这是我们的旅馆啊。老板叫维克多，他去英国了。”

我很兴奋，走出去又看了看，确定这就是我30年前住过的旅馆！由于旅馆外墙漆成了淡绿色，与30年前米黄色不同，害得我几次路过却没有认出来。

　　找到了当年住过的旅馆，我心情大好。虽没能见到老板，但也算实现了30年前的愿望。

　　当晚在苏黎世预定了旅馆，我不得不离开巴尔泽斯。 但我并没有马上去车站，而是直接去了古堡。我很想再爬上古堡，无奈力不从心。我只好在清新的空气中围着古堡转了一圈，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当年我以古堡为背景拍了一张照片，那年我才38岁，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我找到了当年拍照的位置，等了半天才遇到一位路人，他帮我拍了张照片。虽然没有找好当年的角度，但我很知足。要知道，时隔30年，能在同一地点拍照的人并不多。

　　我真希望能够见到旅馆的老板，在这里住一晚，最好还住在当年我曾住过的7号房间，因为只有这间房子带有阳台。

　　我能见到老板维克多吗？我能再次入住这家旅馆吗？我能再次住进7号房间吗？这些愿望能实现吗？（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