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称:竹园之子</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97153228</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的衣服即使天天在身边未必珍惜记得，有的衣服过去了很久却令人思念难以忘却。1971年我做10岁(虚岁)生日前，身患重病的外婆依然惦记着给我做一件长长的棉袄。那件黑色棉袄一直伴我读完高一，在厂里工作后还穿了几年。我买新棉袄后还是舍不得放弃它，以后又传给弟弟穿了。那可不是一件普通的棉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光阴似箭，从那件棉袄穿上身到现在已经过去53年了。53年来，外婆的疼爱像春天里的阳光一样年年岁岁温暖着我的身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024年的冬天虽然姗姗来迟，天气特别的温暖。但一过小雪，北方的冷空气就接二连三的向南方呼啸而来。前些日子还像秋天暖乎乎的景德镇突然就冷了起来。天一冷，天生怕冷的我就想起了穿棉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记得10年前，我穿衣还是蛮讲究的，每到冬天变冷时就在衣柜前寻找棉袄穿。一次，我试了几件都不满意，心想如果那件外婆送的黑色长棉袄还在的话，它一定是我最喜欢的。爱人见我把几件棉袄翻来翻去，就说:"那几件黑色棉袄都不喜欢吗？我看你还是买件浅色的棉袄好，穿出门也显得年轻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不。我还是喜欢黑色的！要买新的仍然是选黑色。"我非常固执地回了爱人一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黑到底。老古董。"爱人又滴咕着，我心想她还是不懂丈夫为什么钟情于黑色衣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71年4月，外婆给我做棉袄时，还给禾生舅舅与我的大妹各做了一件棉袄。禾生舅舅的棉袄是灰色的，大妹妹的棉袄为红色。身患肝腹水病痛的外婆，早已知道自己来日无多。她担心去世后再也不能照顾我们兄妹，怕我和大妹读书时冷着冻着。那天早上，有气无力的外婆对我母亲说:"白莲呀，你去把裁缝师傅找过来。做3件棉袄的咔叽布和棉花我都准备好了。给毛(长辈对我的爱称)做一件加长棉袄，身围也做大些。眼下穿大了，就在里面多穿两件毛衣。如果以后穿袖子短了，就再把袖子加长些。总之我为毛做的这件棉袄是要多穿几年的。唉……我以后再也不能为毛做棉袄了(说着说着，外婆就哽咽着泪如泉涌。)。唉，秋花那件红的就做合身点吧，女孩子更看重漂亮，做大了怕她不、不喜欢。唉，还有一段灰色布就给禾生做一件棉袄吧，我们村就他最可怜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外婆说说停停，总算把她想安排的都艰难地说出来了。交待好后，外婆就再也坐不住了。母亲赶忙帮外婆躺平，接着边流眼泪边抚摸外婆涨得像个大皮球似的肚子。我再也不忍看下去，低着头默默走出外婆的卧室。断线的泪水，早已淌过我的脸颊湿透了衣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外婆真的不行了。″一个伤我肺腑的不祥信号在我脑海中如乌云缠绕盘旋，又似万把尖刀无情地刺痛我的心肝。我暗暗擦干泪水，伤心地走出外婆家老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此时，东方的日出正好爬出了远方的山峰。农历四月的早晨天气还凉着，日光照射身上渐渐有了一股暖流。记得往年冬天，我和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们早晨起床时，在厨房烧早饭的外婆早已给我们几个玩皮鬼烘暖了衣服。我们穿着外婆烘得热乎乎的内外衣服，坐在外婆盛好炭火的烘桶上，四五个兄弟姐妹在老屋东门一起晒太阳，一边吃蒸气腾腾的热粥，一边说笑。那日子多么温馨！那样幸福的场景，那样美好的时光，随着外婆的病倒再也回不来了，再也没有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外婆呀外婆，您一定要早日康复哟！自从外婆病情加重后，我的话少了，心里却总是默默的为她老人家祈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72年5月25日，我满10周岁的日子，也是外婆出殡的悲伤日。外婆带着一身的病痛终于遗憾地走了！但她给我做的黑色长棉袄，一直陪伴着我度过读书时的寒冬。1970年代物质条件匮乏，很多同学都是穿破旧的棉袄，有的同学还没有棉袄穿。我穿着又新又长的棉袄读书时，不知有多少同学羡慕我。知情的家长们都夸我外婆好。外婆把亲友看她病的钱都节省下来了，把亲友送的奶粉和糖给了缺奶水的弟弟吃。是的，亲友们来看外婆病的钱，外婆一元也舍不得花。亲友们送的奶粉，外婆一包也舍不得吃。外婆到了生命最后时间，也要使尽全力爱护我和弟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外婆一生为人善良，不仅对我们兄妹好，对所有亲人也是关爱有加。左邻右舍需要帮忙时，外婆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外婆虽然并不算富裕，但帮人最多。外婆老屋隔壁的禾生舅舅最为贫穷，他就经常得到外婆的关照。禾生舅舅每次看到我穿黑棉袄时，他就想起了外婆为他做的灰色棉袄。还多次流着眼泪对我说:"你外婆那么善良的好人，可惜走得太早了！"每想到外婆的大爱，我就更加珍惜那件黑色长棉袄，那可是一件无价之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50多年过去了，鸭绒棉袄替代了当年的棉花祆，空调电热桶替代了炭火烘桶。现在的物质条件是外婆在世时那个年代无法比拟的。但是现在这些高档衣服和先进电器带给我的幸福感远远没有外婆带给我的多。外婆那发自肺腑身心的呵护更令我感到幸福温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有人说李商隐这句诗是形容爱情的，我更觉得它是形容外婆对我恩情的。外婆的恩情不就是春蚕吗？至死也要把她的丝化作温暖给我！外婆的恩情不就是蜡烛吗？即使把自己燃烧完也要把她的全部光和热温暖我的一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参加工作后，我陆陆续续买了10几件棉袄，其品质也是越来越好。可是最温暖我身心的还是当年外婆给我做的又黑又长的棉袄。如今爱人在网上给我买衣服，大多都是选黑色的。30多年的夫妻了，她终于懂我了。知夫莫如妻也。</span></p> <p class="ql-block">图片:网络+竹园之子</p><p class="ql-block">音乐:长相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