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昵称:泰伯</p><p class="ql-block">美 篇 号:9016917</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的老家在湘中涟源六亩塘镇一个叫钵家岭的小地方。地方不大,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人口一直未超百人,物产也相对匮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花生,是这里最主要的经济作物。生产队时期大规模种植,如今每家仍会少量栽种。于我而言,花生不仅是食物、礼品,更是记忆的钥匙,经常开启旧时光的大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将生产队的花生种领回家,剥好后交上去,是可以赚取工分的。剥花生的夜晚,昏黄灯光下,一家人围坐簸箕旁,手指于花生壳间忙碌。年幼的我,为多尝几粒花生米,将其掰成两半后佯装无辜询问:“剥烂了怎么办?”,得到许可后一小粒花生米便成了我口中之物,那香脆与满足,至今难忘。但是我也明白,需以足够花生米才能换取珍贵工分,只能浅尝辄止,不可贪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生产队收完花生后,花生地便成了孩子们的“寻宝地”。手握小锄头在花生洞间探寻,我们把这个叫作“盘花生”。每个洞都会有一粒二粒的收获,心中便满满的都是欢喜。多的时候,出去半天也能盘到好几斤花生,那是清贫岁月里纯粹的快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稍大些的孩子能参与扯花生挣工分,共两道工序:把花生从地里拔出来,把花生摘下来,小孩子也能做。孩子们愿意参加,是因为扯花生时是可以吃生花生的。在那个经常饿肚子的年代,刚出土花生的清甜令人陶醉的。虽偶有吃多生花生后喝生水而拉肚子的情况,但也阻挡不了对花生的热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母亲是鼓励我去盘花生或参加扯花生的,每次出发前,母亲总会用竹筒备好茶水,叮嘱不要去喝山泉水,以防意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新的花生收获后,有国营公司上门来收购泥花生,那是生产队的收入。自家种的花生一般会洗净晒干,可生吃、炒吃、送人。老家的人偏爱洗净煮熟后晒干,煮花生是别有风味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花生也是待客上品,客人来访,桌上一碟花生,配上茶或酒,尽显情谊;客人离开,一份“贴子(用碟子装满花生)”,延续着情谊与热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还记得有一年生产队的花生大丰收,工价也比往年高了不少,我家第一次实现收支平衡,甚至还盈余了一块多钱。大年三十的晚上,母亲炒了一大锅的花生,家中弥漫着炒花生的香味,第一次能尽情地敞开了吃。看我们姊妹剥花生费劲,父亲大手抓起一把,往桌子上一搓,花生便裂开嘴,脱壳而出的花生米,伴随着那温暖有力的画面,永远留在心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自上大学起,父母总会为我准备十斤以上的煮花生,让我带去学校当零食。即便后来家中不再种花生,母亲也到邻居家去买了湿花生来做成煮花生,从未间断,直到母亲逝世的那一年清明节,我还从家里带了一袋子的煮花生回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父母都已远离了我,花生的记忆却从未褪色。它如同一颗颗饱满的种子,在我心中生根发芽,长成一片关于故乡、关于亲情的繁茂绿荫,无论走得多远,只要忆起花生,那片湘中的土地便近在咫尺,那份浓浓的乡情、暖暖的亲情便涌上心头,温馨如初。</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