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纪实小说集（九）小天带我走进原生家庭（母亲）

明莉

小天纪实小说集（九） 小天带我走进原生家庭（母亲） 明莉 2024.12.6. 妈妈是农村人，年轻时却有出众的美貌，出色的才艺和傲气十足的个性。 妈妈到了大姑娘时，姥姥姥爷想急于给妈妈张罗一门门当户对的婚姻。 可妈妈呢，生性逆反主断，不惜和姥爷吵架闹翻，也不接受自己被安排的“爱情”。 最后妈妈独断专行，选择了从潍坊下乡高密，已无双亲，形影孤单，一穷二白，憨厚老实的爸爸。 由于姥爷的反对，爸爸妈妈的结合，没有人祝福，生活也没有人支援。暂住的家，空荡荡一片，连锅碗都没有，只能借点麦草烧饭。 好在，爸爸那时是吃“国家粮”，每月有点微薄的工资和粮食补贴。妈妈也开始种地，养猪，养兔贴补家用。生活虽然艰辛，可妈妈任劳任怨，勤俭持家，日子一天天有了起色。 七十年代我们兄妹三人相继出生，妈妈所在的生产队因此也多了三个吃闲饭的(那时还是大集体，孩子出生就跟成人分一样多的口粮)。 我家因爸爸在“公家”单位上班，只有妈妈一人出工干活，而口粮却要分四口人的，所以生产队很多人意见很大。 妈妈在队里受尽了白眼儿及冷嘲热讽，要强的妈妈也只有独自一人掉眼泪。 后来妈妈自学缝纫技术，家里先后添置了缝纫机、锁边机。妈妈无偿帮助村里有需要的人家做点儿缝纫活儿，她的付出渐渐得到了村里认可，态度有了很大转变，对妈妈尊重有加。 妈妈会做衣服，我们兄妹自然也比其他小伙伴穿得好看，伙伴们都羡慕我们有个巧妈妈。 农村大包干一年，妈妈毅然把农田包出去，开始四处骑车赶集卖布。 记得那时我七八岁，早上四五点钟，月色朦胧妈妈就起程。由于路经乌龙河堤有些危险，每次都是爸爸把妈妈送过河堤，爸爸再回家给我们兄妹三个做完饭再上班。 妈妈辗转于各个集市，寒来暑往奔波两年多。风雪天里，车子带着布匹骑不动，妈妈就一点一点气喘嘘嘘推着走。 曾经，妈妈遇见疯狂的大货车，来不及躲闪，情急之下连人带车翻入沟底；也曾经，妈妈的钱和布匹被小偷偷走，妈妈沮丧回家，痛惜流泪，一病不起。 那时候，哥哥经常带领我和妹妹，围坐在桌前，唱着“八月十五打月饼”的歌，揉着馒头，边做饭边等妈妈回家。 虽然，我们的家并不富裕，可在妈妈勤俭苦干的带领下，我们其乐融融。生活，也蒸蒸日上。 我八岁时生了一场重病，那时，爸爸去东北出差。妈妈又要忙买卖，又要照顾重病的我和家里的哥妹。无奈之下，妈妈深夜偷偷摸摸把我从医院“偷”出来，早上趁医生没查房再早早把我送回去。 那时的我，趴在妈妈大汗淋漓的背上，感觉那就是一座山，那就是依靠。 凭着妈妈两年多的辛苦劳累，我们兴高采烈地住上了镇上为数不多宽敞明亮的大瓦房。那时，一家人真是自豪与满足。 生活好了，妈妈也不闲着。因为我家地处学校，镇政府，书店交界处，所以妈妈又开起了镇上第一家商店。 妈妈又开始忙碌，冬天，寒风刺骨，好几卡车的酱油用输管送进我家二十几个大缸。有时不小心还浇个满脸满身。为批发咸菜，妈妈经常伸进冰冷的咸菜缸用手捞，结果后来导致关节变粗增生。 妈妈做买卖讲诚信，热情，不欺不诈，所以妈妈人缘特别好，十里八乡都慕名而来好多顾客。 凭借妈妈的苦干，爸爸的节俭，连续几年，我们兄妹三个陆续脱离农门，扎根潍坊。 爸爸是潍坊人，十六岁去了高密开始工作。看我们都留在潍坊，妈妈就和爸爸商量搬来潍坊。经历三天三夜的整理，妈和爸满载两大大卡车的家当来了潍坊。 可不如意事常八九，妈妈来潍坊没多久，可能环境，生活不太适应，加上妈妈更年期长期劳累。妈妈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有严重的幻听幻觉和抑郁。 无奈之下，妈妈被送进精神病院。在医院里，药物没能使妈妈好转，反而在幻听世界里使她更加的焦躁与麻木。 后来，爸爸和我们心疼妈妈，就接回了家。在家，爸爸严加防范，生怕妈妈想不开。 春夏秋冬，每天晚上，特懒的爸爸都风雨无阻的陪妈妈散步。直到侄女出生，妈妈才有所好转。 妈妈后来回忆那段时光，说那简直如行尸走肉，地狱般的生活。所有的行为都无法自控，全凭幻听幻觉指挥，好可怕的状态。 随后爸妈在潍坊买了属于自己的楼房，他们终于又有了安定的家了。 我生了女儿后，妈妈开始跳起了广场舞，开始摆地摊。虽然经常被城管赶得东躲西藏，可妈妈似乎还是沉浸在有事挣钱的快乐中。那时，妈妈已近六十岁。 2011年，一次感冒咳嗽的普通检查，给我们一家带来灾难性的噩耗。妈妈被查出肺癌。从此，妈妈开始了与癌症抗争的血泪史。 一台左肺切除的手术，开始了妈妈痛苦挣扎蹂躏煎熬的另一重天的苦难。 像所有癌症患者一样，妈妈手术一月后开始化疗。看着黑乎乎的输液袋，翻肠倒腹的恶心呕吐，妈妈明白了自己的病情。 回到家，头发掉没了，身心憔悴。咬着牙坚持做了隔半月后的第二次化疗。结果妈妈十天滴水不沾，站都站不稳，妈妈像被打进了死牢一样，彻底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妈妈下了狠话，谁在逼我化疗，我会一头撞死。从此，放弃化疗。 哥哥辗转打听一老中医，妈妈见了，像紧紧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痛哭流涕。 2012年七月，妈妈去医院复查，又一次噩耗来临。 妈妈的肺癌已经转移淋巴。医生决定，立刻放疗。炎热的夏天，妈妈的脖颈被烤的面目全非，加上妈妈的肠胃反应严重，没办法，放疗放弃。 2012年底，爸爸股骨颈骨折，做了手术。加上爸爸老年痴呆，糖尿病，爸爸生活不能自理。妈妈拖着疲惫不堪病重的身体，每天帮我给爸爸打针，吃药，喂饭，清洗尿布。这繁重的家务和无休止的焦虑。无疑给妈妈的病雪上加霜。 多少次，妈妈面对爸爸痛哭绝望；多少次，妈妈疼痛辗转反侧。有时，我们也劝妈妈去妹妹那边清闲几天，可是，妈妈怎能放得下同甘共苦走过四十年的患难老伴呢？即使自己再难，妈妈也是坚持，再坚持。 一直以来，妈妈不断地吃着蝎子，喝着中药，打听试用各种偏方。 2013年年底，爸爸突然脑出血。同时，妈妈的淋巴肿瘤已经严重压迫食道和气管，再次决定放疗。爸爸在医院的十三楼，妈妈在十四楼。我和哥妹忙得不可开交，焦头烂额。最终爸爸昏迷着过了春节，年初四安然离去。 2014年初，妈妈也已经坚持完十五次放疗，准备试用一下新科技，生物治疗。一次自费的费用就是两万三。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还是不愿放弃。 第三次生物治疗前检查，医生还是遗憾的告诉我们，血液已经不符合标准，癌细胞发展速度太快。 2014年五月开始，妈妈在家，补充松花营养系列，一直坚持到八月。期间，脖颈，前胸，腰间，肠胃都布满淋巴肿瘤，肿胀不断，吃饭恶心干呕，呼吸困难。 直到最后送往医院前，妈妈还是不用我们给她穿衣，自己上了担架。最后为了给我们省钱，不拖累我们，嘱咐我们，别花那钱买昂贵的墓地了，还是海葬吧！ 送到医院，就一直昏迷，两天后，安详离去。 妈妈的一生，虽然没有赫赫功绩，可是妈妈一直在积极，在奋斗。 妈妈仅是平民百姓一位，可是，在我们兄妹三个心中，妈妈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精神勉励与精彩回忆。 妈妈是一位正直，坦率，热情，但是又不甘失败，争强好胜的人。 虽然妈妈已离去，可妈妈留给我们坚持不懈，勇往直前，不离不弃的精神，会常驻我们心中，一直激励我们向前。 妈妈，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以您为骄傲，向您学习，做一个自立自强，对社会有用的人。我们会好好生活，勇敢乐观，平安幸福的！ 但愿您和天堂的爸爸牵着手看着我们，祝福我们！ 您的至爱女儿燕妮 后记：每每整理父母这一部分的文章，心情都比较起伏跌宕。 好在父母去世后，我陷入重度抑郁，也通过身心灵做了无数次疗愈，随着十年光阴，我也慢慢与父母的灵魂相遇。 这份独特的灵魂连接，是对我最大的恩典。相信我会以诚挚的自信，开展我天赋里热爱的身心灵健康事业。相信我会做很多好事，不负天地，不负父母养育之恩。让父母的优良品性，一代代相传、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