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走山西长城之山西镇长城收官战之四：正沟北大川岭-岗年口关

怡然

山西镇长城毕业季行走的第四天，今天的计划路线：正沟北大川岭-马鬃岩-上下桦岭-岗年口4敌台-岗年口关，行程大约是十七、八公里。今天可是一场大仗，不是里程长，更主要的是有山险！关于山西镇长城有如下记载：正德十一年（1516），都御史李恭钺对“通贼要路东七十八，西四十五，咸斩崖挑堑，间以石墙。”这是山西镇防线北楼口、平型关一带长城的总体走向，即今横贯山西省北部，沿恒山、吕梁山一线东西向延伸的长城墙体。我们后三天的路线就是要穿越恒山山脉，从正沟北大川岭走到凌云口，与2020年国庆节路线接龙，完成山西镇长城毕业典礼！ 这段长城“咸斩崖挑堑”，到底有多险，不太好确定。今天仍然分A、B队，A队自然是走全程，B队去浑源古城精华游。怡然不愿意放弃走墙，走全程又没有体力，于是按领队的建议，走C队：走开头结尾两段。至于全队的行程可概括为“半是惬意半是虐”。 走全程的前队已经匆匆忙忙远去了，我们7人小队开始了第一段行程：——壮美秋色惬意寻墙C队同行者：辽源/荆韵夫妇、虎虎（辽源姐姐）、逍遥游老师、绿窗明月在，珍妮姐、怡然，一行7人。不谦虚地说，这7人小队也不平凡呢，有见多识广的地质专家逍遥游老师，有文学博士绿窗明月在，有博学多识的辽塬…… 正沟北二段2号敌台 这是正沟北2号敌台，它算不算是一座守口台？当然是！我们向下俯瞰，山脚下便是X904，显然这也是古代入关的通道，只是这山口并不在山西镇重要关口之列。 向上爬升间，在茂密的丛林中，我们发现了石墙，长城在这里成了隐密战线。 途中，我们第一次遇见沙棘。 我们今天要走多远，说不好，走着看吧。长城在茂密的丛林中若隐若现，有时竟完全消失了踪迹。但我们被眼前灿烂的秋色震憾了！ 其实这深山里的秋色也算不得灿烂，算不得“万山红遍”，但是漫山遍野宏大的背景，秋色变得壮阔无垠，关河万里秋色浓，心胸也格外宽广，哪里会有悲秋之小家子气呢？来自台湾的珍妮姐说，就最喜欢这壮阔的景色，我们都是，那一刻我们忘记了长城！ “哦，好精美的一段砖墙吧！”我们走下缓坡，突然在垭口处发现了一段保存很好的砖墙！有明一代关于山西镇长城的修建，万历十二年（1584）五月，“修岢岚等处边墙”，万历三十八年（1610）“至九月终告完”。那么这段墙体历经了四百多年的雨雪风霜，更是经历了无数次直面洪流撞击，这垭口墙竟然保存如此完好，真是令人感动！ 在群山环绕间、在蓝天白云下，这段垭口砖墙像一道绚丽的彩虹，光彩夺目、熠熠生辉！我们在这段石墙间踌躇了很一阵子，不舍得离去。 看到了这段俊美的垭口墙，我们暂时不再提下撤了，也许前边还会有奇遇呢，也是在那一刻，对于今天放弃全程的选择很有点遗憾！ 离开垭口墙之后，我们又开始钻林子走进了秋天的童话！ 走着走着，前边是一处山谷，那里有一条直通山下的路。“咱们走到沟底，可以从那里下撤”，我们达成了一致意见。 眼前仍然是一片壮美的秋色，我们已经无法形容，而秋色里最美的装点——成熟的沙棘更是让我们兴奋！这几年十一假期走山西长城，每一次都会与沙棘不期而遇，十月初是沙棘成熟的季节！行走在两侧遍布沙棘的小路上很是惬意，如果穿过沙棘可就痛苦不堪了。 成熟的沙棘有红色的、黄色的，它们在阳光里闪着金灿灿的光，忍不住摘下几粒尝一尝，酸得令人咋舌。“我还适应，因为我总喝沙棘汁”，荆韵说。好像说沙棘汁VC含量是很高的，摘下几粒就等于喝了沙棘汁了，吃了几粒之后，果然发现这沙棘酸得可以忍受了。后来我们看见从山下走上来几个人，他们是来看沙棘的，原来这沙棘也不完全是野生的，是有人管理的。问他们沙棘这么多刺怎么处理，他们说把砍下来的沙棘枝放到冷库里冻，那沙棘果实就自然脱落了。 “长城？有！再往山上走，那里有长城，还是包砖墙体，但内侧的砖已经完全被人扒走了，外侧还有砖！”按着他们的指点，我们继续向山上爬，果然看见了长城——包砖的墙体。 这段砖墙出现得也很突兀，如果说前边的那段墙体是垭口墙，但是这段墙体就不知所云了。再细一想，可能是与刚才的那段山谷有关，这也是一段关口嘛，另外可能是因为这段山势比较平缓，需要有长城阻隔吧！ 不管怎样，我们终于与长城不期而遇，抚摸墙体被岁月啃噬的痕迹，感慨历史的沧桑！ 辽塬、荆韵来一张！“不来不来”，辽塬竟百般推脱。 这段墙体面对的是一片广阔而平坦的高山草甸，难道A队所说的高山草甸就是指这里吗？也是也不是，今天A队遇到的高山草甸有好几处呢！ 宽广的高山草甸，绿窗明月夜小小的背影，她说就喜欢这样小小的我！ 还向前走吗？“前边这一段很平缓嘛，况且距离马鬃山2号台不远了”，辽塬指着手机上的轨迹说。说实在的，辽塬的想法正合怡然的心意。 于是，我们继续在平缓的山脊上行走。这是长城吗？当然是，即使没有了长城的身形，我们知道长城一定是绵延不断的。 路上的风景似乎平淡无奇，但是我们依然觉得处处是风景。比如，路上有几处连贯的大大的蚂蚁窝。蚂蚁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为什么修在路上呢？怡然心里在想，不对，这里本来就不是路，这里应该是蚂蚁的家园，是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打扰了它们的安宁！ 还有山间的冰雪，这应该是常年不融化的。不是夏虫不可以语冰，而是冰可遇夏虫。 回望马鬃山无名墩台 我们茫然走进了松林，切回到长城墙体。 我们感觉马鬃山2号台就在附近，但就是找不到它的身影，我们迷失了方向。 终于，我们找到了马鬃山2号台，只是台子几乎夷为平地，基本看不出任何标志。过了马鬃山2号台继续前行，前队说了已经不太好走了，况且提前下撤的逍遥游老师都已经等急了，他还有很多安排呢！ 回程就比较简单了，回到我们停车的大川岭文保碑处，已经是中午12点多。 开车直奔杨家庄，开始我们今天的第二段行程：杨家庄寻堡觅墩。 山西浑源杨庄村，其历史由来可以追溯到明朝洪武年间，当时自山西洪洞县迁移过来的居民在此定居，最初村名为园则庄。后来，杨姓家族因家境殷实，村名改为杨庄‌‌。2002年，杨家庄、讲堂、上桦岭、下桦岭合并为杨家庄村，行政村住址设杨家庄。 小插曲之“红蓼”——在我们站在杨家庄村石碑前拍照时，绿窗明月在指着碑前的红色小花说：这是红蓼。“霜微落日黄，草木临衰红……”怡然惊呆了，博闻强记，绿窗不愧为文学博士！怡然悄悄记下第一句，上网查询，原来这是晏殊的《赋得红蓼》，全诗为：霜微落日黄，草木临衰红。芦花绿水岸，风定小桥空。江畔垂钓者，忽见红蓼中。斜阳当照处，一派画图同。 杨家庄有着丰富的长城资源，因为这里也是入关的重要关口。杨家庄村有两座城堡，还有一座水关，东西两面山坡上各有两座敌台（岗年口1至4号台）——我们慢慢寻来。鬼斧领队说过：如果走全程，下山天黑了，就有可能看不到这些。鬼斧领队预料得真对，事实就是如此，而我们7人倒是有时间，把这些长城元素看得比较细。 杨家庄村有两座城堡——“这两座城堡一座在村北，另一座在村南两公里左右”，逍遥游老师认认真真做过功课，即使不做功课，根据经验也能判断得出，“你看，杨家庄处于两河交汇处，这里一定要有守备的”，逍遥游老师指给我们看。怡然看不太好，借助地图定位倒是能看明白：杨家庄处于唐河主流与一条支流的交汇处。 这是杨家庄城堡的烽火台？ 杨家岭城堡位于唐河之岸，其北面还有部分残墙，其它的就毫无遗迹可寻了。 我们继续向村子里走，看见人民大舞台，这与古代的戏台是一脉相传的，在山西，历史文化有着很好的传承，只是这大舞台怕是已经成了摆设。 村里有养羊人家，看着这一只只小羊很萌！ 山脚下的牛群！ 我们穿村而过，走了有两公里多，终于发现了杨家庄南城堡，城堡的轮廓尚在，内部很空旷。 城堡中间有一块文保碑：明尖梁到黑狗背段长城。这文保碑的后边山坡上有石头烽火台，翻越后面这座山，就与第三天我们走的西河口段长城相连了。 这是城堡的南墙残存，逍遥游老师走下城堡去探寻水关。 “这应该就是水关”，逍遥游老师指给我们看，唐河的水流不小，关城的绝大部分已经被洪水冲毁，仅留下高大的西墙和墙头南北的两个角墩遗迹。 《大清一统志》载：因流经唐县后水流增大，而得名。唐河发源于山西省浑源县南部的翠屏山，历史上称唐河为大清河的正源。我们可以看到肆虐的山洪侵蚀河床、破坏原始地貌同时也带走了大部分的关城墙体。 逍遥游老师说从他们地质学的角度可以从河床的现状，河石的大小等判断洪流爆发的频率、流量等（大致意思），怡然看不出所以然，留一张照片吧，内涵挺丰富的：唐河、杨家庄南城堡及水关，远处还有岗年口2号敌台。 杨家庄城堡南侧，应该就是岗年口关了，“两山夹一沟，独桥在上头”，不是关口是什么？上头没有独桥，有的是守卫关口的敌台，这便是岗年口关的四座敌台：东西各两座。 岗年口关四座敌台—— “我们今天一定把岗年口四座敌台收了，不然今天太没意义了”，怡然对身边的荆韵与绿窗明月在说，此时我们7人小队已经分为三队，逍遥游老师离开水关后继续寻其所寻；辽塬与虎虎（辽塬姐姐）、珍妮姐觅其所觅。 怡然与荆韵、绿窗明月在三人先去寻东侧山梁上的岗年口1、2号敌台。岗年口2号台就在杨家庄北堡外的山脚下，要到近前看着一点都没有难度，但是过河却费了一番周折，河虽然不宽，但没有桥却很不好过。 这便是岗年口2号台。看完2号台我们便去寻找1号台，我们在岗年口关可以看见1号台在半山腰上，是明显的石台子，但是到了山脚下，却不见了1号台，那就上山吧，总之它就在半山腰，见与不见，它就在那里！ 岗年口1号敌台——攀爬上山找1号敌台的过程很费了一番力气，没有路，只能扒开密密的荆棘，脚下是滑滑的山砾石。艰难的过程无暇拍照，总之我们三员女将终于上来了！ 到了岗年口1号台前，已经看不到包石部分，包石部分在险要的敌台南立面上。敌台的顶端有一深深的洞，这是敌台上下的中间通道。 敌台的顶端非常狭窄，拍摄极为有限。 从这个角度还能看出敌台的包石墙体。 好不容易上来的，得瑟得瑟吧！ 向山上望去，树木苍苍、荆棘密集，也许这逶迤的山脊就是墙体。 待我们寻路下山时，才转到敌台南侧，南侧下临陡壁，几无立锥之地，我们又紧贴墙壁转回北侧，寻来路下山。 1号敌台北侧有一棵树，上面长着鲜红的小果实，荆韵说这是山里红，可以吃。摘几颗尝一尝，酸酸甜甜的，不错！ 下山途中回拍1号敌台，背光拍摄，光线已经很暗。 岗年口3、4号敌台呢？我们曾经视而不见，来来往往两次才看到，岗年口3号敌台就在路边，也就是杨家庄南堡对过嘛！ 找到了3号敌台，4号敌台就看见了，这是走全程的葛老师下山时拍摄的照片，4号敌台位于西山的半山腰上。 西山山腰上的4号敌台保存较好，具有部分石块残留，但爬到跟前看着就不容易，陡峭、荆棘、碎石，“我们还上去吗！”“上啊！”怡然很坚定！ 合个影吧，标志我们曾经来过！ 站在4号敌台附近，向北方向是关外的杨家庄村，近处山顶是1号和关前漫坡的2号台。 再近前拍摄，天色已经很暗，照片肯定是虚掉了的。 下山，回望4号敌台，绿窗明月在从山上下来了！ 荆韵、绿窗明月在与怡然从四号敌台下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看完了岗年口4座敌台，我们的心里很充实，今天虽然没有走全程，但是我们赏秋色、走长城、访古堡、寻敌台，跟着辽塬不迷路，跟着逍遥游老师学知识，跟着绿窗明月在熏陶文学气息，跟着珍妮姐、荆韵、虎虎有温情——今天是快乐的一天！ 这是火燕下山时拍到的杨家庄村照片，他没有时间细细咋摸岗宁口关了，也是一种遗憾！ “半是惬意半是虐”惬意是我们的，虐是他们走全程的十几个人。这是A队拍摄的一段视频，其艰险略见一斑。令人敬佩的金健飞老师在最危险的地方接应队友，互助合作的团队精神正是户外人的美好品质！ 但是走全程的十几个人经历更是精彩，“高山草甸云杉林走得很惬意，巨石断崖莫测路下山很酸爽”，这是领队发的朋友圈！这是A队惬意行走于高山草甸！ 今天，怡然虽然没有走完全程，但同样有精彩，因为长城在脚下，更是在我们的心中！山西镇长城毕业季行走的第四天，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