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二）

陈天虎

　　原创长篇小说 《 网霾》

陈平

【2】

直陈弊端，看问题很深刻、很辛辣，明白网络的背后有众多热心，而且也很有思想的人。

未停思考的奚云诗，蓦然想起本地网上正在流传的件事；一位本地赫赫有名的大老板，每个月他都会带领家人到火葬场去体验一次生活，让他们亲眼看到一个个逝者被推进火炉里，然后让熊熊烈焰燃成一堆白骨，成为一个无论活了多少年的人生句号。

有人想不通就悄悄问他，你的人生这么成功，几乎可以呼风唤雨，为何现在还要这么做呢，这也实在让家人感到太恐怖了吧。难道你真不怕死亡吗？

这位身价几十亿者的问答让无数人不可思义；他说，生死并无贵贱之分，有生必有死，人活得堂正死得自然，生命比财富更有价值，所以我才这么做。

卡夫卡说：“我们的生活就像一场无休止的梦，而我们是被束缚在梦中的幽灵”“生活的意义在于我们如何去理解它，而不是它本身！”

这话让众人摸不到头脑；在如今的网络时代，存在才能决定意识，你已成为一堆白骨了，还有何价值可言。而奚云诗认为，智者绝对不能忘记，财富地位并不证明你的生命永恒，惟有时刻记住这点，你才会创造出更辉煌的价值。

而大部分人认为存在决定意识这观点不错，尤其在网络时代，奇人奇事天天出现，活者之间的竞争不停，众多稀奇古怪故事必然会出现，有时不突破地球人的习惯思维，高速度信息能让某些道德高人手足无措，甚至还会让他们常出现痛不欲生的反应。

这究竟是为何呢，产生的原因是什么，有人能说透吗，专家，博士，政治家？N0，至今仍是亇迷。

网络世界的水究竟有多深，这问题让奚云诗好奇并很乐意去探讨。

奚云诗很自信也很敏感，对问题有时看的相对准确，可对网络世界的本质，他承认还相当迷糊，唯有那位女作家tn在篇散文中的精彩描述，能让自己产生点浮想与感触。

这位身负重任的tn如此写道：我在大雾里醉着走，直到突然碰见一个迎面而来的姑娘——你，原来你也正踉跄着自己。你是醉着自己，还是疯着自己？感谢大雾使你和我相互地不加防备，感谢大雾使你和我都措手不及。只有在雾里你我近在咫尺才发现彼此，这突然的发现使你我无法叫自己戛然而止。

于是你和我不得不继续古怪着自己擦肩而过，你和我都笑了，笑容都湿润都朦胧，宛若你与我共享着一个久远的默契。从你的笑容里我看见了我，从我的笑容里我猜你也看见了你。刹那间你和我就同时消失在雾里。

当大雾终于散尽，城市又露出了她本来的面容。路灯熄了，车辆撒起了欢儿，行人又在站牌前排起了队。我也该收拾起自己的心思和步态，像大街上所有的人那样，“正确”地走着奔向我的目的地。

但大雾里的我和大雾里的你却给我留下了永远的怀念，只因为我们都在大雾里放肆过。也许我们终生不会再次相遇，我就更加珍视雾中一个突然的非常的我，一个突然的你。

我珍视这样的相遇，或许还在于它的毫无意义。然而意义又是什么？得意忘形就不具意义？人生又能有几回忘形的得意？你不妨在大雾时分得意一回吧，大雾不只会带给你猪皮那般实在的记忆，大雾不只会让你悠然地欣赏屋檐、冻土和草垛，大雾其实会将你挟裹进来与它融为一体。

当你忘形地驾着大雾冲我踉跄而来，大雾里的我会给你最清晰的祝福。哦，网络 大雾, 雾霾，虽然奚云诗读后心绪联动，但仅是一闪而过，对其深刻内涵仍不知所云。

有次出差乘飞机回程的奚云诗，坐到座位上就用手拉开舷窗的滑门，苍穹折射进来的強光，照得舱内阳光灿烂。俯览机翼下团团如白蘑菇般云彩，环顾云层上面一览无余的湛蓝，眼前电子屏显示这架国际航班正飞行于万米之上，他心旷神怡脱俗超凡，不久睡着还做起了梦。

梦里的他，回到家里打开电脑上了博客，印入眼帘的文章令他感到好奇：卵子的寓言？啥东东，于是迫不及待地浏览起来。

一气看完的奚云诗，居然在梦中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位老兄啊，你也太搞笑了吧，前几天刚发了篇《名妓也是职称》引起一场网络波澜，现在又拿卵子来说话了，嘿嘿，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古人早有言在先，世人均俗，乃常人之状，没普遍的俗，便显不出稀有的雅，有时俗到一定深度，便呈大雅端倪，譬如他的名妓博文一出，众人便觉俗中呈雅耐人寻味，哦，名妓也是有职称？咋回事，看完便恍然大悟。

实在，实在，是这么回事，现在的风尘女人，确实无法与古代女子的水平比。但利箭却让一些既不愿俗又无法装雅的网尤坐立不安，譬如那位自称每天留一诗的网民立刻抨击说，据我的逻辑推理，文中提到西北那两个字，就是暗指某位女网友，因为文中所述的条件，她基本具备，虽然唯一的缺撼，就是整体素质如琴棋书画，比不上史上的那些名妓，但她毕竟不是……

你写这篇博文用心何在？作为我的红颜知己，我一定要维护她的名誉，我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我与你势不两立。

这位干瘪老头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气急败坏地一蹦而出的姿态，让网友们见到全大笑起来：

这家伙在不打自招啊，人家是讲历史上的名妓们有多么厉害，你非要强加在当今时代，你不觉得荒谬自讨没趣吗，于是便各抒己见地议论起来。

网络的特征，那就是有对立就有争论，譬如一根筋的留一诗依然强调，文中出现西北这两个字，就是指这女网民，因为她就来自西北。

　臆想虽然荒谬却引起男尤大箩筐的共鸣而轰动网络，反把讨论古代名妓与当代熟女究竟是不是一回事淡化。

常在网络上玩的网民都知道，这两位网男之前就是成语“势不两立”的顽固捍卫者与坚定的发展者。

　之前大箩筐常奚落留一诗；你这留一屎啊，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工农兵大学生嘛，装什么逼呀，看看你写的那些“诗”，既无韵律又无内涵，骗骗闲在家沒事，上网找点刺激的退休老头老太还可以，想匡我这资深老记者，那不就是在关公面前舞大刀。就凭我六六届高中生的文化底蕴，你六七届初中生的语文基础知识就差三个等级，更不要讲古文知识水平。

你啊，不堪一击，完全不堪一击。不愧为每天的“留一屎”，哈哈哈，哈哈哈。

留一诗恼羞成怒，立刻奋起反击;啊哟，啊哟，你大箩筐不就是那时代的既得利益者嘛，除了能喊点极左口号，要不就是强词夺理？能与我平起平坐，息息吧，买点吃吃吧！

妈的，你岂能与我平起平坐？你这是癞哈蟆……留一诗的反击直捣黄龙：大箩筐，你有啥了不起呢，就凭我办过小报，当过教师校长的资历，你能与我比？嘿，只要我号召学生们全上网，一人吐一口涶沫，就能把你这狂妄的孤家寡人淹死。

双方口弹频发网上硝烟弥漫，网民们一看有欣喜若狂的，也有摇头叹息的，但多数是抱着看斗蟋蟀的娱乐心态，希望他俩永远决不出输嬴。而网站的态度也很暧昧，其实也蛮期望他俩在网上高潮不迭。

从他俩被封为特别推荐网民，而且为了名次不分上下，网站还特地为他俩设个“名家对话平台”栏的这

举动，让聪明的网民们心领神会。

我们是为看热闹，而网站是要有流量，大家相互配合吧 。

所以每天上网浏览者骆绎不绝。大家一边看他俩相互暴料新鲜糗闻，一边想，这两个憨驴这辈子肯定誓不两立了，看看，连彼此的祖宗八代都被抬出来了。

但令人始料不及，也让网民们根本没想到的是，今天他俩突然团结在针对“名妓”作者讨伐的大旗下，破天荒地卧到了同一条战壕里；

留一诗先生啊，这家伙发表此文，用心很毒呢，啍，名妓也是职称，妈的，他不是说我们这些有职称的网民就是名妓？听说，那位女子对你……昨天晚上她打电话给我，一边哭，一边娇滴滴向我求救，哎，弄得我现在的心情也与你一样啊。后来才知是大箩筐先对留一诗摇起了橄榄枝。

哎呀，我的大记者啊，你总算活明白过来了，这家伙是有这个意思，你是高级记者，我是中学高级教师，他是在借古代名妓骂我们啊。

是的，这家伙既在敲打那位女网民，又在含沙射影地骂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来是该联合起来对付他了，大箩筐立刻回应他说。

今晚七点，我们在“贵妇人”餐厅会面，商量如何对付这家伙，费用AA制,我另带一瓶白酒。留一诗很慷慨地约大箩筐。

想像他拍着鸡胸激动样子的大箩筐笑了，这家伙，永远改变了小气的个性，几块钱一瓶的劣质白酒，亏你也拿的出来，虽在心中嘀咕但为不破坏同忾氛围，他立刻表态；好的，今晚七点，咱们不见不散，还是我带一瓶15年窖藏的“杜康酒“吧，今晚咱俩好好弄几杯。

如此意外的举动，让网民们全傻了眼，各种评论也纷纷涌到了网上。有人说这是好事，有人说，恐怕另有蹊跷，难道他俩真不知人家的用意，突然统一到这面旗帜下，说穿了，不就为那位共同的红粉……此言一出，网上立刻出现一串长长的哈哈哈，哈哈哈符号。

而奚云诗却想起当年北宋大恐怖分子宋江去京都贿赂当朝名妓李师师，其动机不就是想让她在床上向宋徽宗吹吹招安风？伟人不老早就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但他俩为何宁愿颠倒历史，也要在这事上同仇敌忾，宋江求名妓是想招安，而他俩究竟是为啥；一个小网上的尤物，根本不是名妓岂能对号入座，而且他俩谁也不是宋徽宗，所以对他俩暂弃前嫌抱团的举动，多数网民是懵懂的。

窈窕熟女，男尤好逑，那个男人不好色，况且熟女有求在先，此刻不揩油还待何时，有网民却如此认为。但他忘记个起码的常识，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和尚与作家这两种人存在，所有邪念均会暴露无遗。

别看和尚万念俱灰与世无争，但能洞察善恶，作家将观察到的人间万象用笔直抒描述，诲人分辨正邪，否则这篇阐述古代妓女功过的文章，也就不会让这两亇各怀鬼胎者抱成一团。哈哈哈，一想到这层，奚云诗不禁又大笑起来。

他认为，这篇“卵子的寓言“文章蛮接地气，还就把网络怪状白描地唯妙惟俏，尤其是那句“他们不卵我，不代表我不卵他们，只要这些狗彘男女存在一天，我手中这把阉卵子利刃就不会放开，一定要让这些肮脏卵子们活的痛不欲生！”之直白简真是太精典了。

高，对事不对人，既让心怀叵测者坐立不安，又能让智者扬眉吐气，网络这玩艺太奇妙太神秘，恐怕连鲁迅面对也无可奈何，否则他也不会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