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接纳的浆水面

马上听风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时候,最讨厌吃浆水面,那股独特的味道,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我与这道美食隔绝开来。一闻到那股说不出来的酸臭味,心里的无名火就会不由自主地窜了上来,仿佛那味道能点燃我心中的叛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常常是家人们围坐在桌前,有说有笑地吃着浆水面。我面带不悦,默默地看着他们享受着那碗让我避之不及的食物。我总是让妈妈给我捞一碗啥都不放的白面条,勉强把桌子上的咸菜放到碗里,凑合着填饱肚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逃离那股让我作呕的味道。那时候的我,固执地认为这碗浆水面是世界上最难吃的食物,没有之一。</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记得有一位嫁给甘肃人的青岛籍阿姨,到我们家串门。她一说起吃浆水面,挂在嘴边的话总是充满了不解:“好好的菜不炒着吃,非要把菜放在缸里腌臭了才吃。还要连汤带菜一起放到面里,太难吃了。”如今想来,这段往事似乎也成了我对浆水面最初印象不佳的一部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们家离老家有几百公里的路程,浆水常是亲戚探亲拜访时,不辞辛苦、小心翼翼地从老家带过来的。妈妈常把这一小罐子浆水当作“引子”,再“窝”上一大罐浆水,放在那里慢慢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浆水这个东西,真的很特别,它对食材要求极低,大众化的包心菜、芹菜、土豆都能用,野菜里的苜蓿是最佳的选材。可它见不得油腻的东西,哪怕是一点点油星子都不行。夏天天气太热,浆水里的菜和水如果换得不勤,就容易坏掉。现在想来,生活在城里的妈妈窝浆水,更多的是为了缓解对家乡味道的思念。那一碗碗浆水,仿佛是家乡的一扇窗户,透过它,妈妈爸爸可以看到家乡的山水、家乡的亲人。</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偶尔会对浆水产生好感,但必须是不放面条的清汤寡水。感冒发烧、嗓子疼、没有胃口的时候,妈妈会炝些浆水放凉,让我喝下去。那又凉又酸的浆水,就像是一剂神奇的良药,瞬间能让我身上的不适减轻许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喜欢这种独特的味道。</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我远离了熟悉的家乡,总是会想起一些以前熟悉的味道。每次回西宁,我们会往返五百多公里到兰州东方红广场附近的陇上源浆水面馆,吃上一碗浆水杂粮面或浆水搅团,还是那种配上咸韭菜的原汁原味。那口酸酸的浆水,让我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有说有笑的餐桌旁。临走前,我还会买上几袋浆水,回来分别送给身边爱吃浆水的朋友。每当看到他们品尝时的满足表情,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家的温暖的地方。</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浆水不仅仅是一道菜,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无论我走到哪里,这股熟悉的味道总能勾起我对家乡的无限思念。那些曾经让我皱眉的酸味,如今已变成了我心中最温暖的记忆。它就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线,将我与家乡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无论我走多远,都无法割舍。 </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