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故乡的中学建在镇北头的赵家山上,距今已有65年的历史。</p><p class="ql-block"> 走出小镇,跨过通江河,向前百米再右转百米,大道的左侧一条六米宽的山道,伴随着两边整齐的冬青树和高大笔直的白杨,幽幽的通向山顶的校园。校园内有两栋南北走向的砖瓦房,东边带走廊的是三间教室,西边是办公室、食堂、教师及住宿生宿舍。北边在房屋的尽头是一横跨两栋房屋的篮球场。球场的西北面有一约五平方米见方,悬空着的小木屋。是学校看管蔬菜地所用。以前我家有一张家兄戴国林与同学董晓华、陶著道三人坐在地上,捧着一个大南瓜的半寸照片,可见当年学校蔬菜地是经营得不错的。后来在篮球场的北面建了一栋南北走向的校会堂,与之并立的西面有了新篮球场(操扬)的雏形。</p><p class="ql-block"> 初一我们班在东边一排老房屋的南头教室上课,初二、初三搬到新建的最北边房屋的西头教室。那里两栋砖屋两头有围墙连接,形成了一个封闭的院落。</p><p class="ql-block"> 1968年9月我进入中学,校长是刘瑞贵,班主任是陈维新老师,另有语文教师曹正标老师,数学教师贺松苟老师、秦老师,化学教师岳玉琴老师(女),音乐教师朱胜和老师,语文教师李东祥老师作为学述权威被打倒,与地主成分的总务曹述贵整日在挖未完工的操场,(李老师后来重返讲台,可惜我己离开了学校),食堂有冯启才和小梅师傅,厨师冯启才作为学校的工人阶级其权力仅在校长之下。</p><p class="ql-block"> 当年的文化课</p><p class="ql-block"> 我是九月中旬到校报到的,班主任陈老师三十多岁,中等个头,圆圆的脸庞,笑起来口角有点上翘,长相年轻,喜好篮球,人多呼他为小陈。他告诉我,学校要办庆祝国庆十九年专栏,我写了一篇题为《跟着毛主席从胜利走向更大胜利》专稿,陈看后交给办专栏的张迎春等同学,抄贴在校会堂南头山墙的专栏里。初二年级开学后,陈老师读了我写的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二十周年的文章,在班课上笑着问我,是怎么知道建国初期,我国的钢产量还不及世界最小国家卢森堡的,我笑而未答,其实我有个习惯,每当拿到新教材,怎喜欢先浏览一遍,尤其必读教材的前言部分,这一段就是从当年新发的教材前言部分摘录的。初二曹正标老师给我们讲诗歌,有篇要求同学们分段,很多同学未能分清,我举手说:诗歌中一句“啊!革命洪流滚滚向前,世界己进入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时代”这一句是承上启下句,不应纳入段落内,单独拿出来,其余段落就好分了,曹老师认可。语文有少量文言文课程,其中有一篇《曹刿论战》同学们都能熟背课文,其中“一鼓足气,再而衰,三而竭。”成了同学们的口头禅。</p><p class="ql-block"> 当年的文化课无全国统一教材,大多是地区甚至是本校自印的小册子。数学教授的是最简单的方程式,平面几何,化学最基本的原素表都未能背下来,物理没有了点滴印象,英语更是未涉及。政治、音乐倒是学了不少,主要是朱胜和老师教唱的语录歌、忠字舞,和贫下中农代表教唱的万寿无疆!身体健康等。后来的八个样榜戏范成新、戴明华同学的“沙家浜”对唱走上了街头,田间。</p><p class="ql-block"> 学校也搞过一些科研产品“肥皂、920”等,我没有参与。</p><p class="ql-block"> 宣传活动.忠字舞</p><p class="ql-block">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学校把每天学习的最佳时间段,按排为30分钟的“天天读”。背诵小红书、老三篇等,同学们都能熟背小红书上的语录,熟背老三篇,甚至能倒背如流。部分语录和老三篇我至今未忘。</p><p class="ql-block"> 跳忠字舞是必修课,我们经常走上街头、田间人多的地方去跳。我不善跳舞,每次只能站在队伍后面,更有班主任陈老师也不善舞蹈,和我一样站在后面,笨拙的迈动着四方步,划船样摆动着双臂。好在是全民跳舞,重态度,不重舞技,否则滥竽充数是过不了关的。</p><p class="ql-block"> 每当中央电台晚间有重要新闻时,我们镇上的同学都要赶到学校,和老师们一道收听。收听结束后,举着红旗,敲着锣鼓,汇入集镇各单位的人流中,沿着街道前后绕行一周。</p><p class="ql-block"> 建校和支农劳动.</p><p class="ql-block"> 入校不久,学校在厨房前路左侧的山坡上建猪舍,需要同学们到五里路外的石头山运石料,其路线大部分是伴铁道而行,铁道在这里被两山夹持着且有一个大的转弯,一次我们一行八个同学在铁道上行走,后面的火车来了,我们几个同学竞不知死活的打起赌来,看谁先下铁道,待火车转过弯道,司机发现我们时,拉响了刺耳的汽笛,大家仍不下来,就在火车逼近的瞬间,大家不约而同的冲下铁道,还未站稳,巨大的蒸汽机头就碾压过来,司机气愤的猛拉喷气阀门,水浇得我们一个个象落了汤的鸡。真是无知者无畏,至今后怕。</p><p class="ql-block"> 我们镇上的同学暑假其间,都要到校劳动,除草、搞卫生、整地面。一天劳作之余,我们在球场上打篮球,突然听到刘校长站在球场旁高坡上喊叫,问我们谁上厕所了。后来打听,是校长在厕所蹲坑里,发现了一张李玉和剧照被当作手纸用了,那个年代这可是件大事,联系到江青培植的样榜戏剧照被污,给你个现行反革命分子帽子带上也是有可能的,幸好当时未查出来,不了了之了。</p><p class="ql-block"> 平时星期天同老师们一道到生产队,帮助割稻子,收麦子。劳动之余唱语录歌,跳忠字舞,不失时机的做宣传工作。</p><p class="ql-block"> 初二下学期,学大寨,学校在独村附近的荒山上修建梯田办农场。停课半个月,我被分配到编织组,即用荆条编筐子,供同学们在工地抬土。在有经验的同学指导下,选用整齐的荆条摆成“米”字型径线条,再沿着米字型径条绕圈错位编织,边编边收,最后收口。我似乎也学了点编筐技艺。我送筐到农场工地,见工地上热火朝天,同学们干劲十足,荒山已变成了梯田,不久梯田被当地挖掘,成了砖瓦厂。</p><p class="ql-block"> 四渡长江</p><p class="ql-block"> 初中阶段,我有四渡长江经历。</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是到江心洲查钉螺,我的家乡在长江之畔,是血吸虫病灾区。要消灭血吸虫病,首先要消灭血吸虫宿主钉螺,消灭钉螺就要查明钉螺的分布范围。我们到达新生洲六天后,带队的赤脚医生们才删删来迟。只查了一天就结束了,可见当年学校对我们的学习所抱的无所谓态度。</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江心洲上闲逛了六天,那时已是“蒌蒿滿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河豚我们吃不到,但遍地的芦蒿、野芩、野蒜清脆爽口,我们自采芦蒿做菜,省下每天两角钱的伙食费买肉,改善伙食。听说附近的部认农场有头千斤大猪,和同学们一道前去探奇,看到猪舍里躺着一头花皮猪,可能已不能站立,肚皮赘肉处见有虫蚀的溃疡,猪确实肥大,没有千斤,也有八百。</p><p class="ql-block"> 一天上午,我与两名同学到洲尾部的芦荡中掏鸟蛋,柳树上有很多鸟巢,每巢内有2—4只绿茵茵鹌鹑蛋大小的蛋卵,我们每人掏了一些,在离开江心洲时老师说了,我当即全部倒掉了,我意识到,掏鸟蛋确是不对的。</p><p class="ql-block"> 第二、三次到江心洲是帮助公社农场收麦子、摘豆子。我们成了不拿工分(报酬)的预备社员了。我们主要是搬运、脱粒。一天午休时,我在场边树荫下的台桌上午唾,被一旁的鼾声吵醒,抬头一看,农场的会计睡在我傍边,犹奇的是同学xxx坐在一旁,全神贯注的为会计搓脚丫,大概会计是太舒服了,故鼾声一阵高过一阵,我不禁喷笑出来,是不是xxx同学在梦游中,不得其解。</p><p class="ql-block"> 农扬有一个哑巴看守,整天背着一把铡草用的大铡刀,到处巡视,主要不允许长江中船上的人到洲地上摘豆子,刨花生等。据说有一次哑巴被安徽无为县船上的几位妇女扒光了衣服,捆挷后抛到芦苇荡里,全农场工人找了两天才找到。这也是劳作之余的笑谈。</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在我们进入公社农场忙碌的时候,不远处的部队农场也忙起来了,南京军区体工队队员,前线歌舞团的演员们也到部队农扬支援,每天晚上放电影,我们也经常去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还有一次是与班主任陈老师、范成新同学到洲上种蚕豆,正是大汛刚过,农场食堂前后、路边晾晒着一串串腌制过的,长江退潮后滞留在洲地浅滩上的大鱼。那次乘小船返回时有惊无险,我在《亲吻长江》一文中有详细叙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两次活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1969年初春,我们班组织到南京春游。未出过家门的我游前激动的一夜未眠。当天早晨,全班同学乘列车到中华门车站,在站前广场改乘32路电车抵达下关热河路,南京长江大桥引桥,大桥宛如一条巨龙横卧在长江之上,它的雄伟风姿一下吸引了我,沿着引桥我一路来到桥头堡,走上钢铁大桥,认真的欣赏钢铁护栏上的画幅,长江中的轮船,铁路桥上的列车和身边南来北往的各型汽车各行其道,使我大开了眼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晚上我们住在三山街三兴池澡堂,睡在躺椅上我又是一夜未眠,天未亮就走上街头,早春的中华路上寒风料峭,早歺店大多还未开门,少数刚开门的在添柴生火。早歺后,我们到新街口转九路公交车到中山陵园。我“蹬蹬蹬”一口气如履平地般的蹬上陵前台阶,瞻仰了中山陵后殿墓室,音乐台。后又沿着陵园大道到了灵谷寺,观看了无樑殿,又一鼓作气冲上九层灵谷塔。古老的山林,岩石缝中生长出的松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返回时列车上的乘客知道我们是春游的学生后,要我们唱歌,查正海班长挥动着双手,一声“三四”,大家高唱“大海航行靠舵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1970年在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精神指导下,各地掀起了军训热。一个秋日无月的夜晚,全校师生自带干粮,在夜幕的掩护下向大山深处进发。半夜时分,我踏上了洪幕山脉最高的娘娘山峰,约五十平方米的山顶上,是娘娘庙拆后留下的瓦砾,(据说现在又复盖了娘娘庙),在山顶收到了前面传来的口令“注意安全”,上山容易下山难,经过一番折腾,我们于天亮之前到了朱门,天亮后到达六郎中学。这时寒冷疲劳与饥饿一道袭来,讨来热水后吃了自带的干粮,后经过人民山树过路亭处,从双虎、陶村返回学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经过两年半的初中阶段,在没有留影,没有毕业证书的前提下,我们于1971年1月20日晚吃了顿最后的晚餐,稀里糊涂的结束了初中学业,我也结束了学生生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后记:四十年后的一天,我与朱敏、张直兰、陈立平同学偶遇,有意约请同学们相聚,朱敏、张直兰搜集了部分通信录,朱敏后又到母校铜井中学查找当年挡案未果,也就作罢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有幸的是2021年,春嗳花开的4月8日,我们部分同学及家属相聚在长江之滨的诗城太白楼,並建了同学群,算来已离初中毕业整整五十个年头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