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三星堆

江郎散人

文／图／江郎散人

　　神秘的三星堆，自其沉睡数千年，一醒便惊动了天下。四千年前的古蜀文明，一经面世，便震撼了全球。数以万计的出土文物，不仅颠覆了世人对中华文明的认知，更揭示了一个与中原商殷截然不同的文明起源。深秋时节，我踏入三星堆博物馆，三个半小时的游览，让我深深沉浸在这些神奇文物的魅力之中，为之吸引、震撼、惊愕。

　　三星堆遗址坐落于四川德阳广汉市的鸭子河畔。1927年，一位七旬老农燕道诚在广汉月亮湾的燕家院子清理水渠时，一锄头挖出了大量玉石器，这一发现立刻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近一个世纪的考古发掘与研究显示，三星堆遗址在新石器时代晚期至商代中期，不仅是城址规模宏大的古都，而且在冶金、制玉、丝织等方面达到了极高的技术水平，形成了独特的信仰体系。特别是1986年和2019年，三星堆先后发现了八个祭祀坑，出土了近两万件珍贵文物，这些造型奇特的古蜀文物，宛如天方夜谭般令人惊叹，一举震惊了全国，轰动了世界。

　　我边走边拍，记录下许多珍贵的瞬间。尤其是那些国宝级的文物，它们的风采令人叹为观止，未曾亲临三星堆的人，真该亲眼见证这些瑰宝的风采。

　　1986年7月18日，砖厂工人在取土时意外发现了一号祭祀坑，出土了金杖、金面罩、青铜头像、玉璋等精美绝伦的珍贵文物。这些文物不仅展示了古蜀人的高超技艺，更透露出他们独特的文化和信仰。

　　二号祭祀坑距离一号祭祀坑不到30米，发现时间相隔不到一个月。这里出土了青铜大立人、铜神树、铜人头像、纵目面具等瑰宝。祭祀坑表层覆盖着60多根纵横交错的象牙，这些象牙的来源至今仍是一个谜。

　　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太阳轮，直径约70厘米，中心是一个大圆泡，圆泡上有五根轮辐呈放射状与外径相连。规整的圆形和五等分的轮辐，显示出三星堆先民已掌握了一定的数学几何知识。这件青铜器无疑是三星堆先民太阳崇拜的遗物，表明他们已有了专门的祭日象征物。

　　这根金杖全长142厘米，直径2.3厘米，净重500克，是迄今为止我国发现的殷商时代最大的黄金制品。杖身上刻有戴五齿高冠的人头和鸟驮一支箭射中鱼的图案。在中国古代，禹铸九鼎，以鼎象征王权。而用金杖象征王权的现象，仅在古埃及和古希腊有相似的例证。遥想当年，这柄神杖的威仪，足以震慑一个幅员辽阔的王国。

　　青铜大立人像，头戴莲花高冠，身披法带，身穿左衽燕尾长袍，袍上绣有龙图，威风凛凛，双手夸张地握成圆环，赤脚立于方座之上。它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神权和王权，是一个集神、巫、王于一体的领袖人物形象。青铜大立人像身高172厘米，加基座通高262厘米，重180千克。它比我国历史上记载的秦始皇灭六国后铸造的“十二金人”早近1000年，比西方赫赫有名的德尔菲御者铜像、宙斯铜像早700年以上，被誉为“铜像之王”。然而，青铜大立人像双手环抱的是什么？后人对此有种种猜测：象牙？玉琮？金杖？璋？龙？鸟？

　　青铜纵目面具，宽138厘米，高65厘米，眼球柱状外突长达16厘米，最奇特的是它的招风大耳。许多年轻人将其视为外星人。史书记载，蜀王杜宇乃“从天堕”，即从天而降。这是否意味着三星堆文化的创造者们真的见识过天外来客？

　　当今社会有“往某人脸上贴金”的说法，而三星堆的古蜀人则真往脸上贴金。金面罩是用一种枣红色的“中国漆”之类的树脂粘在青铜头像上的。戴了金面罩的青铜人头像，金光灿烂，气度非凡，犹如天神降临人间。在夏商时代的整个中国范围内，无论是文献还是考古资料，都无此文化因素的来源，而在埃及和西亚却有相似的例证。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某种联系？

　　青铜大鸟头，高40.3厘米，宽19.7厘米。青铜大鸟头展现了古蜀先民卓越的艺术才能，传达出强烈的生命信号，它集精气神于一身，是鸟形文物中最大的一个。

　　青铜神坛由八号祭祀坑出土的青铜神兽、上有13个小型青铜人像的镂空基台，三号祭祀坑出土的青铜顶坛人像、青铜持乌立人像，七号祭祀坑出土的青铜顶尊跪坐人像，以及二号祭祀坑出土的青铜喇叭座顶尊跪坐人像等部分拼合而成。这座神坛不仅展示了古蜀先民的高超技艺，更反映了他们丰富的想象力和独特的宗教信仰。

　　青铜神树，通高395厘米。中国古代有扶桑树和十日的神话传说：遥远的大海中有一个叫作汤谷的地方，长着一株高达几千丈的扶桑树，树上栖息着十只被称作金乌的太阳鸟。三星堆神树与十日神话不谋而合，树上鸟儿栩栩如生，果实累累，神龙飞舞。它是古人心中的登天之梯，是十日神话的生动标本。

　　来三星堆，原本是想探秘解谜，却没想到，越看越迷惑。三个半小时的参观，走出博物馆，满脑子的疑问。首先，高度发达的三星堆文明竟然没有发现文字。考古专家从发掘出土的古城、青铜器、玉器等文物中，未能找到任何文字，这对于兴旺繁荣了两千年的古城古国古文化，没有文字是不可思议的。能生产高度精细的青铜器，必然需要语言的交流和协调，而文字是记录语言的符号，语言之后，文字应运而生是必然的。中原商殷时期使用过甲骨文和青铜器铭文，三星堆人使用什么书写载体？目前三星堆出土的陶器上发现七八个刻画符号，但无法释读，也不是文字系统。假以时日，随着地下文物的新发现，或许会有惊喜的结果，到那时，才能解开三星堆的许多谜团。

　　其次，三星堆一、二号祭祀坑惊现体形较大的80根象牙，这些象牙源自何方？古蜀森林茂密、泥沼遍布，潮湿阴冷，象群难以生存。如果真有大批象群活动在远古的四川盆地，猎获成群的体积庞大的大象，在缺乏先进武器的夏商时期，几乎是难以想象的。如果是从南亚、西亚交换而来，数千里之外，如何将成批的大象牙翻山越岭运回古蜀地？更令人困惑的是，祭祀坑里没有发现人的尸骨。而同是商朝时期的殷墟祭祀坑多有尸骨，可见当时中原人祭兴盛。三星堆人以象牙祭祀，这是否表明三星堆人已经进入了更文明的时代？

　　第三，三星堆人高超的青铜冶炼和工艺技术令现代人都感到惊诧。从出土的人像、面具、神树、神坛等青铜器物来看，结构复杂，造型精致，焊接完美，制作之精，专家认为没有千年以上的发展，不可能达到如此水平。但奇怪的是，在三星堆没有发现青铜冶炼作坊，方圆数百里也没有发现类似品质的铜矿。是史前人的文明遗迹，还是现代人的杰作？这真是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问题。

　　第四，最使我不能明白的是，三星堆出土的青铜人像和许多面具模仿的对象是谁？一般的祭祀人像造型形象都应该是模仿当时熟见的人群，如秦兵马俑，都是当时秦人。而三星堆青铜面具和人像造型不像古代中国人，都是剑眉星目、高鼻阔嘴，倒像是孩子们玩的奥特曼，怪不得许多参观者都说是外星人。还有那柄金杖，是否代表王权？中原古人崇尚的王权象征是鼎，金杖象征王权在古埃及、古希腊有之。还有那青铜太阳轮，远古中原人崇拜的是龙，对太阳古有“羿射九日”的神话，那是蔑视太阳的。这一切越想越糊涂。

看了一个三星堆，闹得我三天三夜睡不好。脑子里还冒出许多疑问，诸如高度文明的三星堆是怎么湮灭的，天灾？人祸？好了！好了！还是让考古学者慢慢去研究和解答吧！

2024、12、4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