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墙

大闲人

文字/大闲人

图片/取自网络 致谢

美篇号/51359610

　　我家七年前装修的房子，门窗地面还都保持的不错，只是墙面有些脏了，想重新粉刷一下墙壁。问了好几家大大小小的装修公司，不是不愿接这仅仅粉刷墙面的活儿，就是要求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搬空，施工时间长且价格不菲。看来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刷个墙有那么复杂吗？我年轻时生活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当年这活儿不都是自家干的吗？那时刷墙的涂料非常简单，也很便宜。从建材店买来熟石灰粉(再早都是块状的)，用大量的水溶解并搅拌均匀，加些面粉和烧碱，调成较为粘稠的石灰浆。这种石灰浆涂刷后易“发黄”，还要加些蓝色颜料，大多时候是倒入一些“蓝墨水”，使灰浆略带蓝头，这样刷出的墙面在光线映照下会更显白亮。那时都是一家兄弟几个，或叫来三两好友，把家具简单堆放在房间中间并盖上些旧报纸，挽起袖子干起来。

　　当年刷墙也算是个“技术活”，用“排笔”蘸上浆料，一刷接一刷衔接好，涂刷均匀厚度一致，还要不滴不流。特别是刷屋顶，更要细腻、用心。横刷一遍竖刷两遍，一身灰浆一身汗，大半天就刷完了。然后擦拭收拾，天黑前一定完活儿。晚饭时老婆准备些饭菜，哥儿几个边吃边聊。至晚，躺在床上仰望洁白的屋顶，享受劳动成果的回馈。此时尚存生石灰气味的四壁，似乎有了生命与灵性，催生出年轻男人特有的“豪气”与自信。

　　现在刷墙使用的物品可比当年进步多了。如今刷墙的涂料叫乳胶漆，液体涂料细腻洁白，浓度适中，打开桶就可直接涂刷；大面积涂刷用滚子，边角外用软毛刷，“排笔”早已没了踪影；门、窗、地面可用一次性遮蔽保护膜覆盖，干净省事儿。

　　经过几天的“调研”，又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进行“评估”，我和老伴决定自己粉刷墙壁。我们还是像年轻时刷墙那样，把家具堆放到房子中间并盖上一次性使用的塑料薄膜。年岁大了，活儿要慢慢干。用滚子涂刷既轻松又均匀；边角处需要蹬梯子，慢上慢下保证安全；卧室、客厅、过道一天只刷一处，收拾好再刷另一处，既不用搬家，还不太辛苦。十来天的功夫，房间刷得白亮，处处收拾得干净利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享受清新整洁的环境，我们两个年近七十的老人似乎在证明我们还“不老”，甚至还有点小“得意”呢。

　　每当我与年轻朋友说起最近自己刷墙的事儿，他们不是说“那多累呀！”，就是说“不是有装修工人吗？”，再不就是以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说“有那个必要吗？”。这使我陷入沉思。是代沟？是社会进步了，专业化更强了？是如今的年轻人生活压力大，无暇顾及这些生活小事？还是年轻人的价值观变了，无心去体验这种“劳动的乐趣”和享受“劳动成果”的心情了？亦或是所有的“或许”都存在吧！

　　通过劳动为自己创造一个美好的生活环境，诚如动物为自己筑窝，难道不是动物的本能么？我不反对由专业人员装修住房，他们更专业，装修效果会更好。我只是觉得在我们每天居住的空间里，多融入些自己的劳动，家会有更浓的“家味”。

二O二四年十一月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