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从开满蝴蝶花的草丛中,从千百条乡间道路的尘埃中,常有关不住的歌声飞出来。本故事就是其中之一。” 在《廊桥遗梦》一书中,这是开篇文字,有文采与设置悬念的最初功用。书中的罗伯特金凯在摄影方面很有造诣,为《国家地理》杂志提供作品,是合同摄影师。“一九六五年八月八日早晨,罗伯特金凯锁上了他在华盛顿州贝灵汉一所杂乱无章的房子里三层楼上一套两居室公寓的门,拎着一个装满了照相器材的背包和一个衣箱走下楼梯,穿过通向后门的过道,他那辆旧雪佛莱小卡车就停在住户专用的停车场上。车里巳经有另一个背包。一个中型的冷藏箱。两套三脚架。好几条骆驼牌香烟。一个保暧瓶和一袋水果。”不得不说,这一段描写充满镜头感。先是以电影长镜头的跟拍效应展示文字效果,然后是细节描写,从住户专用停车场上的那辆小卡车,到背包、冷藏箱和香烟、保暖瓶等,一件物品出现一个句号,这有点像是电影分镜头语言。后面又有,“他坐进驾驶盘后面,点起一支骆驼牌香烟,心里默默清点一遍:二百卷各种胶卷,多数是柯达胶卷,三角架、冷藏箱、三架照相机、五个镜头、牛仔裤、咔叽布短裤、衬衫、照相背心。行了,其它东西如果忘了带,他都可以在路上买。”</p><p class="ql-block"> 于是一个醉心于摄影艺术,出一次门所带胶卷达二百多,并且欲借一辆叫做哈里的小卡车去穿州越县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直白地说,由于作者的描述与人物动向同步,可视感很强。记得在那个时候,这应该是在1996年,我们出差很多,出门在外我的包里就有这本书。夜行列车,车过郑州往驻马店方向去,车窗外灯光一闪一闪地掠过,我跟同事们讲起这个罗伯特金凯,讲他驾车横穿美国北部往麦迪逊县去,到那里去拍那里的几座廊桥。只是在那个时候,手拍这种事离我们的生活还远。</p> <p class="ql-block"> 这里有两个照片,一个是说手机拍摄的局限性,手机不比相机,对于飞行中的禽类,欲拍那种振翅飞翔的姿态速度就有点跟不上,而且越是在近距离上越麻烦。下面一张是在杭州上城区羊坝头那个地方拍的,图片中的楼房是一西式古典主义建筑,三层,在过去,民国那会儿吧,这地方是兴业银行,现在也是银行。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这地方成为带有网红标志的摄影打卡之地。</p><p class="ql-block"> 再下这张照片,拍于杭州柳营路,地点距西湖的湖滨一公园不远。在我感觉里,这张照片也是具有年代感的,巳能体现出一些年代况味:</p> <p class="ql-block"> 江洋畈的廊桥(杭州):</p> <p class="ql-block"> 我在获得奥斯卡金像奖和金球奖提名的同名电影中看到过叫做罗斯曼桥的那座廊桥,罗伯特金凯与麦县的农夫之妻弗朗西斯卡。“她正坐在(自家)前廊的秋千上,喝着冰茶,漫不经心地看着一辆县公路上行驶的卡车下面卷扬起来的尘土。卡车行驰很慢,好像驾驶员寻找什么,然后就在她的小巷口停下,把车头转向他的房子。”,再然后,“卡车驰进了巷子在绕屋的铁丝网栅栏门前不远处停下。”</p><p class="ql-block"> “弗朗西斯卡走下廊子,款款地穿过草地向大门走来。卡车里走出罗伯特金凯,看上去好像是一本没有写岀来的书中出现的幻象,那本书名。”再再然后,是已经排练好的剧情,金凯开始问路。</p> <p class="ql-block"> 依书中所述,这只是一个打探式问路的简单场景,问题是他已经过驾车的长途,这样的程途句括回忆部分,有着“穿越喀斯喀特山脉的漫长而曲折”、驰过“蒙大拿(州)的山顶进入北达科他州”的山路与崎岖,可以想见罗伯特金凯的驾车形象,狭长脸,高觀骨,头发从前额垂下来,衬托出一双蓝眼睛。“他觉得苏必利尔湖真是名不虚传,记几处地点以为将来参考,拍了一些照片以便随后追记当时的印象。”总之这条包括回忆与追述的路很长很长,穿山越岭他才来到麦县这条乡县公路旁的小巷里。</p><p class="ql-block"> 下面的记述充满浪漫色彩,也很直接,“他很轻捷,当她望着他的时候想到的是这个词。”他年已五十三岁,而浑身都是瘦肌肉,行动敏捷有力,只有艰苦劳动而又自爱的人才能这样。他告诉她他曾是太平洋战区的战地摄影记者,脖子上挂着几架相机跟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一起在硝烟弥漫的海滩上跑来跑去。他的棕色军服式衬衫已经被汗湿透,贴在背上,腋下两大圈汗渍。衬衫上面三个扣子敞开着,脖子上银项链下面是紧绷绷的胸肌。他微笑着说:“我是在找附近的一座廊桥,我想我是暂时迷路了。”</p><p class="ql-block"> 原小说经过长达几十页的文字铺垫,比如交待身世、设置悬念等,故事才得以真正展开。罗伯特金凯,摄影家作家,名片上还印有他的地址和电话。弗朗西丝卡是意大利人,她坐上车,带金凯去找那座廊桥,在麦廸逊县,桥有七座,罗曼斯桥是金凯要去的最后一座桥梁。他“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抖落出一支递给她。在五分钟之内,她第二次使自己意外,竟然接受了。”“弗朗西丝卡约翰逊,农夫之妻,悠闲地坐在布满尘土的卡东座位里,指着前面说,‘到了,就在弯过去的那个地方。’”然后在转弯后他们看到,“那座红色斑驳、饱经风霜而略有倾斜的古老的桥,横跨在一条小溪上。”在这里,作者对弗朗西斯卡的名称有了变化,这是全称。她的丈夫理查德,“带两个孩子到伊利诺依州博览会上展示那头获奖的小牛去了,那小牛比她得到的关注还要多。现在她有一个星期完全属于自己。”</p> <p class="ql-block"> 我们是在郑州开往驻马店方向的夜行列车上讨论这本书,书中的一些情节,虽然这看上去更像是一种闲聊。罗伯特金凯与弗朗西丝卡,他们在一起待了四天,浪漫与激情,毁堤与克制,这里面有爱,也有着分手后的长期煎熬。他们所经历的这些,以及文字的或电影所能反映出的人性之复杂,迫使两人在情感与责任之间做出选择。小说《廊桥遗梦》是一本畅销书,在1994年国内有了中译本,卖得很快且引发讨论,而且这样的讨论有着社会层面的广泛关注。这里还得提一下小说中穿插出现的叶芝的诗,叶芝是二十世纪英语文学的重要人物,他的《流浪者安古斯之歌》在书中被多次引用,虽然只是一句两句,却能给人留下很深印象。第一次是在金凯与女主晚饭后散步,这时有“月亮的银苹果,太阳的金苹果”出现,是由男主看到落日余晖的几抹红光划破天空时脱口吟出。女主好像是说这是叶芝的诗,很美。女主过去在班上是教师,曾给孩子们讲过这样的诗句。这就不简单了,孩子们的淘气与诗意之铺排,这里面全有。在书中,我们看到,在这一段文字出现之前还有着一段铺垫:“他静静地有教养地吃了两份烩菜,两次告诉她有多好吃。西瓜甜美无比,啤酒很凉。夜色是蓝色的。弗朗西丝卡约翰逊四十五岁,汉克斯诺在依阿华州谢南多阿的KMA电台唱着一支火车歌曲。”这段带有节奏感的文字是做为叙述出现的,这也是小说语言与电影表现风格的不同,电影么,那没法儿,必须把那种境界之美真实地表达出来,比如玉米地,有薄雾擦过牧场等。在关键剧情到来时无论是电影或文字都会有一番铺垫。</p><p class="ql-block"> 第二次出现叶芝的诗是在第二天黎明前一小时,男主开车经过女主家,去拍摄清晨的罗曼斯廊桥。女主,弗朗西斯卡听到这辆车在窗处响动很大的隆隆驰过,脑海里便浮现出“我到榛树林中去,因为我头脑中有一团火……”,她觉得金凯就像诗中所吟咏的流浪者,心有所动而又不知所措。第三次出现是在男主读到她头天晩上在桥头留的纸条,那也是《流浪者与安古斯之歌》中的诗句,“‘当白蛾子张开翅膀时’,如果你还想吃晚饭,今晚你事毕之后可以过来,什么时候都行。”</p> <p class="ql-block"> 弗朗西丝卡约翰逊去世了,留下遗嘱要求孩子们(迈可和卡洛琳)把自己的骨灰洒在罗曼斯桥。困惑的孩子们翻看母亲遗物,这才发现了已经间隔二十几年的这个秘密。按书中陈述,迈可与卡洛琳在过去读过本文作者的书,于是打电话给他,说有一个故事,想必他会感兴趣。对此作者写道:“他讲话很谨慎,对故事内容守口如瓶,只说他和卡洛琳願意到依阿华来同我面谈。”</p><p class="ql-block"> “在机场附近一家假日旅馆中寒喧过后,尴尬的局面缓和下来,他们两人坐我对面,窗外夜幕渐渐降临,正下着小雪……客房服务员进来又出去,一遍遍添咖啡。随着他们的叙述我开始看到一些形象。”</p> <p class="ql-block"> 以下文字也是作者陈述:“在我研究和写作的过程中,又要求会见过三次迈可和卡洛琳。”除迈可和卡洛琳的帮助之外,做为故事依据,作者阅读了弗朗西丝卡做为遗物留下的日记,并在美国北部做过调查,在依阿华州麦迪逊县悄悄做过寻访。男主那边,作者曾在罗伯特金凯的摄影文章中收集有关资料,与杂志社编辑、摄影器材制造商勾通,以获取更多细节。大老远跑去俄亥俄州,与巴恩斯维尔的老人们进行过长谈,他们还记得金凯的童年。</p><p class="ql-block"> “有一个空白点是金凯穿过美国北部一些旅行的详情,”作者在《廊桥遗梦》的开篇部分这样写道,“根据随后发表的一系列摄影图片、费朗西丝卡日记中简短的提及以及他本人给一个杂志编辑的亲笔短笺,我们知道他确实做了这次旅行。在行程终了时,我觉得自己在很多方面变成了罗伯特金凯。”好的文字不会轻易而出,写作过程其实也包括走近人物形象、把人物捂热的这么一个过程,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书商的一些炒作,他们说罗伯特·詹姆斯·沃勒写这本书,做为小说,就算是中篇吧,仅用十一天完成。那也许真实,恐怕只是指正式动笔后的情况,写完后还要修改,也许这个时间又是很长。</p><p class="ql-block"> (感谢欣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