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三、由“阿细亚”到“多姑娘儿”</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巴金夫人萧珊翻译的屠格涅夫小说《阿细亚》，是我早期读到的第一批外国文学作品。随后，屠格涅夫的《初恋》、莫泊桑的《月光》、库普林的《石榴石手镯》……走进我的视野。可以说，这些优秀外国小说中的那些渴望爱的少女或少妇，是我情感处女地天空中升起的第一缕霞光。</p><p class="ql-block">无数个“阿细亚”，还有她们那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就是我的“初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从小喜欢独处，喜欢清静，喜欢暇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林海雪原》——我读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为什么让我“一见钟情”？又为什么让我“爱不释手”？</p><p class="ql-block">最吸引我的，不是“座山雕”，而是“小白鸽”……</p><p class="ql-block">莫非已经“情窦初开”？ 小小年纪的我，竟然“世事通达”起来，既忌妒“203首长”的“艳遇”，又气恼“203首长”的“麻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毕竟还是少年，奇妙神秘的性依然酣睡着，朦朦胧胧的魅影只在梦中闪现。</p><p class="ql-block">我特别喜欢所读书籍中的纯真爱情描写，陶醉于所看书籍里的男女主人翁的抒怀。说不出道理，道不出缘由，就知道它美，它甜，它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曾几何时，我的读书习惯发生了变化——</p><p class="ql-block">文学里的美丽爱情，我不再像以往那样欣赏与喜爱，而作品中的刻骨色情，我开始追逐与迷恋起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看来，性的脚步声正在临近。性——就像勒萨日小说《瘸退魔鬼》中的“魔鬼”已经从法师的魔瓶中挣脱，它要“兴风作浪”，要“大显身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尽管儿时就整天价“脏话”不离口，但直到高一年级，我还不知性为何物。</p><p class="ql-block">性依然混沌一片，我还是无知无觉。</p><p class="ql-block">班上一些男同学的悄悄话，我无动于衷，他们偶尔在公开场合的胡话笑闹，我又莫名其妙——</p><p class="ql-block">有时清晨早操，有时上午课间休息，还有时下午自习课上，他们或大声或窃语：“伙计，坦白从宽——昨晚睡得怎么样？”</p><p class="ql-block">“好呀！”被问的同学回答。</p><p class="ql-block">他们又问：“印地图了吗？”</p><p class="ql-block">“没有！绝对没有！”被问的同学信誓旦旦，而且还脸红，甚至出汗。</p><p class="ql-block">有时会有哄堂大笑，有时会有你推我扯，有时会有会心一笑，有时会有恼羞成怒……</p><p class="ql-block">好几次，我看到这场景，不是走开，就是心想：“印地图——什么意思？尿床，谁不会？这有什么可笑，无聊！”</p><p class="ql-block">直到高二毕业后，在县棉厂当了两个月的临时工，我才从干活的大哥哥们那里，知道了“印地图”的真正含义，原来就是梦遗——一种青少年正常的生理发育反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3年5月，我从县图书馆借到了再版的苏联著名小说《毁灭》，是鲁迅翻译的。那时，我一般午后直接去学校，大部分时间是看书。</p><p class="ql-block">不喜欢鲁迅的翻译风格，他在《毁灭》中的遣词造句让人感觉特累。可是，小说中有几段“性”的描写，色情得很，着实让我有些入迷。</p><p class="ql-block">应该说，那几段里有“打情骂俏”式的挑逗语言，更有“男欢女爱”式的肢体动作。我特兴奋地看了好几遍，还边看边想象，感觉挺刺激、好玩，而且特快乐，我的身子还有火烧的感觉，心跳也有些快。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但我还纳闷呢，“怎么今天的气温那么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时我也会想起，这段日子，在读冯德英的《迎春花》、刘绍堂的《运河的浆声》、巴金的《秋》……好像也有此种感受，只是当前越来越强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暑假过后，读高二了。</p><p class="ql-block">同桌翟建民费了好大劲，总算从他的外班朋友那里借到了《红楼梦》第一卷。</p><p class="ql-block">经过争取，我先睹为快。少时，我就知道《红楼梦》是古典名著，会读书了，就到处找《红楼梦》，可是“踏破铁鞋”也是“无觅处”！</p><p class="ql-block">现在，终于得到了《红楼梦》。我对同桌感激涕零，为他“肝脑涂地”、“赴汤蹈火”的心都有！</p><p class="ql-block">一天上午，第三节课好像是物理。</p><p class="ql-block">高中课程所有的科目中，我最怵物理。我就是走不进那“物理”的世界，对“电磁场”，还有“作用力”是一窍不通。</p><p class="ql-block">好在我是第三排，正好又有《红楼梦》，我就偷偷看我的书，根本不管老师讲得是什么。</p><p class="ql-block">记得很清楚，当时正好看到《红楼梦》的第六回，说的是“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开篇就是袭人给梦醒的宝玉穿衣，发现宝玉大腿“冰凉一片沾湿”，二人都“红涨了脸面”，接着，二爷更是“理论联系实际”，强迫未来的小妾行了梦境中的“好事”……</p><p class="ql-block">看到这里，联想到前段时间班上一些大龄同学说的“印地图”，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性”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手淫”或者说“遗精”就不是纯粹的想象与虚幻的梦境了。</p><p class="ql-block">我的第一次“性体验”是没有用手的“手淫”。</p><p class="ql-block">那是在读到《红楼梦》第二十一回时发生的——</p><p class="ql-block">女儿病了，凤姐与男人贾链分居。难耐寂寞的贾链勾搭上园子里伙夫的媳妇，一个叫“多姑娘儿”的风流女子，两人“云雨”之际有几句“惹火”的对话……</p><p class="ql-block">我的身体这个小小的“火山”终于苏醒了。还是在上午上课时间，好像是自习课，我不自觉地用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默默地读着那些文字，两条腿夹得也是越来越紧，突然，浑身一阵子颤抖，一股“烈焰”般的热浪奔腾而来，大腿间好像洒尿了，同时，牙齿咬得“咯咯吱吱”……</p><p class="ql-block">从未有过的快感！像飞翔，又像醉酒，还像爆炸！</p><p class="ql-block">仍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直觉不能让人发现。还好，大家各忙自己的事情，竟没一个人注意我的动作与表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结束了自己的童贞时代！</p><p class="ql-block">半年后，我才明白，我那甜美快乐的“麻滋滋”、“颤唯唯”、“凉嗖嗖”、“战兢兢”的感受，就是我们每个男孩子都要经历的事情——只是我们的体验有早有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2年04月26日初稿</p><p class="ql-block">2024年12月04日改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