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它站在一米多高的垃圾桶前面,对于我这个来抛垃圾的人类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而是径直一跃而上,站在垃圾桶的边沿上,四处寻找着可以果腹的食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是我第四次遇到这只奶牛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一次看见它是在小区的驿站里,它乖巧而安静的趴在地上,张望着所有来取邮件的人们,当你的目光与它对视的时候,它便会轻轻地发出几声喵喵的叫声。那眼神好像正在寻找它自己的主子,盼着带它回家。我问了驿站的管理员,是不是他养的猫。他说这只奶牛猫几天前就来到这里,给它投了点吃的,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因为要忙于工作,也不敢收留它。可能是哪家自养的宠猫,看看会不会有主子寻得来此领走。我仔细打量了这只走失的奶牛猫,黑白分明的毛色,干净整洁,柔软顺滑,坐姿婀娜,低眉顺眼,在奶牛猫界算得上是好看的那一类。取了邮件,边走边回头,期盼着它的主子早一点把它带回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二次看见是之后几日的黄昏时分,在小区的路上,它正在一位中年少女的脚边讨好的蹭着绕着,发出些撒娇的低鸣声。我以为它找到了主子。不想却听见中年少女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这是谁家的猫呀!一直跟着,快走开,我不喜欢猫这种宠物。”我是最怕看到这种场景的,一是猫咪的可怜,二是路人的烦怨。哪一种都不是好的结局。我快步离开,只隐隐约约听见,那路人还在不耐烦的训斥着尾随她的小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三次看见它是一个周末的中午,其实我早就忘记了这猫的事儿。只见它胆怯茫然地半倚在小区路边的台阶上烤着太阳,毛色已没了昔日的光泽,身体也好像缩小了一圈,眼光发直,目不斜视。对路过人们不再讨好纠缠,甚至没有正眼关注一下走过的行人。也许无数次的被嫌弃,它早就对讨好别人这件事失去了信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停住脚步,仔细观察着站在垃圾桶上,四次遇见的这只猫咪。奶牛猫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注视它,它本能地回过头来注视着我,眼里泛着饥饿、冷酷和无奈的光芒。瞬间,它坚定地回过头去,继续嗅着、翻刨着可能成为食物的东西。干净整洁,柔软顺滑的皮毛,已龌龊凌乱,黑色和白色的毛发都像被一层油灰包裹,变得黯淡无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眼前的这番景象,令人思绪乱飞。我不知道,曾经溺爱它的主子怎么会与它走失,是不是还在抓狂地寻找,还是冷漠地抛弃。从小就当宠物供着的毛孩子,恶劣的生存环境会不会重新唤醒它捕获猎物的天性,顽强地生存下去。猫狗一类的动物,是该庆幸自己荣为宠物,还是本应该自由地奔跑在无尽的旷野。我想到了苏西·贝克(Suzy Becker)的代表作《猫咪教我的那些事》里面那只叫宾基的主角奶牛猫。或許,每一隻貓也就像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種生命,他們都是帶著自己的使命而來。在丧失习惯舒适的环境后都會在等待、尋找、徬徨的過程中,最終總完成自我的救贖,因為一切早有安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愿再去打扰一只为了生计而觅食的猫咪。匆匆离开,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地……</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