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敦煌——敦煌艺术大展（2）

燕影细语

第二单元“石窟·净土”

沙漠瑰宝

历史上石窟的开凿盛况与佛教的兴盛是紧密相连的。约公元前1世纪，在印度西北部犍陀罗（今巴基斯坦白沙瓦地区）出现了大量的佛教造像。东汉时期，佛教传入中国，至两晋十六国时期，开始流行开窟造像。据唐武周圣历元年（698）《李克让修莫高窟佛龛碑》记载，公元366年，有一个叫乐僔的和尚，“行至此山，忽见金光，状有千佛”，在此开凿第一个洞窟。次有法良禅师“又于僔师龛侧”，开凿第二个洞窟。莫高窟营建由此滥觞。哪为什么叫莫高窟呢？此地原称为“漠高窟”，意为“沙漠的高处”，后来“漠”与“莫”通用，遂称“莫高窟”。

此后连续十个世纪，历经北魏、西魏、北周、隋、唐等朝代的不断兴建，形成了巨大的规模。在隋唐时期，随着丝绸之路的繁荣，莫高窟更是迎来了全盛时期，洞窟数量众多，艺术成就极高。至14世纪的元代以后，莫高窟停止建窟。建造工匠们从经典与生活中汲获灵感，庙堂之高，四海之远，无不记录于佛窟，以求窟主功德无量的圆满境界。经由历代兴建，敦煌石窟已然包罗万象，集八方大成。

莫高窟的营建除宗教信仰推动和丝绸之路多元文化融合之外，还与莫高窟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有关，窟洞依山而建，形成封闭的室内环境，加之敦煌地区干燥少雨的气候条件，有利于壁画和塑像的保护。此外，在政治稳定和社会安定的时期，在统治者支持下，人们有更多的精力和资源投入到文化艺术的创作中。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使莫高窟成为中国古代文化艺术的瑰宝之一，也是世界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

了解了为什么在莫高窟兴建洞窟后，再看看莫高窟是如何开凿的？展馆的展板上详细地进行了介绍。

一个洞窟从始建到完成，大体经过整修崖面、凿窟、绘制壁画塑像、修造并装饰窟檐或殿堂等一系列的营造程序。

莫高窟工匠是如何分工的？

洞窟营造有细致的职业分工。营造者由窟主、工匠组成。工匠依其分工，分为劈岩凿窟的“良工”和绘制塑画的“巧匠“两种。细分一下，如打窟人负责凿岩镌窟，石匠开凿石窟、制作石材及工具，泥匠制作壁画地仗，木匠营造窟檐，塑匠制作塑像，画匠绘制壁画等。

各个行业的工匠们按技术等级分为都料、博士、师、匠、生等级别。在敦煌晚唐、五代、宋或者更早一些时期就有“画院”“画行”或其他的民间组织。

这种职业分工说明建窟工程的复杂性和系统性，需要高度专业化的技艺和多种专业技能的配合，以及严格的组织管理和协作，同时也可以看出当是社会阶层已经呈现分化。不同阶层、地区，民族在敦煌的汇聚，促进了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洞窟形制

依图中从左至右洞窟常见的形制有涅槃窟、殿堂窟、大像窟、中心佛坛窟、中心塔柱窟、禅窟等。

涅槃窟：券顶、横矩形，内有大佛床并塑有佛陀的涅槃像，用于展示佛陀涅槃的场景，供信徒瞻仰和缅怀佛陀的一生，如中唐第158窟、盛唐第148窟。

殿堂窟：先说一下覆斗顶形窟，顶如覆斗，形呈方形，窟内有佛龛，如莫高窟的西魏第285窟，盛唐第45窟等。殿堂窟与覆斗顶形窟相似，但设有中心佛坛，坛上塑有佛像，坛前有阶陛，坛后部有背屏与窟顶相接。主要用于礼佛观像、讲经说法的场所。如晚唐第85、196窟，五代第98、146窟，元代第61窟等。

大像窟：在主室正壁塑一尊立在像台上高于真人的石胎泥塑大像的石窟，突出佛像的庄严和神圣，如莫高窟初唐第96窟、盛唐第130窟等。

中心佛坛窟：洞窟中央设有一个方形或圆形的佛坛，坛上供奉佛像，见于较大的洞窟中，用于大型佛教仪式和集会，使信徒能够围绕佛坛进行礼拜和祈祷。

中心塔柱窟：因为窟中心有方形柱而得名，洞窟前半部是人字披顶，后半部是方柱撑顶柱地，方柱四面开龛，主要用于佛教徒修习禅行、绕窟巡礼和坐禅观像，如莫高窟第254、248、428窟等。

禅窟：在主窟左右两壁各开凿仅供坐禅用的几个小型洞窟，以供禅僧习禅修行、礼佛观像，如北凉第267-271组窟、西魏第285窟。

莫高窟的壁画是如何绘制的？

1、整窟总体设计

根据窟主们特定的宗教意愿，依据佛经，对整个窟内各壁所要绘画内容和题材进行总体规划，设计画稿。佛教绘画从绘制到供养等均有非常严格的仪轨制度。即使相隔多个朝代，佛教尊像绘画大都是依据相同的粉本或画稿传承下来的，而每个时代又会在原有粉本的基础上，拓展出富有新意的画样粉本，可谓“年年有新样”。

2、地仗制作

地杖是制作壁画的基地。莫高窟等敦煌石窟开凿在酒泉系砾岩上，此种地层结构粗糙又易风化疏松，岩壁极不平整，无法直接绘制壁画，需在将要绘画的砂砾岩壁面上制作“壁画地仗”。壁画地杖有三层：粗草泥层、细泥层、白粉层。

3、壁画绘制

（1）起稿：有直接起稿、按比例划分墙面起稿或粉本刺孔。

（2）着色：画稿完成之后，师傅写上色标，由弟子涂色完成。“色标”就是色彩分布的代号。

（3）勾线：壁画绘制最后一道工序是描线成形，也称之为“定形线”。

4、金箔工艺：主要用于佛像、佛画、佛教用具的装饰，包括将金箔剪成各种形状后贴在需装饰部位的截金工艺、将糊状材料挤在物体表面形成凸起的线条或形状后再在上面贴上金箔的沥粉堆金工艺。

壁画使用什么材料绘制的？

（1）颜料

绘制壁画的颜料是以天然矿石为原料，它经过选料、粉碎、除铁、研漂、分级等程序，制造出适用于绘画所需深浅不同的各种颜色。其色彩纯正浑厚、艳而不俗，具有耐候性、耐旋光性、不怕酸碱腐蚀等特性，即使没于土内多年也不会影响其色泽。

（2）胶

动物胶是矿物色的黏结剂，巧妙地将矿物色的各颗粒黏接，不同颜色的颜料叠加，产生了矿物色特有的发色效果，使画面呈现了斑斓多变的色彩魅力。

（3）笔

以线造型是中国绘画的传统方法，勾线涂绘所用的毛笔是用动物的鬃毛制成。

敦煌壁画的种类

（1）尊像画

尊像画是人们供养礼拜的佛教形象，主要包括以佛为主体的说法图以及菩萨、佛弟子、诸天、护法神等。

（2）经变画

“经变”是把佛经转变为图像，即依经图变。

（3）故事画

本生故事画：讲述释迎牟尼佛在过去世的轮回中，忍辱牺牲，救世救人的故事。

佛传故事画：讲述释迎牟尼佛从降生、出家、悟道、说法直至涅築等生平事迹的故事。

因缘故事画：讲述佛弟子们前世因缘的故事。

（4）佛经史迹画

表现佛教传播过程中的历史人物、事件以及佛教圣地和灵异感应事迹的图画。

（5）供养人画像

出资开窟造像的功德主及其眷属为祈福求愿，在窟内绘制的供养画像。

（6）装饰图案

洞窟中的装饰图案主要包括石窟建筑装饰（窟顶藻井、平棋、人字披、地面花砖等），壁画装饰（壁画的边饰、人物服饰、建筑和器物装饰等），以及塑像服饰和佛背光装饰。

（7）神话题材画

莫高窟早期洞窟中出现的大量而丰富的中国传统神话中的神灵和瑞兽形象。

《第45窟》

盛唐第45窟被誉为“精美塑像馆”。唐代是莫高窟彩塑的黄金时代，不仅善于营造大型佛像，更精于塑造与人等身的群像，第45窟的塑像就是其中典型代表作品。第45窟的塑像和壁画，体现了多民族文化及丝绸之路文化的交融。

第45窟窟形为覆斗形顶殿堂窟，平面方形，覆斗藻井顶，团花井心，四披画千佛。

窟正壁开一平顶敞口龛，龛内的塑像原系九身，但最外两侧力士像己毁，现存释迦牟尼佛、弟子、菩萨、天王七身像。八弟子、诸菩萨、天龙八部和飞天被绘制在塑像背后的龛壁和龛顶，既表现了净土说法的内容和完整场面，又弥补了由于佛龛的局限而造成塑像空间深度不足的缺陷，从而虚实相间，气韵互贯。

正中的释迦牟尼佛结跏趺坐，左手置于膝上，右手施无畏印，端坐说法，身着红色袈衣，脸型丰满圆润，庄严慈详，体现了佛陀大慈大悲的性格特征。成对弟子、菩萨、天王按身份等级分列两旁，体现了唐代等级森严的封建尊卑制度。

弟子阿难（图中左侧）双手抱于腹前，身披红色袈裟，面目英俊秀朗，聪慧恭谨；弟子迦叶（图中右侧）内着锦襦，外披衲衣，胸部半袒，因严格的苦行生活而骨瘦嶙峋，眸子半露而目光有神，呈现出一派老成持重的高僧神态。

两旁的菩萨像更是唐代彩塑菩萨的上乘之作，头戴宝冠，云髻高耸，面颊丰腴，长眉入鬓，双目微启，神情恬静慈祥，饰有披巾、璎珞、臂钏、手镯等物，身形呈S状站立，赋予菩萨一种娇滴滴的大家闺秀的风度。天王身穿彩色铠甲，一手叉腰，一手挥拳，脚踏地鬼，展现出威武勇猛的气势，凸显佛法威严。

左侧壁画观音经变，取材于《法华经·观音普门品》。画面分三部分，正中为观音菩萨像，面部丰腴，翠眉明眸，端庄慈祥，披帛随身，璎珞环绕，艳而不俗。两侧上部为观音三十三身，是观音菩萨变成三十三种不同人物为不同的信士演说佛经；下部为有求必应、救苦救难场面，其中有监狱图、航海遇难图、砍头图、求男得男和求女得女图、以及在第一单元中“丝路·敦煌”出现的商人遇盗图等，画面描绘生动、惊心动魄，皆为现实社会之真实反映，是研究唐代社会生活的形象资料。

右侧壁画为观无量寿经变，“西方极乐世界”是画面的主体。七宝池中现出一片宫殿楼阁，曲栏平台，气势磅礴，辉煌壮丽。无量寿佛坐于莲花宝座上，造型端庄持重，正在讲法，周围是众菩萨静心聆听。主尊佛下方两侧分别有伎乐七人排列于方毯之上，演奏法乐，造型颇具匠心。舞伎双手执带，相对而舞。两侧绘有未生怨故事和十六观，情节生动，描绘细腻。

前壁门两侧壁分画观音、地藏菩萨像等。

《第285窟》

西魏第285窟被称为“融汇多元的万神殿”，是莫高窟最早有纪年的洞窟，也是早期内容最丰富的洞窟。第285窟开凿于东阳王元荣任瓜州刺史之时，史载元荣曾在莫高窟造一大窟，故有专家认为此窟为东阳王窟。整个洞窟画面纷繁复杂，但却统一在“禅修”这一主题当中。

第285窟的窟形呈方形，覆斗形顶，窟顶中心藻井的莲花图案精美绝伦，四披绘中国传统神话诸神与佛教护法神形象，有摩尼宝珠、力士、飞天、雷公、乌获畏兽、伏羲、女娲等。下部一周绘有36身禅僧于山间、草庐中坐禅，山林间绘有各种野兽及捕猎场景。

主壁开3个佛龛，中间主龛内的主尊佛像安然端坐，神态慈悲且庄严肃穆，两侧佛龛中的各有一身僧像，端庄温婉。

右侧壁开4禅窟，上部绘有七铺说法图，每铺下方有愿文和供养人，中部画佛和菩萨。

左侧壁开4禅窟，壁龛外画供养菩萨、诸天、神将、力士。上部画伎乐飞天12身，奏乐或散花，飘逸多姿，气韵生动；下方一横幅故事画《五百强盗成佛》，画有战争、受审施刑、剃度等场面，为我们提供了古代兵器、刑法、建筑、服饰等形象资料；4个禅窟间壁面从左往右绘有《婆罗门施身闻偈》《沙弥守戒自杀缘》《度恶牛缘》《化跋提长者姊缘》故事画。故事画下方绘金刚力士。

窟壁门两侧画观无量寿佛，下画供养人，并有愿文榜题。所绘人物身体修长，俊秀，眉目疏朗传神。

《第3窟》

被誉为“描绘入微的千手千眼观音”的元代第3窟，是元代晚期最重要的代表窟，是敦煌现存唯一以观音为主题的洞窟。元朝建立后，统治者崇信佛教，尤其是八思巴出任国师之后，喇嘛教萨迦派十分得势，密宗盛行于敦煌。为保障同西方三个汗国与元大都的联系，元朝派诸王驻镇沙州，着意经营敦煌，这一系列的历史背景为莫高窟第3窟的开凿创造了条件，使其成为了元代晚期密宗艺术在敦煌的重要代表窟。第3窟不能进入里面去看，只能站在门口看。

第3窟是典型的覆斗顶殿堂窟，主室覆斗顶，藻井中心浮塑四龙（中心残毁），四披画联泉纹图案（东披残，南、北披模糊）。

正壁盝顶帐形龛内清修八臂观音菩萨，结跏趺坐于假山上，手握弓、尺、箭、索等器物，头部残。龛内南、北壁画菩萨各二身（南壁一身曾遭美国人华尔纳盗劫损坏）。龛外左侧上、下画披帽菩萨各一身；右侧上画披帽菩萨一身、下画执瓶菩萨一身，存“甘州史小玉笔”的题记，据此学界推断此窟壁画可能是甘州画工史小玉在至正十七年（公元1357年）前后绘制的，也成为莫高窟唯一有纪年、有画师题名的观音图像。

左、右侧壁正中绘十一面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及其眷属，画像以焦墨勾勒，色彩淡雅，造型蕴藉、庄重。第3窟的壁画，标志着元代绘画艺术的高度发展，而成为莫高窟晚期石窟艺术的绝响，至此，莫高窟艺术创造即告结束。

展览中的各窟全景漫游，见“数字敦煌”https://www.e-dunhuang.com/cave

《第320窟》

盛唐第320窟被常书鸿先生称为“最美飞天”。盛唐时期，国力强盛、经济繁荣、文化昌盛、社会稳定，佛教备受尊崇，敦煌作为丝绸之路的重要枢纽，更是汇聚了四方的佛教信徒与文化元素。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莫高窟第320窟应运而生，承载着那个时代的宗教热情与艺术追求，成为了盛唐佛教艺术的杰出代表之一。

第320窟主室覆斗形窟顶，窟顶藻井画云头牡丹井心，周围绘方胜纹、团花等边饰，色彩浓艳厚重，四披画千佛。

西壁平顶敞口龛内塑一佛（原洞窟中缺失）、二弟子（仅存一个）、二菩萨，其中菩萨丰肌秀骨，形体健美，斜披天衣，罗群贴体，塑工精细。龛顶画弥勒说法图一铺（一角被毁），二弟子、四菩萨、二天王依次而立，天王身着锁子甲、髀禈，为说法图中仅见。龛壁浮塑佛光，两侧各画弟子四身、菩萨一身，菩萨服饰华丽。龛沿画半团花边饰。龛外左、右侧各画观音。

右侧壁画为观无量寿经变图，描绘了西方净土世界的美妙景象。经变图右侧未生怨，左侧十六观。经变图右端画菩萨一身、供养比丘一身；左端画菩萨一身，下模糊。下画女供养人十七身。

左侧壁画中间绘释迦牟尼树下说法图，东西两侧分别绘天龙八部、弟子、菩萨、天王等侍从，其中东侧一菩萨头像和西壁的天龙八部，1924年被美国人华尔纳盗走。但说法图上部，四身散花供养的飞天保存完好。四飞天一前一后分拥两列，前两身对称地拥护在华盖的左右两侧，一手撒花，一手接引，身材婀娜多姿，飘带跃然有声；后面两身飞天对称紧随其后，亦作撒花接引之势，长长的飘带衬托出飞行中轻盈灵动的体态。整个画面由飞天和流云组成一幅动态的场面，加上绚丽的色彩，生动地表现了西方极乐世界的美妙境界，是莫高窟唐代飞天的代表作之一。说法图下方宝池中横列14身供养菩萨，坐莲花内，3身伎乐吹笙笛歌舞，左右各40身形体较大的千佛坐在莲花之上。

东壁门上画千佛，门一侧画供养菩萨二身、供养菩萨一身。

庄严净土

壁画中的净土世界，脱胎于既有的宗教经典与无限的艺术想象，以唯美的艺术形象与曲折的故事情节为依托，呈现出源于生活而又超越现实的极乐之境，有静有动，化虚为实，对信仰与希望作出了生动诠释。

《坐佛像》

莫高窟第259窟（北魏）

这尊禅定像是莫高窟早期彩塑代表作之一，距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佛像佛高0.92米，结跏趺坐，双手放于腹前作禅定印；土红袈裟通肩覆体，细密的阴刻衣纹表现衣服褶皱贴身，给人以薄衣透体之感，神情恬静和悦，醉出发自内心深处的微笑，表现出禅定特有的空灵意境。此佛充分地体现出中国传统艺术中以形写神、有主有次、形神兼备的特点，是敦煌彩塑中的上乘之作。

《北凉石塔》

敦煌研究院藏

北凉是公元五世纪初割据河西走廊的一个小政权，北凉盛事佛教，北凉石塔则是北凉时期雕刻的佛教文物。目前已知的北凉石塔有十多座，分别出土于酒泉、敦煌、武威、新疆。这次展览中陈列的北凉石塔是清雍正年间发现于敦煌党河淤泥中，残高96厘米，底径48厘米，是敦煌研究院馆藏文物中现存体积最大的北凉石塔。该石塔顶部残缺，绕周雕八个龛，内浮雕七坐佛及一交脚弥勒菩萨，现尚存五龛较完整，龛际之间刻供养人。塔身圆柱上分刻汉文《增壹阿含经•结禁品》和婆罗迷文《缘起经》，残存11行。残石上半为佛像，像下存有婆罗谜字一段，汉文两段。婆罗谜字凡十一行。印度戈哈里（V. V. Gokhale）据向氏拓本，考定为《缘起经》残文，约刻于五世纪中叶，当北魏太平真君前后。婆罗谜字下方汉文残存九行。幢之另一面，汉文残存十一行。北凉石塔的形制、图案、铭文中西元素交融，是佛教东传中土并与中国文化融合、逐步本土化的见证。

《六字真言碑》

元代，敦煌研究院藏

元顺帝至正八年（公元1348年）由功德主西宁王速来蛮命人刻石，五月十五日僧守朗立。此碑81厘米，宽58厘米，厚5厘米。碑的内容由三部分构成：一、四臂观音像；二、六种文字的六字真言；三、与此功德活动有关的人员题名。碑身的上额自右而左阴刻“莫高窟”三字，碑身中央刻四臂观音像，观音像上方刻有二层不同文字，每层各六字，其中上层为梵文、下层为藏文；观音像之左方自上而下刻有二种文字，内为西夏文、外为汉文；

观音像右方内八思巴文、外蒙文。此6种语言中，汉文字为“唵、嘛、呢、叭、咪、叶”六个字，其余五种文字也皆与汉文同义，即六字真言。汉文六字真言的外侧刻有功德主速来蛮西宁王及妃子屈术、太子等题名。另一侧，蒙文六字真言右方有立碑纪年、立碑僧守朗等人题名。观音像下部刻有沙州路及河渠司提领、大使、百户、僧人、长老等题名。此外，碑身最外缘两侧，左右分别刻有二比丘尼名及石匠名。此碑共刻有82人名字，均译成汉字写成，其中有蒙古、汉、党项、回鹘等族人。六字真言碑的发现反映了河西地区多民族的文化特色，见证了元代时期多种文字并行、多民族文化并存交融的历史，对于研究河西走廊的历史、文化和民族关系具有重要价值。同时，它也是中国古代艺术和宗教文化的珍贵遗产，展示了古代工匠的高超技艺和艺术创造力。

《本生放事》

莫高窟第275窟（北凉），史苇湘临幕

此图左起依次为毗楞竭梨王本生、虔閣尼婆王本生、尸毗王本生和月光王本生。毗楞竭梨王本生和虔閣尼婆梨王本生的某些内容相似，均描写二王心好妙法，有婆罗门名劳度叉者，自称能说法，但以在求法者身上钉千钉（毗楞竭梨王）、燃千灯（虔閣尼婆梨王）为条件。二王求法心切，不顾臣民眷属劝阻，毅然同意让劳度叉钉千钉，燃千灯。画面上前者婆罗门执钉挥锤向毗楞竭梨王胸部钉钉，地上跪眷属，作嚎哭状；后者婆罗门向虔閣尼婆梨王身上燃灯，眷属于一侧跪地托肋作悲伤状。

尸毗王本生，故事说：有饿鹰逐鸽，使鸽求救于尸毗王；鹰求肉与鸽体同重。王身肉将尽，其重犹不足一鸽，遂举身坐秤盘内。画面重点表现了割肉和过秤两个相连续的主要情节。

月光王本生，故事说：月光王乐善好施，驰誉诸国。有一小国国王毗摩斯那心生忌妒，遂募婆罗门乞月光王头。有劳度叉应征，至月光王处乞头，月光王允之。劳度叉持刀欲砍头，被树神以神通力惩治。月光王对树神说，我于此树下曾以头施人九百九十九次，施此一次，即满千数，遂由婆罗门砍头而去。图中一人胡跪于月光王前，以盘盛三头，以示施头千次。此图将几个不同内容的画面组合在一起。每个故事的主人公形体较大，完全借助周围人物的动作和所持器物来说明故事情节。构图上不分远近，平列人物，其表现方法与汉画传统一脉相承。

《听法菩萨》

莫高窟第272窟（北凉），李振甫临摹

此听法菩萨，上下四排二十身，舞姿优美，动态各异，相互间气韵贯通，呈现出一种浑然一体的韵律美。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菩萨的舞姿有拧腰、侧目、弄指、翘脚等动作，明显受印度舞蹈风格的影响。设色以单纯的土红为地色，施以青、绿、白粉，用褐色沿人物肌肤轮廓晕染，再用白色点出鼻眼部位的“高光”，是典型的西域画的“凹凸”之法。色调热烈明快，颇具早期石窟艺术的特色。

《降魔变》

莫高窟第263窟（北魏）段文杰临摹

这幅降魔变画面展示释迦牟尼于菩提树下结跏趺坐，深入禅定，即将成道。魔王波旬率领魔女、魔军扰乱佛法的场面。左下角妩媚的三魔女弄姿作态，诱惑释迦，右下角在释迦的法力下，魔女变成丑陋的三老妪。画面上部，魔军见诱惑不成大举进攻。释迦不动声色，不离座位，施降魔印，垂首按地，降服魔军。惨败的魔王与魔军，无奈只得向释迦下跪求饶。

作者用动静对比的手法，通过魔王与魔军的惊惶失措，丑态百出，衬托出释迦的镇定自若，佛法胜利。以主体式“异时同图”结构，把曲折复杂的情节巧妙地组合在同一画面上，铺排有序，多而不乱，主题鲜明。此画构思和布局与印度阿旃陀石窟第1窟降魔变壁画比较接近。画面线描秀劲圆润，凹凸法晕染细腻柔和。

《说法图》

莫高窟第288窟（西魏），雷蕾临摹

此说法图绘于窟室前部人字披下，说法图中佛像庄严、额上白毫、白鼻梁、白眼睑、白耳轮等西域式赋彩手法非常显著。在整个说法图的布局上，由于人字披的两侧披并不均衡，造成说法图难以左右对称，但画家以佛像两侧的供养菩萨和飞天进行了巧妙的配置，仍保持了构图的完整和稳定。画面色调沉静柔和，这是早期壁画中保存最完整的大型说法图之一。

《白衣佛说法图》

莫高窟第288窟（西魏），常沙娜临摹

白衣佛说法图多绘于石窟西壁千佛中央。在佛教中佛的袈裟颜色，红色是威猛除障之色，白色是清静慈悲之色。白色即菩提心。这身佛像穿着白色的通肩袈裟，手作说法状，两侧有胁侍菩萨，身上袈裟衣纹密集。此图保存完好，晕染痕迹犹在，有立体感，保留着犍陀罗佛像衣纹的影响。

《萨埵舍身饲虎本生》

莫高窟第254窟（北魏），谢成水临摹

萨埵本生故事：某国王有三个儿子，一日入山游玩，见一母虎领数幼虎，觅食无着，饥饿难忍，母虎将食幼虎。三王子摩诃萨埵行经此处，见状不忍，为救虎命，决心以身饲虎，于是置身虎前。但虎因饥饿已久，无力啖食，萨埵便爬上悬崖，以木项出血，投身崖下，以身饲虎，饿虎吮血后啖食其肉，遂得活命。同行的萨埵二兄长见其弟舍身饲虎，十分悲痛，即驰还宫禀告父母。国王和王后急赶山中，抱萨埵遗骸痛哭，悲伤欲绝，并收拾遗骸，起塔供养。

这幅萨埵本生故事画，共绘有八个情节：三人山间观虎；刺项；投崖；饲虎；回宫报信；哭尸；收拾遗骸；起塔供养。整个画面构图严谨，浑然一体，把不同时空发生的事情，穿插组合，巧妙地安排在一个画面中，而主题却十分突出。人物和虎的造型十分生动，由于时间久远，色彩变得更加沉郁丰富，画面笼罩着强烈的悲壮的气氛。

《萨埵本生（三幅）》

莫高窟第428窟（北周），董希文复原临幕

萨埵太子本生故事画内容据《贤愚经•摩诃萨埵以身施虎品》。故事为：宝典国国王大车的三个太子，一日入山狩猎，见一母虎带领数幼虎，饥饿逼迫，欲食其子。三太子摩诃萨埵欲以身命救此饿虎，行至山间，卧于虎前，饿虎无力啖食。萨埵又爬上山岗，以利木刺身出血，跳下山崖，饿虎舐血后啖食其肉。二兄久不见萨埵，沿路寻找，终于找见萨埵尸体，惊慌回宫禀告。国王和夫人赶至山林，抱尸痛哭。随后收抬遗骨，起塔供养。

这幅本生故事画表现了11个场面：上段右起为：（1）辞别国王；（2）骑马出游；（3）林中射靶；（4）歇马谈心。中段左起为：（5）进入深山；（6）观议饿虎；（7）以身饲虎；（8）刺项出血，投崖饲虎。下段右起为：（9）二兄弟见遗骸悲恸，起塔埋葬；（10）驰马报信；（11）报告国王。

此画采用横卷连环画顺序式构图，情节发展呈“S”形走向。画中以山峦、树木、屋宇表现人物活动的环境，又巧妙地以此作为故事情节的间隔，使画面段落分明又衔接自然，不仅画面富有变化，也增强了壁画的生活真实感。画面中二兄弟发现萨埵残骸时，头发飞起，呼天嚎地，向遗骸猛扑过去，以戏剧性的夸张手法，表现了惊惶悲痛的神情。二兄驰马回宫，当二骑奔过山道时，道旁树木随风倾倒，这种寓情于景，情景交融的手法，表现了人物急迫的心情。

《善事太子入海品、微妙比丘尼品、福田经变》

莫高窟第296窟（北周），范文藻临摹

善事太子入海品讲述：叙述国国王有二子，一名善事，一名恶事。善事善良，见穷人、病人心生怜恤；见民众劳苦，署宰牛半，虫鸟相食，都是在为衣食杀生害命，于是便以王宫财物，布施穷困。国库将空，善事决定入海求摩尼宝珠。善事与恶事同行。善事取珠后，恶事心生嫉妒，刺瞎普事双目，夺取了摩尼宝珠。善事幸得牛王及牧人相救，伤愈后，流落异国，沿街弹琴乞食为生，后被当地国王用作守园人。国王的女儿在园中遇见善事，心生爱慕，遂结为夫妇。善事终于双目复明，还归故国。故事情节自画中央龛楣左侧始，画了王国宫殿。国王求仙人为子，夫人生善事等内容，然后转入南披。

微妙比丘尼品依据《贤愚因缘经》画成。故事讲：比丘尼微妙“前生”有罪，今世受到报应，备受苦难折磨，最后出家为尼，修来世。故事画从左侧起，画微妙亲身说法，身后表现微妙前生以钉子谋害小妇之子，以下接着画今世所遭的报应：婚后妊娠，回家路上，丈夫被蛇咬死；儿子被狼食、水溺；老梵志前来告之娘家失火，全家死难事。微妙再嫁梵志；产子之夜，丈夫醉酒回家，烹煮幼婴；逼微妙共食；微妙被迫出走，路遇为新丧妻子上坟的长者子；微妙与长者子结婚；新婚七日丈夫暴病而死，微妙被殉葬；盗墓贼发冢，微妙获救；贼首强迫微妙结婚；贼首被俘，判处死罪；微妙被再次殉葬，因狼、狐扒坟而得救。最后微妙见佛，被度为比丘尼。故事描绘生动，情节发展呈“W”形走向。

福田经变则讲种丝发之德，可获无量之福。即《诸德福田经》中所谓“七法”。在微妙比丘尼缘品之后，以两朵四瓣花为间隔，画福田经变内容。首先画“兴立佛图僧房堂阁”。上层画砌造佛塔。下层画建盖佛堂，有画工在壁上作画，泥工整修屋顶。还画有种植果园，荫庇旅人；广施医药，救治病人；铺设道路，建造桥梁；凿井饮畜以及设立“精舍”等场面。

《说法图》

莫高窟第305窟（隋代），王占鳌临摹

说法图为一佛四菩萨的常见结构。佛结跏跌坐莲花座说法，身着大红袈裟，左手托钵腹前，红色钵已与袈裟的红色融为一体，不易分辨。华盖上悬长幡，表现的应是东方净琉璃世界的教主药师佛，托钵和悬幡是药师佛的重要标识。两侧待立四身菩萨，以一腿支撑重心，头部微倾，上身斜欹，腰肢轻摆，姿态妩媚婀娜。设色仅用青、绿、红、黑等色，简练而浑厚。

《弟子与菩萨》

莫高窟第276窟（隋代），王占鳌临摹

此为说法图中结跏坐佛的菩萨和弟子。菩萨持柳枝、净瓶，宝冠上饰化佛，立于古松山岩之下。此窟说法图中及菩萨立像身后所画山岩，已见石分三面，表现出立体感，且山势险峻，上面点缀树木。中国画的山水画传统技法，此时已初具规模。

《睒子本生》

莫高窟第301窟（隋代），范文藻临摹

睒子本生依据《佛说睒子经》绘制。故事讲：迦夷国中有盲父母，子名睒子，至孝仁慈，随父母在山中修行，结庐居住，采野果汲流泉供养父母饮食。一日迦夷国国王进山射猎，正在溪边汲水的睒子披鹿皮衣，被王箭误伤，啖子向国王述说一家人在山中修行的情况，国王悔恨自责，至盲父母处，告知误射之事，盲父母扶尸恸哭，天神被睒子孝心感动，从天上撒药入睒子口，使睒子复活，盲父母眼睛也复明。此图采用横长条构图，从左端起画睒子侍奉盲父母在山中修行、告别父母、溪边取水；从右端起画国王离宫、进山、误射睒子、告知盲父母、父母哭尸等8个情节，以周围渲染山水林木的幽邃、宁静，衬托出睒子的不幸遭遇，同时以父母哭尸、天神使睒子复活的场面居中，突出故事的高潮，使故事画更显得丰富而曲折。

《五百强盗成佛因缘放事》

莫高窟第296窟（北周），王宏恩临摹

佛经讲：古代憍萨罗国曾有五百人造反为盗，因国王波斯匿王派大军征剿，强盗战败被俘，遭受挖去双眼的酷刑，逐放山林。佛以神通力使五百强盗眼目复明，并现身为之说法；终使五百强盗皈依佛法，剃发出家，隐居山林，参禅入定，最后成佛。这幅五百强盗成佛因缘，故事情节由右至左，表现国王获得报告；发兵出征；与强盗鏖战；五百强盗被擒；受刑；放逐山林；遇佛得救；出家修道场面等。画面突出国王派将出征，双方激烈交战的场面，构图上在两端安置城池或楼阁，中间郊外展开人物的活动，情节的安排巧妙地统一在特定的景物描绘中，别有意趣。

《佛传故事》

莫高窟第290窟（北周），陈之琳临摹

这幅人字披顶上的佛传故事画据《修行本起经》制绘，讲释迦牟尼之平生事迹。全经共五品，入壁四品，画面描绘了入梦受胎、摩耶说梦、出游观花、树下诞生、步步生莲、九龙灌顶、母子还宫、国王出迎、宝物悉现、经商得利、取名悉达、王礼太子、礼拜神庙、还宫占相、天降三十二祥瑞、青莲生狮、阿夷观相、阿夷礼太子、修四时殿、命太子学书、太子赴学、太子回宫、思念出家、两国议亲、献计试艺、裘夷观艺、太子赴戏场、象塞城门、掷象相扑、比试射艺、得胜回宫、掷璎娶妃、复议聘嫁、聘娶二妃、裘夷回禀、使太子出游、出游四门、树下观耕、王礼太子、裘夷说梦、天神劝请、决心出家、逾城出家、车匿还宫、举国悲恸、追寻太子、五人礼释迦、五人皈依、释迦成道、初转法轮等八十多个情节。壁画为汉晋绘画传统形式的横幅长卷式连环画，按”之”字形走向衔接上下各层画面，此画以细腻的叙事性手法，对外来的佛经故事进行再创作，表现了浓郁的民族风格，故事完整，内容丰富，情节曲折，为此前的佛传艺术品中所少见。

《莫高窟第158窟》

中唐（786-848年）第158窟拥有“最美的涅槃佛”。该窟位于莫高窟南端，为吐蕃统治敦煌时期所凿，是莫高窟著名的涅槃窟之一。此窟平面横长方形，宽18.10米，深7.20米，高6.80米，正高的通长大台，大台上又有较矮小形如睡榻的小台，佛像即卧其上。窟顶为横长方形，四披断面为凹曲线，在建筑意匠上涅槃式窟是象征佛寺中的殿堂。

这尊涅槃像为石胎泥塑像，身长15.80米，右胁而卧，双目半闭，神态安详，唇含笑意，表情中没有任何濒临死亡的痛苦和不安，表现出“寂灭为乐”的涅槃境界。涅槃像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女性的美，会让人忘记了他是佛陀。

与此涅槃像相呼应，洞窟南、西、北壁的壁画描绘的是弟子与世俗人物的举哀图，表现了他们得知佛陀入灭后极度悲恸的场景。

此窟除正壁塑卧佛像外，左侧壁前部塑立佛像，右侧壁前部塑善跏趺坐佛像，主题表现的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十方诸佛净土。莫高窟第158窟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历史价值，成为敦煌文化的重要代表之一。

《菩萨及飞天》

莫高窟第263窟（北魏），欧阳琳临摹

这幅色彩如新的复原摹品，从造型上可以看出描手、画脚、开脸、点晴等方面的时代特色以及中国线描的造型功能和传统风采，也可以看出印度凹凸晕染法在流传过程中的变化。它是从西夏壁画下层剥出的，颜色线条基本完好，经过观察研究和整理，科学地恢复了它的本来面貌，体现了原作的时代特色和优美风格，通过它可以体会出明显的西域风格，是北魏时期中西艺术互相交融的范例。

上：《飞天》莫高窟第427窟（隋代），高山临摹

中左：《伎乐飞天》莫高窟第329窟（初唐）苇湘临摹

中右：《伎乐飞天》莫高窟第329窟（初唐），李其琼临摹

下左：《托莲飞天》莫高窟第329窟（初唐），史苇湘临摹

下右：《飞天》莫高窟第329窟（初唐），李其琼临摹

《千佛图》

千佛图由众多排列整齐的小佛像组成，每个佛像都在一个单独的龛内。这些佛像的姿态、服饰和色彩各异，但整体风格统一。佛像的姿态大多是结跏趺坐，双手结印，面部表情庄严肃穆。佛像的色彩丰富，包括红色、蓝色、绿色、白色等，色彩搭配和谐，给人一种庄重而神秘的感觉。千佛图中的佛像以整齐的矩阵形式排列，密集地布满整个墙面。这种排列方式不仅体现了佛教的庄严和神圣，也展示了古代工匠高超的绘画和构图技巧。

千佛图在莫高窟洞窟中广泛存在，通常绘制在洞窟的四壁或窟顶，起到装饰和弘扬佛法的作用。如莫高窟第259窟（北魏），窟内四壁上层绘有整齐排列的千佛图；莫高窟第285窟（西魏），窟顶和四壁都有千佛图；莫高窟第329窟（初唐），在窟顶藻井周围绘有千佛图；莫高窟第420窟（隋代），窟内四壁绘有大量千佛图。

《第432窟》

莫高窟第432窟（西魏），佛、菩萨像（中心柱）复制品

此中心柱四面凿龛。正面开一大型圆券龛，内塑释迦佛倚坐像，佛像外着大袖袍，内着僧抵支，在胸前挽结。佛像身后饰火焰纹背光，两侧画供养菩萨及飞天。龛楣外沿饰连续忍冬纹，其状如火焰，楣中筛缠枝忍冬和莲花，莲花中画化生童子，双手挥舞长巾；下方站在圆形花丛上的是一对青蓝色鸟，两鸟相对，尾巴形似忍冬叶子。龛柱浮塑缠柱莲花，龛樑两侧装饰彩塑翼龙，龛楣上方遍贴影塑天人，供养菩萨，穿着通肩袈裟，作胡跪姿，合掌或持莲蕾，这是典型的西魏风格佛教造像。龛外左、右各有一尊助待菩萨，神态安宁，戴宝冠，披巾着裙。

塔柱左、右、后三面各开上下龛，塑禅定佛像，上层均为一佛四菩萨，下层为一佛二菩萨。

后面壁的下层龛内是释迦牟尼佛苦修像，释迦结跏趺坐，手作禅定印，轻薄的袈裟紧贴在干瘦、枯槁的身体上，透露出嶙峋的胁骨，将释迦苦修的形象刻画得形神兼备，更显出释迦苦修时思想深邃、沉静坚毅的性格。

藻井是中国传统建筑中室内顶棚的一种独特装饰手法。一般做成向上隆起的井状，有方形、多边形或圆形。莫高窟藻井简化了中国传统古建层层叠木藻井的结构，中心向上凸起，四面为斜坡，成为下大顶小的倒置斗形。主题作品在中心方井之内，周围的图案层层展开。藻井的装饰图案丰富多样，常见的有莲花、牡丹、龙凤、几何图案等。这些图案不仅具有装饰性，还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内涵。

莲花伎乐藻井

莫高窟第401窟（隋代），欧阳琳、霍熙亮临摹

藻井大方井内绘绿心八瓣大莲花，红色叠染，现已变成黑、赤、暗红三色，以石绿为底色，四角各画一身伎乐天，四边分画瑞禽神兽。外围边饰少而宽，画联珠圆环一周，环内画展翅欲飞的天鹅，环外以红为底色，画茶黄色植物纹样。下垂鳞纹一排，各画菊花一朵。最外层画修长的垂角纹，蓝绿相间，饰联珠植物花纹。四角画莲台，各有化生童子交脚合掌倚坐。在已变成黑红色的帷幔衬托下，类似锦绣。在敦煌历代的藻井中，这种奇异的构图仅此一例。

团龙藻井

榆林窟第2窟（西夏），李其琼临摹

这是西夏时代覆盖窟顶的大型藻井。图中边饰层数甚多，纹饰繁复，只有中央方井内画团龙互为逆向运行，翻腾形成圆环。团龙矫健，鳞身五彩。圆环纹追光捉影，动律强烈，形式活泼，设计新奇。

莲花舞童藻井

莫高窟第126窟（盛唐），段文杰、李复临摹

藻井中心方井，层层上升，中心倒悬莲花，二舞童自莲花中化生，象征净土世界。边饰有花串、联珠纹、花团交错。连续方格纹、百花卷草、小团花、垂鳞纹、三角纹，最外边为垂幔，悬挂彩铃，是一顶装饰繁华、色彩绚丽的方形华盖。这是中国式方形殿堂窟象征性的天井，展现了盛唐富丽堂皇的艺术风格。

何以敦煌——敦煌艺术大展（1）

何以敦煌——敦煌艺术大展（3）

何以敦煌——敦煌艺术大展（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