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中苏两党政治理念出现严重分歧。时至六十年代末,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两党之间的口水战逐步升级为国家关系的破裂,直到军事实力的对抗。被我们称之为"社会帝国主义"的这位曾经的"老大哥",穷兵黩武,竟陈兵百万于中蒙边境,虎视眈眈,严重威胁着我们的国家安全。</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九年三月二日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打响,至此中苏两国之间的军事对抗达到极点。老人家发出了"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最高指示,全国人民积极响应号召,立即行动起来,"深挖洞,广积粮",为战争的早打、大打、打核战争而作着原始的,笨拙的却有实效的准备。那可真是"万里江山万里营,七亿人民七亿兵"。坚信:定能把胆敢来犯者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不管它是从天上来还是地下来,定叫它有来无回!</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锡林郭勒盟地处祖国北部边陲,与蒙古国接壤,是祖国首都的北大门。拱卫着首都的安全,战略位置十分了得。北京军区奉命成立了"锡盟前线指挥部",由六十五军一副军长任总指挥,统一指挥辖区的军事行动。总指挥乃张家口蔚县人氏,自然熟悉锡盟的地势地貌他做战勇敢,指挥果断。能担负此重任可见不一般。</p><p class="ql-block"> 后字二O二部队军马局及所属的黄、白、紅、黑四个军马场中有2个半场(达马场四连驻锡盟境内)地处锡林郭勒盟境内。无容置疑,马场的战备弦也是紧繃不松。依稀记得各场都有武装基干连,配发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班用轻机枪,实枪实弹。连家属的撤退,老弱病残的安置都做了详细周到的布署。夜间的紧急集合拉练,隔三差五就来那么一次。据说侵略者发动战争,都是在夜里或星期日搞突然袭击的。说来也怪,那年月"特务"们经常打"信号弹",而且都在夜晚。一但发现免不了紧急出动,往往是折腾一通,人困马乏无功而返。</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九年的冬天,锡林郭勒草原的雪好大呀!锡盟境内的锡张公路北段一一灰腾梁一线常被大雪壅堵,给来往车辆的通行造成不便。若是车辆发生故障抛锚,后果不堪设想,虽未曾眼见却曾耳闻,因车辆抛锚发动机熄火,驾驶员逃生不得,被活活冻死的传说。倘若大雪封路或车趴雪窝,人工清道费时费工进度缓慢;拖拉机牵引单车尚可,若是车队不但费时且浪费资源;推土机是打通雪壅路段的最佳选择。我驾驶的东方红一75推土机,推铲宽2100Cm,推出通道后,不用清理,国产解放,苏制吉尔一130均可跟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军马局首长为保证局汽车连及各场汽车上下锡张公路快捷安全,决定调达场的推土机担当这一任务。当年因达马场要搞农田基本建设,配备有两台东方红一75型推机。 我是其中一台的车长兼驾驶员.,我们机组被指定执行这一任务。接到命令,我和战友李卫东就出发了。到了局里被安排在招待所住下,具体地领受了任务,就开始投入工作。任务单一即:保证白场与灰腾河之间不足10公里的"场道"的畅通,若遇车辆被阻要随叫随到。由于任务不重,我和卫东倒也自在,即躲过了夜间的紧急集合,免受折腾之苦,又省去了机车的冬检,可以穿的"体面"点儿了。心里那个美哟!</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概是七0年二月下旬的某天早晨,接到通知:锡盟前线总指挥要下张家口,我们要保证总指挥顺利安全通过灰腾梁路段。任务明确后我和卫东便检查机车状况,加満油箱,一切就绪就出发了。天气晴朗,无风无雪,我俩滿以为这趟任务会轻松完成。我坐在副驾驶位子上,无目的的张望着,也许是在欣赏这白雪皑皑的美景,也或许是能为总指挥护驾而暗暗自豪呢。卫东驾着车.不时地享唱着听不淸歌词的革命歌曲。</p><p class="ql-block"> 天有不测风云,这话真不假。尤其是草原的天气象小孩的脸一一说变就变。刚出发时好好的,还没走出10公里,(推土机是没有里程表的,它的理论速度每小时10.5公里)乌云就湧上来了,倾刻之间气温急速下降、雪花飞扬,狂风聚起",白毛风"荡涤着草原,能见度不足20米。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我俩都有些慌乱,卫东更甚,他还是第一次领教"白毛风"淫威。出发时他看天气不错只穿了棉衣,此时感觉有些冷,我把山羊皮袄给他搭在身上。虽说推土机驾驶室仅是一层铁皮造就,但发动机的热量还是能传递过了一些,冷还不是问题,关健是看不清室外,把握不准方向。怎么办?卫东说:"师傅,咱们往回走吧",我说:"那哪行啊,见不着总指挥他们,回去没法交待,若总指挥他们出了意外,咱俩罪过就大啦。"卫东开车,我在下边引路,继续向北艰难地挺进。</p><p class="ql-block"> 雪不下了,风也渐渐弱了。我们突然发前方有一片黑乎乎,开足马力向前冲去。靠近后才看淸是辆解放车和十来个人,赶紧下车搭讪。原来对方是灰腾梁道班的工人,带队的是军代表 ,也是来接总挥挥的。车抛了锚前进不得,后退不能,正不知如何是好……。</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上苍安排,让我们本不相识的两支为执行同一任务的队伍,会师在这冰天雪地的茫茫草原,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大家都兴奋异常,互报了家门后商量下一步行动。因对方是驻军某部的一个排长,大小是个干部,我诚恳表示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几经谦让,我向李排长建议:由我们护送道班的同志返回灰腾梁。理由是一一首先,从时间上推算总指挥的车应先于我们到达这里,也许总指挥的车见风雪太大已返回锡林浩特;其次,道班的十来个工人兄弟衣着也显单簿,加之汽车抛锚没有推土机护送,后果将不堪想象。我的话一落,李排长应道:对,往回撤!"</p><p class="ql-block"> 我们把汽车用钢絲绳挂在土机后面的拖钩上,就开始了难难的返程。天色已黑,积雪深厚,推土机的大灯射程又不远,加上后面还拖着一个失去动力的解放大卡车。推土机象个年迈的老人,深一脚浅一脚,喘着粗气向前挪动。遇上深雪处,积雪托住推土机油底壳,推土机的两条链轨就如同打滑空转的传送带,干打转不前行。遇到这种情况,就只好停下来挖雪。我上窜下跳的指挥着,道班的同志们在李排长率领下,跟车徒步前进,一则可以取暖,二则随时准备挖雪排滑。就这样,以惊人的慢速度胜利抵达灰梁道班营地。受命为总指挥护驾,却连总指挥的面都没照。这次光荣的任务,以我们深夜10点多返回军马局而告终。</p><p class="ql-block"> 事后得知,总指挥一行早已抄近路从后山到达军马局。还听说灰腾梁道班对我们机组表示了感谢,又听说,军马局也表扬了我们,都是听说,无据可查。四十多年过去了,本该忘却,但我却未能忘却。</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