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往事只当是寻常

武礼建

<p class="ql-block">散文</p><p class="ql-block">感谢母校</p><p class="ql-block">——为怀念达师专广播站学友和文学社社友而作</p><p class="ql-block">武礼建</p> <p class="ql-block">梅俏辞冬,雪霁迎春。2025年,我满77岁,一个值得回味的年岁。七七是个吉数,涵盖了“老三届”和“七七届大学生”两个特别厚重的时标语。七七年恢复高考,我圆了早认为不可能圆的大学梦,这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虽然是一所全国最次一级的大学,刚刚草创的达县师范专科学校(现四川文理学院),但是,她也是一所大学呀!在那时,拥有大学生活,是多少人望尘莫及的事情!</p><p class="ql-block">大学生活是什么?对于77届大学生来说,真有些难以回答。是青春?许多人都走过了青春,有了家庭,还有了孩子。我做两个孩子的父亲,才轮到上大学,想起来都觉得奇葩;是浪漫?刚从恶梦中醒来的一代,却不能摆脱恶梦的困扰,就是为数不多的小青年也浪漫不起来,爱,依然在那很神秘的禁区里;是光明?重开的大学校门,迟到的博学幸运,来之不易,必须好好把握。于是,孜孜不倦地求知,是大学生活的主课!那时,我就像一只干渴已久的猴子,一头扑向山泉,痛饮不止地吸取知识的琼浆。读书、听讲、记笔记,差不多成了我生活的全部。课堂向我展开一个个崭新的世界,书籍向我打开一扇扇神秘的窗户。虽然达师专的条件还不足以满足学生求知的需要,但经历过书荒的学子,已经感觉到书山旖旎学海潋滟了。课堂上,有幸在那么多老师那儿求知,听到了许多精彩的讲义,尤其是老师们的表率,使我快捷而有效地收获多多。最难忘怀的老师有章继肃、凌大志、尹祖建、李化民、王惠才。他们知识渊博,功底深厚,有强烈的爱心。他们注意用人格力量影响和感化学生,我从他们身上学到的东西,对我的一生都有价值。我庆幸,自己遇到了这么多的好老师!他们奉献给我的关爱山高水长,折射给我的影响永志不忘,到我自己做了教师,还一直拿他们做榜样。</p> <p class="ql-block">我一向爱读书,又特别会读书,就连识字不多的父亲也逢人就夸我过目不忘,虽然这誉词有些夸张,但我在大学的三年里,通过向同学、向图书馆借阅,实实在在地读了许多书,长了许多见识。在闭目塞听的小镇里长大的我,突然见到大千世界的无比精彩,那是怎样的一种兴奋哟!曾经在朋友当中提到为数不多的几个外国人,丹柯、阿廖沙、卓娅和舒拉,就被视为精通海外,现在能够如数家珍地笑谈卡门、塔曼果、哈姆雷特、唐吉诃德、安娜卡列丽娜,还有萨特、卡夫卡、惠特曼、亨利·米勒……应该算得里通外国了吧。与书结缘,我眼前一页一页地展开的是绚丽的诗篇,经典的画卷,其深远的影响决定了我这一生肯定是离不开书籍离不开文学了。</p> <p class="ql-block">时代风云在学校上空漫泛,加上学校初始的简陋,理想的大学生活也难免过于单调。在我记忆里,三年大学校园,除了沸腾的求知生活,似乎没开过一次文娱晚会,办过一次体育运动会!课外生活严重匮乏,对于光焰四射、激情荡漾的更生代学子而言,无疑深感压抑,渴望心生翅膀,遨游太空。不甘死寂的夜空,总有耀眼的星星闪亮。学校广播站和星光文学社就是两颗耀眼的星星。这两颗星,因其人才荟萃和实绩卓异而光亮。我因学生会副主席的身份,注定成为这两颗星上的一抹光辉。</p> <p class="ql-block">广播站很小,却是校园生活的大喇叭,喇叭一响,万千气象。清晨,《东方红》乐曲响起,晨练的足音在音乐旋律中激荡。课间音乐飞扬,带领全校师生做操,悠扬的乐声,优美的团体操,成为最靓丽的风景。傍晚的《音乐之声》,把最美歌曲和古典音乐分享给疲惫的师生,有时还有最时髦的配乐散文及诗朗诵,让刚从文化荒漠中走出来的饥民们过足高雅艺术的瘾。记得校园上空响起台湾校园歌曲和邓丽君歌曲时,许多教室里也同时激荡起嘹亮的和声。小说《第二次握手》播出后,许多班级在晚自习时,还自发性地开展起名著诵读活动,中文系的两个班分别朗诵了《于无声处》和《哈姆雷特》。广播站是时代的鼓与号,播音员是学校的鼓号手。不是金刚钻,莫揽瓷器活。成为广播站的一员,极为荣耀,叫人羡慕。事实上,唯其品学兼优、德艺双馨,方能成为众望所归。检索广播站员,没有一个不是所在系(专业)里的佼佼者。至今还记得的就有刘向东、阎晓勇、岳岑、岳秀峰、朱宏伟、李秀华、刘星、陈枫、金志泓、杨天华、刘汉刚、谢朝林……毫无疑问,他们不是秀外惠中,就是锦心绣口,尤其是语言天赋极高,字正腔圆,声情并茂,拿今天的话来说,个个都是金话筒!其实,他们也随广播站一起成长,涵泳个性,滋长特长,以过硬的济世本领,成长为社会需要的栋梁之材。不是吗,他们从达师专从广播站起飞,飞向天涯海角,抖擞精神,施展才能,各领风骚,大展鸿图。</p> <p class="ql-block">这样的生活,还算充实,也有斩获,但是还没走过“大一”,心头就涌动起一种别样的空洞和失落。现实无比严酷,志同道合的莘莘学子,前进的步子却不是一样,无论是在学业上或是才干上,很快就显出落差来了。生命的价值,新的理想,单靠攻读是无法实现的,60分万岁,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必须拿出比别人更强的生命力来多作些努力。一些不甘寂寞的同学组织“星光文学社”,也许是中学就埋下的种子开始萌动,也许是习作受到老师同学的好评,我是首先响应的一个。同伴的影响力是无穷的!星光文学社,我视它为摇篮,又当它作炼狱。我在这只摇篮里吮吸到文学的琼浆,像婴儿一样的见风暴长,而且很快就步入文学殿堂;在炼狱里,又受尽了煎熬,苦苦地做,切切地盼,脑子得到填充,意志受到锻炼,不失为一种难得的享乐,千辛万苦,收获的总是扎手的退稿笺,编辑部的门槛着实不矮,撑杆起跳,得百尺竿头。如果经受不住这样的冷遇,谁都不会有很好的造化。雁宁的《小镇人物素描》和谭力的《柳星星》在报刊上发表,在文学社引起强烈震动。记得文学社庆贺他们的成功那天,在回学校的路上,我竟然想到轻身,红旗大桥栏杆不是很高,纵身一跳,便一了百了。好在《通川日报》发了我一则寓言,有了第一,虽然是一则寓言,却也使我的眼睛大放光芒。由诗歌到散文,后来又有了剧本、小说。能在大学时就分到一杯文学的羹,从痛苦的炼狱里爬了出来,也算是尝到一点实现自身价值的滋味。如今,文学社的社友们,在各自的工作岗位鸿图骏发,文学实绩也是有目共睹。</p> <p class="ql-block">因为有两颗星星的照耀,从母校毕业,在我任教的学校,我又兼职一个广播室工作,一时间,教师进修学校广播室在沸腾的学校生活里,成为最活跃的一分子。同时,开江作家群里,我也成为一个活跃份子。45年过去,我已经到了只剩下怀念过去的暮年,在驾鹤西去之前,必须把下面的话说出来,我才会无怨无悔。</p><p class="ql-block">感谢母校,感谢生活!</p> <p class="ql-block">撰文 武礼建 图片 存照及网络</p><p class="ql-block"> 制作于甲辰龙年冬月三舍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