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观流凌记 ‍

风火轮儿

文/王才元

　　冬日，应友人相邀，驱车到黄河最北端的包头黄河段的号称黄河第一村的画匠营子村观凌。

光听这“最北和第一”的广告词就足以引人入胜。何况这黄河是从小印在我脑海中教科书里的母亲河，是流淌在我们血脉中的河，是骨子里认同把我们浸染成黄色肌肤的河。因此我们一行人兴致勃勃，不畏寒冬前去观黄河流凌。

出包头市区不远，“天下黄河第一村”是指画匠营子村，位于包头市稀土高新区。这个村子以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黄河文化而闻名，是黄河“几字弯”上的一个重要节点。该景区傍依黄河，与鄂尔多斯相邻，距包头市区15分钟车程。画匠营子村不仅展现了农耕风韵与西北豪迈的神韵，还通过打造综合性文旅项目黄河大集和“天下黄河第一村”，让游客体验黄河美景，领略西口文化。 眼下正是观凌的最佳时期，连日来，内蒙古包头市黄河沿线成了市民观凌、网红打卡的热门景观带。

11月30日，“赏黄河奇观·看包头流凌”包头黄河观凌周活动在包头市稀土高新区沿黄小镇万水泉镇“天下黄河第一村”拉开帷幕。

　　12月2日上午十时许，我把车停景区简易的的停车场，还好今天是周一，观流凌的人不算太多，据说前两天私家车根本开不到景区，文旅部门开通了旅游专线，组织了多台公共汽车转运观流凌的群众。今天虽然交通不拥堵，但也举办的民俗文化活动暂时休息。我们略有遗憾。看来只有观流凌一项了。

沿台阶登上黄河大堤，沿河岸漫步或驻足看流凌壮观 ，眼前宽阔的河面，黄河水缓缓的平稳的向东静静的流淌，河面上一堆堆一簇簇冰凌在河面上顺流飘浮，这冰块像武士的铠甲，也像龙的鳞片、又像湖中的浮萍，那流凌冰块形状也大小不同，形状各异。有的像大海中的小岛，有的像盛开的花朵，有的像游动冰川_……千姿百态。我敢说绝不会有形状相同的。也都是难以复制的绝版。这冰凌也不像平常所描绘的晶莹剔透，而是像涂上层土褐色颜料的小船，只是这冰块的边缘在阳光的照射下闪放出银色的光芒，熠熠生辉。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对人类的馈赠，是美的惊鸿一瞥。此时此处的流凌，不是千军万马的嘶鸣，也没有激烈的对抗碰撞，而是像互相相拥的旅伴，像在共同走过一段幸福的旅程。这河水，这流凌是那么温顺和有柔情，互相谦让和谐包容。我和友人作诗吟诵“河上千堆雪，水中白云飘 ，此时到黄河，终生恨已消”

黄河岸边，观流凌的人络绎不绝，游人在河边拍照摄影，情侣在河边依偎相拥。我想起钱塘江观潮的情景，和友人聊天作对比，钱塘江观潮和观凌一样，只是前者名声大些而已，但也各有千秋，别具一格。我们的谈论，引起周围一位本地游客的注意，他不宵的插话，说观凌无法和钱塘观潮相比。真是“当乡不养当乡人”，我没有理会他。这时一块浮冰飘流到近处，像莲花，像小舟，我有一种跳上去的冲动，倘若能坐上去，顺水而下,那是多么悠哉悠哉的美事。顺潮而动，亦幻亦仙，岂不快哉。

　　黄河流凌是指在冬春和秋冬过渡时节，黄河河水开始结冰并形成冰块，冰块或兼有少量冰花随水流动的现象。流凌的形成需要一定条件，通常与气温下降密切相关。当气温降至零摄氏度以下，河水表面开始结冰，最初形成的冰块可能较小且数量较少。随着气温持续降低，更多的河水结冰，冰块逐渐增多、增大。在水流的作用下，这些冰块会随水流动，形成流凌。流凌的冰块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可能是薄片状、块状或不规则形状。它们在水面上漂浮、移动，有时还会相互碰撞、堆叠。流凌现象在黄河流域较为常见，尤其在内蒙古、宁夏、陕西、山西等地区的黄河河段。流凌的出现不仅是一种自然景观，也会给黄河的水文状况和周边环境带来一定影响，比如可能会形成凌汛。当流凌厚度变大，冰块大量堆积，可能会堵塞河道，导致河水水位上涨，形成凌汛洪水，对沿岸地区的防洪安全构成威胁。

黄河养育了华夏儿女，祸兮福所倚， 福兮祸所伏，人类有驯服黄河的大智替。在“第一村”禹王庙香火正旺。大禹治水的故事流传了几千年，黄河文化一脉相承。今夏我到贺兰山下的青铜峽游览，那雄宏的禹王殿，伟岸的禹王雕像，屹立在黄河岸边，是人类驯服黄河的标志。 我看过刘家峽、万家寨、青铜峽和三盛公水利枢纽工程，见识了新中国治理黄河的伟大成就。在乌海看到拦河筑湖，改善生态环境，使乌兰布和沙漠变成了绿洲的壮举。站在乌海甘德尔罕山上，拍摄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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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海黄河落日美景，作者随手拍

　　站在黄河岸边，怀着黄河情节，追寻黄河文化之根，延续黄河文脉。我走过黄河流域的八个省区，在河南的龙门见过清澈见底的黄河，听过山西壶口瀑布挣脱束縛的怒号 ，看过晋陝交界西流的黄河，在晋蒙黄河几字弯见识了大河和长城的握手相牵。每到一次黄河，就是一种心灵的震撼。黄河从远古走来。秦皇汉武，唐宗宋祖 ,西夏的李元昊、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千古风流人物都化作过眼云烟，只有黄河孕育的文明得以发扬光大。从四大发明，到第一部农书、第一部医书，第一部兵书，都得了传承。黄河是我们的母亲河，她孕育了中华民族灿烂辉煌的历史，养育了世世代代的人民，一曲《黄河大合唱》，集居了多少优秀的儿女，保家卫国筑成血肉长城。这黄河的魂塑造了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民族品格。激励了后来人..

黄河全长约5464千米，是中国第二长河，也是世界上泥沙最多的河流。黄河发源于青海省巴颜喀拉山北麓，由西向东呈“几”字型奔流，穿越青藏高原、黄土高原、华北平原，在山东省东营市垦利区入渤海。

在历史上，黄河流域曾长期是我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中国西北和华北地区的重要水源，流经青海、四川、甘肃、宁夏、内蒙古、山西、陕西、河南、山东9个省级行政区。

站在黄河边，回想四十年前我的第一次投稿，写得就是长诗《黄河纪行》。那是头一次专门到托克托河口古镇看黄河。“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次十几个文化站的同事专门到黄河边租了一条船，要体验一下过黄河的的感觉。 那是黄昏时分，父子俩摇船，返回途中船到河心，小船却露水了。大家手忙脚乱，拿船舱备的脸盆 、水桶等往外舀水，那船工倒是不慌，而是此时和我们要船钱，我们早吓得惊慌失措。说过了河再付。船工却不划桨了，我们急忙付了船钱，船未到岸，在浅水区我们就急忙跳出了船舱。全身湿透了。这难忘的一幕至今历历在目，在此之后我从不敢坐小船更不敢在黄河上坐那羊皮阀子。

那天我即兴写下了《黄河纪行》。现在还依希的记得几段:“岸边骆驼沙柳 /滩上葫麻豌豆，/一切原始古朴……一条破船 /两只旧橹/还有并不英俊的船夫……船在河心、水在漏，船工伸手要钱/偏在危险的时侯/…… 船夫是被人骗怕了？/还是信任缺失在小舟……是黄河夾带的泥土太多，才减慢了流速？是河中旋涡太多，掌船的人不堪重负？……”诗写得不但冗长而消沉。当然作退稿处理了。现在想想还觉得幼稚可笑。

青铜峡禹王雕像作者随手拍

青铜峡禹王殿 作者随手拍

　　正当午时，天上没有一𢇃云。天蓝的像块明净的蓝宝石。“天寒日短、无风就暖”。身上已经没有早上的寒意。看河上冰凌块没有刚才密集了，靠近岸两侧的河水似乎比原来清澈了不少，河水流速也感觉快了许多。也清楚的看到阵阵波纹。

流凌和冰封是短暂的，黄河水总会奔流不息“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人生何尝不是如此，从生到死，顺潮流而行，有漩涡，有急流，有干涸也有清澈见底，但大多是是平稳而缓慢，不急不躁走到生命的尽头。即使流凌，即使冰封，也是一种阅历一种生命的体验，但总会有“八九河开”的那一天。生命的溪流总会汇入汪洋大海之中……

2024年12月3日写于包头

　　

文中照片均为作者随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