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博物馆

李红帆

热爱文物，因为有温度。

——李红帆

　　去杨震博物馆，实属偶然，皆因那天行驶在路上所看到高悬半空的指路牌所致。才疏学浅，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杨震是潼关人，对杨震事迹也了解甚少，实在汗颜。杨震是东汉名臣，是我国古代杰出的教育家、政治家，更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清官，他的“四知”名言流传千古。

　　何为四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来四知？《后汉书·杨震传》：当之郡，道经昌邑，故所举荆州茂才王密为昌邑令，谒见，至夜怀金十斤以遗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无知者。震 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密愧而出。（以下图片和大部分文字，均来自杨震博物馆。）

　　四知故事译文：杨震由荆州刺史调任东莱太守赴任途中，路经昌邑（今山东省巨野县东南）时，昌邑县令王密，是他在任荆州刺史时举“茂才”提拔起来的官员，听说杨震途经本地，为了报答杨震的恩情，特备黄金十斤，于白天谒见后，又乘更深夜静无人之机，将黄金送给杨震。杨震不但不接受，还批评说：“我和你是故交，关系比较密切，我很了解你的为人，而你却不了解我的为人，这是为什么呢？”王密说：“现在深夜无人知道。”杨震说：“天知、地知、我知、你知，怎能说无人知道呢！”受到谴责后，王密十分惭愧，只好作罢。

　　博物馆全名为《杨震廉洁博物馆》，门匾挂的是《杨震公祠》，大门旁的石碑上写的是《杨震墓遗址》。博物馆地处潼关县秦东镇四知村。我是冒雨赶往，园里空无游人，独自在雨中凭吊，有一种很特别的肃然之气。博物馆主展区有四知堂、正气厅、浩然厅、清风廊和放映厅，展馆主要是用文字呈现杨震清廉浩然的一生，这与在其他博物馆以文物为主有所不同，所以，也是一所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杨震的家史：高祖杨敞是汉昭帝的丞相，封安平侯，他的妻子是著名历史学家司马迁的女儿；杨敞的孙子、第三代安平侯杨谭在汉宣帝时获罪，免为庶人；杨谭生子杨宝，杨宝因刻苦攻读欧阳生所传授讲解的《今文尚书》，而成为当时名儒，汉衰帝和汉平帝时，杨宝隐居民间，以教书为生；杨宝之子杨震，是杨宝在华阴山救黄雀的“衔环”典故所指的“四世太尉，德业相继”的第一代。

　　杨氏先祖：杨震十一世祖杨章，在秦统一六国时，屡立战功，受封华阴候；八世祖杨喜，因追杀项羽有功，被汉高祖刘邦封赤泉候；高祖杨敞，西汉昭帝时官至丞相，封安平候；曾祖杨忠，袭侯爵，为安平顺侯；至杨敞次子杨恽，对《史记》的流传做出杰出贡献，遭人诬陷，后获罪腰斩，株连子侄；祖父杨谭，因其叔父杨恽事受株连免为庶人，弘农杨氏至此家道中落。

　　杨氏一族自春秋得姓，累世尊贤尚德，声名显赫。秦和西汉初期，杨姓子孙分布以弘农（今陕西省华阴市）最为集中，影响也最大，至今犹有“天下杨氏出弘农”之说。弘农杨氏人才辈出，与琅琊王氏、陈郡谢氏、陇西李氏等一起被称为“中国历史上十大名门望族”。

　　杨震之父杨宝，汉代名儒。汉哀帝、汉平帝年间，隐居深山，设馆授徒。居摄二年（公元7年），为躲避王莽征召，隐身逃遁。汉光武帝刘秀非常看重杨宝的气节和学识，派安车驷马，征辟为官，杨宝以年迈体衰婉辞。杨宝死后，汉光武帝敕赠谥号“靖节先生”。

　　杨震出身书香名门，自幼跟随父亲学习，遍访名师，少时师从太常桓郁，随其研习《欧阳尚书》，明习经学，对各种典籍进行深入研究。他幼年丧父，家境贫寒，却依然胸怀大志，勤奋刻苦，因为通晓经术，博览群书，广闻多识，德才兼备，被当时的儒生们称赞为：“关西孔子”。

　　杨震五十岁出仕任职，他为人洁身自好、不受私谒；为官恪尽职守、选贤任能、勤政廉洁、不畏强御、敢于直谏；为民造福一方，在他的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他的风范和品行堪称后世楷模，跨越历史长河永远闪耀着光辉，也成为后世效仿和遵从的典范。（图为杨震墓园）

　　杨震槐市。牛心峪位于华山脚下，杨震在牛心峪讲学时，收徒有教无类，求学者络绎不绝，达2000余人。这里槐树成林，学馆如市，书声琅琅，时人将这里比拟于西汉都城长安书生云集的槐市，称为“杨震槐市”。杨震“为人师者以德，教书育人以清白正直为要”，其严谨的治学精神和高尚的师德情操，被后世誉为“槐市遗风”。

　　“槐市”一词，语见地理古籍《三辅黄图》。西汉设立太学，为学生们建了集中的居所，附近种槐树“数百行”，成了槐树林。学生们就在这里交换、买卖书籍，渐渐形成了一个书市，被称为“槐市”，也是中国最早的书籍交易市场。但槐市随着王莽新政的覆灭很快没落，直至东汉华阴人杨震横空出世，“槐市遗风”为之一振。

　　杨震为官期间，严以律己、恪守官箴，以百姓所需为施政之本，对财富权力诱惑不假辞色，对黎民百姓体恤有加，其清廉自守的情操，忧心百姓的品性更是得到上自中枢重臣，下至黎民百姓的广泛称颂。

　　粗食弊车。杨震在任太守期间，被当地百姓称为“三不太守”。“三不”是：不穿绸缎，不坐马车，不置家产。

　　不贪一粟。杨震忙于教书、校书，生活清贫，每天和家人以稀粥野菜勉强度日。乡亲们看不过去，便送些粮食接济他们，杨震一律如数退还。乡亲们坚持送，杨震便绝食应对，乡亲们不解，杨震却说：“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勤劳清白的秉性要靠一点一滴的小事养成，我今天接受你们的粮食，明天就可能接受别人更大的帮助，懒惰和贪婪就是这样逐渐养成的呀，不贪一粒米，才会拒千金！”

　　除暴安民。汉安帝永初四年（110年）杨震升任荆州刺史，时值荆州灾害频发，豪强称霸，百姓流离失所。荆州第一豪强恶霸李吉家养恶奴超过百人，强征圈地数千亩，横征暴敛，残害百姓，官府畏其权势而无所作力。杨震决心为民除暴，将李吉拘禁法办，家产悉数充公，有效抑制了豪强地主的扩张，安抚了民心。

　　敢于直谏。永宁二年（121年），邓太后驾崩，汉安帝刘祜亲政，重用宦官，依赖乳母。乳母王圣与中常侍樊丰、李闰等人结党营私，干预朝政；王圣的女儿也异常跋扈，扰乱朝政。“怀王臣之节，先公道而后身名”的杨震，多次犯颜直谏。但安帝昏庸，置若罔闻。

　　仗义执言。王圣等人的倒行逆施引起朝野的普遍不满，河间（今河北省雄县）布衣赵腾愤而上书，指陈朝政得失。汉安帝下令以“罔上不道罪”将赵腾投进监狱。杨震闻讯，不顾个人安危，仗义执言，出面营救，但未能成功。

　　怒斥贪官。中常侍樊丰与侍中周广、谢恽等相互勾结，借汉安帝为乳母王圣修建庭院之际，调拨国库钱粮，中饱私囊，且大肆征发民夫，砍伐林木，为自己修建家舍、园池、庙观，民怨沸腾。杨震铁面无私，上书怒斥其贪腐行为。

　　延光三年（124年）春，汉安帝东巡泰山，权阉樊丰等借机大修宅第，竞相攀比。杨震命令部下调查收集樊丰等伪造诏令调发钱谷、林木等证据，准备待汉安帝回京后据实上奏。汉安帝回京后，樊丰怕真相败露，恶人先告状，借口星象灾变趁机进谗，诋毁杨震。汉安帝不辨忠奸，下令免杨震为庶人，遣返故里。

　　杨震报国无望，正直却遭谗，被遣归故里，西行至洛阳城西“夕阳亭”，回望都城，深为朝纲不整、贪腐横行、奸当道的东汉王朝担忧，決心以死明志，对昏庸皇帝和好佞之臣做最后一次抗争。他正色对儿子和门徒说道：“死，是士大夫的本分。我蒙皇恩而官居要职，深恨奸臣狡猾之徒却不能将其绳之以法，看到内宠祸乱朝廷而不能禁止，何面目复见日月！我死后以杂木为棺，用粗布、被单裹住身体足够了，不要归葬祖茔，也不要设祠祭祀。”言罢饮鸩而亡，终年七十有余。

杨震家训

杨震为官年表

东汉官职表

历代贪官代表人物

杨震墓碑

　　结束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早已成为后世人们的口头禅，杨震的“四知”是清官的最高写照，他为人正直令奸臣胆寒，他整肃朝纲遭昏君忌恨，虽然他最终被罢官免职以死铭志，却给后世留下万古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