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记

长垣市步步高学校

　　从十九岁上大学前回出生地，到今年，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再回去过。期间，无数次在梦里看到我家的小院，菜园子和那些伴随着我一起长大的人们。无论别人怎么定义“故乡”，在我心里，吉林通榆的乔家围子，就是我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今年再次踏上归乡的旅途，曾经的少年，如今已是两鬓苍苍知天命的中年。三十年，国家在飞速发展，我梦里的小村子已经变成了大片的稻田。曾经的乡亲已经搬进了互助小区，有的人已经远去，有的人已经苍老到无法辨认。

　　吉林省通榆县隶属白城市。有3个少数民族乡‌，分别是向海蒙古族乡、包拉温都蒙古族乡和团结乡‌。

通榆县位于吉林省西部，科尔沁草原东陲，全县辖3个街道、10个社区、16个乡镇、172个行政村、1个省级经济开发区，总面积8476.39平方公里，总人口35.04万‌34。该县地势平坦开阔，西北略高，东南稍低，海拔在140米至180米之间，土壤以淡黑钙土、风沙土等为主。通榆县属中温带半干旱大陆性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年平均气温5.5摄氏度，年平均降水量350毫米，无霜期约164天‌。过去长期是国家级贫困县，已经于2020年脱贫。这是县志里的介绍。

　　在行色匆匆中，我见到了久违的二奶。看到她，就好像老奶奶依旧陪伴着我，陪伴着童年的我们家。老奶奶是二奶的婆婆，一个仁慈而不多言的老人。她总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老人家瘦瘦矮矮的，满头的白发，一双眼睛特别有神，她会给孩子们看受惊吓的病。时常帮助周围的乡邻。老奶奶一辈子吃斋行善，在远离故土河南滑县的故土活到了九十岁。看到二奶，对于童年的记忆一下子被唤醒了，我抱着坐在炕上的二奶，失声痛哭，因为她身上有老奶奶的味道，有妈妈的过去，有我三十年沉积起来的乡情。

二奶的孙子还在田里排水。老人说，过了长岭县的太平川，地势都比较地洼，遇到水大的年景，庄稼就会被淹。这时候的田野里正长着向日葵、大豆、玉米、花生、土豆，还有一片片刚长几片叶子的萝卜和白菜。成群的牛羊在水汪汪的盐碱滩涂上吃草，天空跟小时候一样的瓦蓝瓦蓝，几团雪白雪白的云朵盛开在莽莽苍苍的大草原上空。我的出生地挨着科尔沁左旗，位于吉林省西北部。通榆县是全国有名的鹤乡，丹顶鹤的栖息地向海属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通榆县有三个蒙古族乡镇。

　　陪着年届八十的父亲去探望了他的好朋友，刘志诚大爷。退休前是通榆县县委书记。大爷和大娘还住在九十年代初期建的单元房里，家居极其简朴，装修还是九十年代的普通装修，显得非常陈旧。我看了老人的厨房，菜板上还有半根没吃完的黄瓜。屋子里的茶几上放着大量的药盒，可见两位老人身体也不是很好。大娘是妈妈的闺蜜，她见面就提起妈妈来，让人眼热。妈妈在我十六岁时走了，她也是在我十六岁时从乔家围子因病回了河南老家，她不愿意埋在东北，她大概是想在老家陪着自己的妈妈吧？我的姥姥在二十七岁就离开了人世，妈妈把她没有享受到的母爱完完全全都给了我们几个孩子。大娘和妈妈一样大，大爷比大娘长几岁。大娘也不怎么识字，妈妈和爸爸是他们那个年代读到初中毕业的极少数人。他与刘大爷的交往就来自彼此都热爱文艺创作。大爷最初是县里的宣传部长。每当我看到这个年龄的退休干部时，心里总是很敬仰，他们为建设新中国付出了自己最好的年华，吃的苦最多，受得罪也最大，把一穷二白的小县撑起来，为老白姓干了多少好事和实事。他们都是老党员。小时候我不懂，我是出生在一个边远地区。祖籍河南滑县则地处中原腹地。

我是带着一车人来的，主要是送侄子上大学。兜兜转转，在河南出生的侄子偏偏喜欢东北，喜欢吉林，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报考了吉林大学。这难道是一种冥冥中的召唤？我们一家几代人在吉林通榆生活了将近三十年，在那里开垦、耕种、繁衍生息，我们兄妹几个，叔叔家的孩子全部出生在吉林，叔叔娶的就是长岭县三十七号的媳妇儿，叔叔家堂弟娶的也是，我大嫂就是乔家围子的，是父亲铁哥们的二女儿。送侄子上大学，也去看看出生地，我们一行十人坐高铁，乘飞机到长春，再驱车往返六百多里去通榆县。时间很赶，无法仔细品味。随着在高速路上奔驰的汽车，我放眼望去，熟悉而又陌生。我不知道家人们什么感受，车窗外闪过的原野，多次让我泪湿眼眶。

我完成了三个心愿。一个是在父亲古稀之年大病之后让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老朋友，再次回到了他和妈妈奋斗了几十年的地方。第二个心愿，是我从结婚后，就一直想带爱人和孩子到我的出生地看看。这个心愿也完成了。第三个，跟着我读书的侄子如愿以偿考到了吉林大学。

回乡，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去了。美丽而辽阔的草原，一座座干打垒的小土屋，一个个渐行渐远的故人，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