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TOP10，读者朋友怎么看？

北湖愚公

有人做了上面这段短视频，讲评咱中国最牛的10首现代诗。现代诗也叫白话诗，其主流是自由体诗。

我不懂诗，但是看到这段视频后，也想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姑妄言之，算是助力于这些诗作的推广。至于排名顺序，我不置可否，因为古人早就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和“诗无达诂”的说法。

第10名，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知道这首诗，是在十几年前，那时距这首诗诞生和海子离世已经20多年了——他在1989年结束了自己年仅25岁的生命。

首次听到这首诗，是在一位公益教朗诵的朋友的课堂上，当时我觉得虽然全诗每个字我都认识，但并不敢说理解了这首诗（这也是我读很多诗歌作品特别是现代诗的感觉）。

比如，诗中用了几处“从明天起”，我就在想，为什么不是从今天起，难道这首诗是“今天”晚上写的吗？如果是“今天”早上写的，完全可以从“今天”做起呀。如果是晚上写的，又让我想到“晚上想想千条路，白天起来走原路”这句话——我不是要做“杠精”，可能是受曾经那个“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口号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林徽音的《你是人间四月天》被列为第9名。这首诗比海子那首诗早“出生”将近55年，即1934年。那一年，林徽音30岁。而她诗作诞生的那个时代，白话诗远不如55年后那么“浩如烟海”。

与海子的诗不押韵不同，林徽音的这首诗是有韵脚的——这10首诗，或者说我们中国的现代诗坛，从形式上是分为押韵和不押韵两大阵营的，至于哪种更好，也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有韵脚的诗，在我看来好处是易读易记。

与常见押韵的现代诗两行一押韵不同，林徽音这首诗的韵脚用得比较频繁但无规律，既有每行都押韵的，也有隔几行才押韵的，真的是很“自由”。

《你是人间四月天》，这个标题我早就见过，可能是因为经常有人提到，或有同名电视剧和歌曲等，扩大了其影响为，但完整的诗作我是刚刚在网上搜来读了。除了对押韵无规律我觉得不适应，其他方面我认为这首诗都堪称完美（当然这个评价无需我来作出）。

郑愁予的《错误》被列为第8名。这首诗发表于1954年，比林徽的那首诗晚了20年。这首诗很短，只有9行，可能很多人对其不熟悉，我引用一下：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这首诗虽然只有9行，却分为3节。算押韵还是算不押韵，还真不好说。比如，第一节的两句是押韵的，最后一节也与第一节押了同样的韵脚。但第二节那5行却没押韵。当然，我们也可以说这首诗是不押韵的，那几个韵脚是偶然遇上了——究竟属于哪种情况，只有诗人自己能够解释（或不屑于解释）。

闻一多的《七子之歌》被列为第7名，这首诗我是在澳门回归时从歌里听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但闻一多作为大诗人的名气，我是早就听说了。

我在网上搜来《诗人闻一多经典现代诗歌十首》，大致看了一下，押韵的和不押韵的都有，以押韵的为多（《七子之歌》中多数句子也是押韵的）。

相对而言，闻一多的诗歌比较直白（或者说直抒胸臆），所以也更容易理解。我想其特点是情感的抒发，如他自己所说：“诗人的主要天赋是爱，爱他的祖国，爱他的人民。”

光未然（张光年）的《黄河颂》被列为第6名，这篇大作可以称为诗，但我觉得更应该称为歌词。它是组诗《黄河吟》的一部分，这篇作品首先是以朗诵诗的形式出现的，经作曲家冼星海谱曲，1939年他们合作完成了《黄河大合唱》。在2015年“我最喜爱的十大抗战歌曲”网络投票中，《黄河大合唱》是入选的10首歌曲之一。

换言之，《黄河颂》作为诗歌单独出现的场景不多，更多的是作为歌曲《黄河大合唱》的组成部分出现的，词与曲已经是水乳交融，密不可分。

卞之琳创作于1935年的《断章》被列为第5名，这首诗只有4行，我引用一下：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诗虽然短，确实很有“嚼头”，堪称现代诗中的佳作。

现代诗“自由”了之后，有一个弱项是不容易背诵或记忆，但这首《断章》因为其短又含义隽永，比较容易背诵和记忆。并且，这首诗的画面感很强，它不像有些诗在讲道理或叙述什么事。这短短的4行字非常耐人寻味，既有“四两拨千斤”的力道，更有远超过诗歌范围内的容量。

戴望舒的《雨巷》被列为第4名，这首诗属于知名度较高的现代诗。我最早见到全诗，也是在那个朗诵班上。

《雨巷》竟然发表于1927年，已经将近“百岁”了。我猜测，在3年之后，一定会有一系列纪念这首诗百年诞辰的活动。

从形式上说，这首诗比较“规矩”，既是押韵的，每一行的长短看起来也比较整齐。虽然由于断句或分节的不同，我们也会看到不同形式的《雨巷》，但是在原文不变的情况下，无论形式上怎么变化，这首诗看起来和读起来都比较舒服，并且有征服人心的能量。

食指的《相信未来》被列为第3名，这是所谓的“朦胧诗”时代并不朦胧的作品。这首诗虽然作于1968年，但为世人所知大约是在10年之后。

从形式上说，这首诗既有押韵的部分，也有不押韵的部分；从内容上说，它有那个时代有些事不可言说的特点，所以被称为“朦胧诗”。

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被列为第2名，这可能现代诗中影响力最大的作品。此诗发表于1928年，仅“小”《雨巷》一岁（同样，再过4年，也一定会有纪念此诗百年诞辰的一系列活动）。从形式上说，这两首诗也有相似之处，比如都是押韵的。区别是《雨巷》一韵到底，而《再别康桥》每节换一个韵脚。

我最早听到这首诗大约是在1997年或1998年，那时我所在公司每天上班后要开早会，员工到“集体”前边讲点什么。有位同事觉得天天讲工作没什么讲的，就背诵了这首诗。在我前边提到的朗诵班上，也学过这首诗。

余光中的《乡愁》被列为第1名，此诗作于1972年。那时祖国大陆与宝岛台湾之间的关系不睦，甚至可能想象不到有后来的“三通”（“三通”政策是2008年才提出的）。

1992年余光中首次回大陆，而当年的年末，“92共识”的说法出现了，两岸交流也在不断扩大。可以说，《乡愁》是特殊时代的产物。

在我们那个朗诵学习班上，《乡愁》也是重点作品之一。

看了这那段短视频之后，我觉得舒婷的《致橡树》没能进入作者的“法眼”是个遗憾，因为那是影响了不止一代人的现代诗。

《致橡树》创作于1977年3月，发表于1979年，其影响面不止于爱情领域。这首诗也是押韵的——或者说，在那个年代之前，现代诗押韵的更多。

还有一首现代诗我认为挺好并且只有短短的两句——估计很多读者朋友已经猜出来了，那就是顾城的《一代人》，全诗是“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句，但此诗的“含金量”无穷大，远远超过“一代人”，完全可以延续到一代又一代长着黑眼睛的人（至于长着其他颜色眼睛的人如何寻找光明或寻找其他什么，那就由其他的诗人或什么人来琢磨吧）。另外，虽然这首诗只有短短的两句，却是押韵的，这也使其更容易被记住。

近年来，不押韵的现代诗可谓风起云涌。在2014年吉林省图书馆新馆开馆之后不久，有一次我去那里听一场讲座，之后逛了逛一楼大厅，见到书架上的杂志中有一本《诗刊》，于是随手翻了一下。虽然没细读，但我发现，自始至终，那本《诗刊》中一首押韵的现代诗也没有，都是不押韵的。

前段时间我偶然在微信里看到有人在直播间讲诗歌，点进去时刚好要结束了。有观众提到韵脚的问题，主播很不高兴地说，问韵脚的不要进这个直播间。

在我看来，用不用韵脚不是问题的关键，能写出有思想性和艺术性的作品才是关键。所以，有韵的也好，无韵的也罢，都可以在现代诗的天空中自由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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