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天去一家网红包子铺吃饭。包子铺门面不大,进深很深,大堂里的几张桌子坐满了,二堂也坐满了,第三进倒是没满,几张大圆桌,也在被陆陆续续进来的人占领。三进右手边有个包间,也有客人用餐。我坐在三进的大圆桌边,四处张望,不敢离开。原因是我要守护我们点的素拼和豌豆面糊。老王去前面的窗口端包子和蘸汁去了。年轻的服务员姑娘端着盘子来来回回送餐,嘴边上挂着红油辣子,像是晕染上去的。我生怕她被湿滑的遍布揉皱的餐巾纸的地面滑倒,很想善意地提醒她,然而我没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王像冲出战场的斗士,脸上漾着胜利的喜悦。他的战利品是一笼包子和两碟蘸汁。老王没告诉我调蘸汁的老头嘴里叼着烟的事,否则,我可能会放弃面前的包子和蘸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口香的旗花面比我吃的任何一次都难吃。人的眼睛往往带有欺骗性。舌头才是真正的鉴别家。它可以越过食物鲜亮的颜色和乖巧的样貌直抵它们的品质。味觉告诉我,旗花面上漂的葱花已然放置了很久,因为,它们早就丧失了作为荤菜原有的香味。它们变味了,变出一股子将要腐烂的滋味。醋味也怪怪的,仿佛在配合着烂葱花的味道。总之,眼前的六碗一口香旗花面除了变味的葱花和怪味道的醋,实在乏善可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出餐口有三个,每个窗口都有人在排队。可见这家包子铺人气很旺。除了包子,他们家还有炒菜、锅盔等其他面食。这么多的人愿意来这里就餐,也许有它的道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们家主要的卖点是包子。不得不说,包子的皮可真厚。一口咬下去,绝对咬不到肉。再一口下去,指甲盖大的肉馅已经被对面的包子皮淹没了。你不能责怪我有猪八戒的吃相。因为,他们家的包子馅穿得实在太厚了,我粗糙的舌头根本提炼不出它的滋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离开包子铺的时候,大门里面的景象再次勾起了我的不良情绪。一个口径一米多的不锈钢大盆里装了多半盆辣椒酱,红红的,油汪汪的,很容易挑逗起人的食欲。海一样的辣椒酱上面没有盖子,任何覆盖物都没有。我在脑补它的盖子。什么材质的盖子合适呢?木头的?纱布的?玻璃的?塑料的?不锈钢的?不管什么样儿的,你好歹有个盖子呀!在有的前提下,最好是透明的那种——既不遮挡食客的视线,又能很好的防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杞人忧天很令人讨厌。经过辣椒酱盆的两三秒,我看见一把陈年老扫帚在酣畅淋漓地来回挥舞,它将地面的灰尘和纸巾往一块儿聚拢,呼啦啦地,空气一下子被搅动了起来,来来往往的脚印仿佛翩然起舞的蝴蝶,在午后的一束阳光中快活地翻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出了包子铺大门,我懒得再回头,再凝视。身后的这家包子铺已经成了那家包子铺。那家网红餐饮店,吸引了那么多的男女老幼。他们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却怏怏而去。令他们失望的除了叼着烟的配菜老头和没戴卫生冒的厨师,也许还有其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一次令人不舒服的用餐,很常态。我把它记录下来,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记录。</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2024/12/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