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一号”：风陵渡

山居亭主

　　进入“黄河一号”旅游线第一天，有些兴奋。早起到线外的“万里黄河第一坝”三门峡水库大坝转了一圈，听老一辈艰苦创业的故事，甚是振奋；中午赶到“天下黄河第一宫”永乐宫，欣赏原滋原味的古建和精妙绝伦的壁画，惊艳不已。开局的体验让我们对下一站“天下黄河第一渡”风陵渡充满了期待。

　　永乐宫不远的芮城城边有家扯面馆，我们一人来了一大碗。扯面，哈哈，你没听错，见过拉面拽面，第一次听说扯面是吧，其实都差不多。填饱肚子，马不停蹄，上“黄河一号”，向风陵渡出发。

　　风陵渡，因陵而名，因渡扬名。风陵，有说是华夏人文始祖女娲（风姓）的陵寝，有说是在巨鹿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的黄帝的丞相风后的陵墓。黄河在“几”字湾由北向南一泻千里，到风陵处向东大拐弯，给“几”字划上了最后一笔。这里，晋豫陕三省交界，黄渭洛三水汇流，北控山西，南望中原，西锁秦川，历来兵家必争，其交通要津风陵渡地位自然不一般，列黄河四大古渡之首。西汉在此设船司空衙门，唐朝置风陵关，明清设巡检司、船政司，专司防守、运输。昔日风陵渡，“落日黄尘起，忙杀渡头船”。

　　又见黄河，风陵渡到了。

　　是风陵渡吗？旅游公路由黄土坡上直插河岸，河岸河滩草木稀疏，许多地方围着围栏或挡板，像一个零零散散的施工工地，却看不出在修建什么。河堤下的堡坎上有几个垂钓者，人和钓竿一动不动，颇有些姜太公钓鱼的姿态。茫茫大河静静地流淌，寻不见一丝渡口码头的迹象。是不是到错地方了？前前后后又有几拨自驾游客到来，犹犹豫豫停下车，在原地打转。和我们一样，那些游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满脸茫然。

　　同行的宝哥腿脚麻利，从七八十度的陡堤上绕过施工挡板，见到一块刚刚竖起的石碑，上书：模范军渡风陵渡纪念碑。没错，这里就是风陵渡。

　　确证了目的地，原来过高的期望值与现实之间的心理落差也很快平复了下来。隔着护栏再眺望悠悠大河，仿佛添加了些“凭栏怀古”的感觉：黄河之水天上来……恰此时，不知是谁吟了一句“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这句诗不古，是金庸《神雕侠侣》中的名句，说郭靖和黄蓉的女儿郭襄在风陵渡邂逅神雕大侠杨过以后，便自顾自地暗许终身，暗恋了杨过一辈子。

　　风陵渡，战略要津，四战之地。三国时曹操与马超的经典战例潼关之战、抗战时期的中条山战役，都与此渡密切相关。史料记载最早的风陵渡大战是春秋时期的秦晋河曲之战，说秦军攻晋至河曲（今风陵渡北），晋派赵盾（赵氏孤儿父）御敌。面对强秦，赵盾采上军佐臾骈之计，坚守不出，消耗秦军粮草。晋军上军中有一叫赵穿的将领，仗着是晋侯的女婿、赵盾的堂弟，执意出战，不仅战败，而且破了臾骈坚守耗敌之计。由此想起战国时期的长平之战，赵盾的子孙赵括，面对强秦，只会纸上谈兵，不守反攻，四十万赵军被坑杀。两个战例，两位赵将，相隔百年，却何其相似。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风陵渡陆续修建了黄河公路大桥、铁路大桥，风陵渡“一船渡三省”的历史从此结束。据说风陵渡跨河大铁桥下面的那片河滩，就是风陵渡原来渡口码头所在地，那些施工工地，是在恢复重建以前的码头设施。另外，听说不远处的风陵渡镇上还有些零星的明清或民国时期的遗存，不过“都不成景”。看看天色已晚，加上匆匆跑了一整天，着实有些疲乏。“神游”风陵渡的感觉不错。镇上不去也罢，找地方歇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