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p><p class="ql-block"> 那年去合肥开会,同学陈可胜使“坏”。他坏到了何种程度呢?可以说,他再“坏”下去,“开除”他的同学籍都有余。</p><p class="ql-block"> 那次去合肥开会,会后合肥许多好地方和好风景区,他不带我们去。却因为他的撺掇和“使坏”,带着我们到他老家肥东家下去玩,省里的黄山、九华山、屯溪……这么多的好地方不安排,还像当年在大学里开“忆苦思甜会”,吃“忆苦思甜饭”一样,去他老家———一条山沟里体验生活,在普通的农居里将就了一个晚上。气得我们直羞辱他是“小气鬼”。</p><p class="ql-block"> 大学同窗的四年,陈可胜“小气”是出了名的。家里实在太穷,在我们系里一直吃“低保”,助学金、奖学金他都有份。因为身上没有錢,上街买点零食,或者打个牙祭,他从来都是一毛不拔的。</p><p class="ql-block"> 你看,老同学毕业后二十年末见面,他混到了副处级的位置,却安排我们住土屋,吃土餐、喝土酒……</p><p class="ql-block"> 那天,在他老家那个外表土气、粗糙的土胚房里,内面还是很干净,雅致的,除了没有“文房四宝”,其它应有尽有。</p><p class="ql-block"> 他爸妈早就仙逝了,接待我们的是他哥嫂,一对纯朴、热情、大方、能干的乡下人。</p><p class="ql-block"> 中午十二点,“小气鬼”陈可胜招呼我们这些不远千里来蹭饭吃,讨酒喝的老同学。</p><p class="ql-block"> 坐到桌上,举目一望,“哇塞”!一桌子二十多个菜,全是野生野长和自家种养的绿色食品,什么用土猪肉腌制,柴火熏的腊肉、腊鸡、腊鸭、腊魚、腊狗肉,什么自养的山羊排和羊杂汤,以及小竹笋、野韭莱、蕨菜……</p><p class="ql-block"> “小气鬼”提着一桶地瓜酒,每人倒了一碗,少说也有半斤以上。这时陈可胜大气地说:“你们这些傢伙,都忘本了,今天叫你们来这里,就是一起来重温农村生活的,看看农村的变化、农民吃什么?怏喝,三碗不过岗!”</p><p class="ql-block"> 我老家就是地处幕阜山脉与武功山脉交界之处的山旮旯里的,这些东西吃过很多。不感到惊奇,但那种徽菜饼从未吃过,至今一想起那个味道来,还会流口水的。</p><p class="ql-block"> 号称徽州的徽菜饼,是指咸菜饼,它原产黄山脚下,却“跑”到合肥来了。因为我最怕“三高”,恨透了糖,糖对于我来说,就是“阶级敌人”,就是“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大坏蛋,他这种咸味的纯正符合了我的口感。</p><p class="ql-block"> 那天大嫂端上了三大盘微莱饼,一种是烙熟的,一种是油炸的,还有一种蒸熟的。这些菜饼是用当地腌制的雪里蘋、笋絲、香菇絲、鸡肉絲和腊肉絲与面粉揉合成饼,通过烤、烙、煎、炸做成的。吃起来咸淡适中,酸味与山珍、鸡肉和腊肉的香味混杂一起,形成了它的独特风味。</p><p class="ql-block"> 我们那种吃相是十分难看的,在同学家里讲什么客气呢?谁叫我们是四种最可爱的人之一呢?段子不是说“一起 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放,一起上过床”,这四种人是人生最最可爱的人吗,我们在“同过窗”的同学家里还有必要讲斯文和文雅吗!?</p><p class="ql-block"> 所以,我们都像监狱里放出来的劳改释放犯饿鬼一样,狠狠地咬了几块,吃得嘴角流油,吃得美不胜收。吃了就口软就好话多,伸着大姆指夸赞大嫂手艺特别好,使我们这些外地人开了口界。</p><p class="ql-block"> 大嫂之所以能手工做出美味———徽菜饼。原来她娘家在皖南祁门县,正宗来自黄山脚下的婆娘。</p><p class="ql-block"> 她 被我们夸奖得话也多了起来,她说:做徽菜饼要用被冬霜打过的青菜作拌料,先将青菜洗净切碎,不用氽水拧去菜汁,直接用作菜馅,加入切碎的香菇,放入冻猪油、盐、调味料、麻油、用面皮包上,收口捏紧,做成大包状,然后放在平锅中,一边用手背压成饼状,一边慢火翻煎两面,饼的菜馅好。与猪油受热后香气四溢,面皮被油烤成诱人的熟黄色,特别好吃!</p><p class="ql-block"> 同行的万庆喝了三碗地瓜酒就胡说八道了,他说:“麻烦大嫂晚上給我们做点,带回去拍老婆、小孩的马屁。”</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大嫂真的给我们每人做了一袋微菜饼,我们说:“要付錢。”王衍胜大方地说:“付个屁,就作为当年在大学唸书,吃了你们不少东西的一点补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