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4.11.28母亲入土为安,几日来我却坐卧不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晚上睡觉时睡时醒(即便睡前吃了安眠药),耳朵里常隐约听到母亲在唤我,有一天晚上突然起身下床,穿拖鞋的瞬间才意识到是在自己家里,也才想起母亲走了,再也不见了。或时不时隐约听到阿弥陀佛歌(自去年母亲昏睡几天姐姐给播放的),总觉得母亲还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白天醒着时什么也不想干,母亲在时总有干不完的活儿,使不完的劲儿,即使再累也有目标:给母亲做可口饭菜、按时给药、换洗衣服、洗脸洗头泡脚剪指甲、打扫卫生、端屎倒尿、高龄老人认证、社保认证、居民医保缴费等等,现在只想躺平好好休息,什么也不干,可脑子里一团乱麻,躺又躺不平,活儿也不想干,好无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从新冠疫情开始,兄妹三人轮流陪母亲,五年了没出过远门,母亲在时多么渴望能出去放纵一下,不一定看多么美的风景,透口气舒缓一下内心的疲惫也好。母亲走了,之前的“诗和远方”的想法也消失不见了。</p><p class="ql-block">自从十四年前父亲去世起,每晚饭后7:30左右是我们兄妹三人分别与母亲通话时刻,即便当晚有事没来得及打,第二天上午也要及时打过去,免得母亲担心,尽管没有太多可聊的话题,一日三餐吃的什么?可不可口?吃了多少也是话题。母亲走了,每晚的这个时候我却无所适从,拿起手机想起母亲不在了,放又不舍,拿又不是,看看窗外天黑了,母亲是否还在等电话…</p><p class="ql-block">母亲在时省吃俭用,直到去世前两天还坚持自己挪动身子大小便,看到她挪动半天还原地不动我就知道母亲确实是动不了了,但凡有一点力气能动母亲绝不会用人帮忙。我想抱她可又抱不动,只好跟母亲商量用一次性隔尿垫吧,母亲却说“我要再活个两三年那得用多少?得花多少钱?”如今看着整箱的成人尿裤、隔尿垫心疼母亲不已,不舍得吃不舍得用宁肯受罪。 母亲只对自己抠,每到过年后生晚辈们来看她,或买东西或给红包,看过母亲后不吃饭就走了,不给上门的亲戚吃顿饭母亲心里过意不去,于是拿出自己收的红包,请所有看望她的人在饭店吃一顿大餐,责成我们兄妹落实,这才了了母亲的一个心愿。</p><p class="ql-block">母亲也不贪财,逢年过节晚辈们给她红包,不论红包大小,一律只收100元,其余的又装红包原路返回,母亲说心意到了就好了。去世前几天,我给她炖点儿羊肉(母亲只吃一点儿羊肉),母亲还叨叨我炖的多了,留下的羊肉年前全家人回来炖的吃,别浪费。我还嫌弃母亲活到90岁了也没活明白,尽瞎操心。如今看着冰柜里成卷成袋的羊肉替母亲可惜,再也没人念叨我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母亲在时,看见70多岁的哥哥和60多岁的姐姐顶着花白的头发,用瘦弱的身躯扛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心里总是酸酸的,有时会想如果母亲离世了我肯定能坦然面对,即便母亲离世也应该是寿终正寝。然而母亲大限将至我仍然心痛,仍然泪流满面,我一声声呼唤着“妈妈 … 妈妈…”,再也没有回音,走到母亲卧室门口抬头看到的是空空的大床。母亲走了,我的心也被掏空了。妈妈, 您走了, 留下的是无尽的思念和不舍。愿您在天堂安息, 我们会永远怀念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