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笼记

罗谟辉

<p class="ql-block">今年的冬天不一样,我在南方却想起了童年时候的火笼,想起了下雪。有人说,有雪的地方那才是故乡,我想起了冬天里的火笼,冬天里的火笼,那是我梦里已久的童年,虽然是过去这么久,我还是喜欢那种烧柴火的味道,那冬天里的火笼。</p><p class="ql-block">我所看见的火笼,有竹编织的火笼和木板做的火笼,还有人说,有铜做的火笼,竹编织的火笼比较多,大多数人家里都是竹编织火笼,小时候竹编织的火笼,也太多数是五六块钱一个,木做的火笼,我见过堂伯家里有,他家的火笼有几个都是木制的,他自己是个木匠,就把火笼做成像一个小水桶,不过边沿很矮小,中间放着一个土钵子用来装木炭火,大伯家有两叁个这样的火笼,其它的火笼都是竹制作。铜制的火笼我没有见过,只是听他们说,铜制的火笼是大富人家,有权有势的人才会用,是来显示他的豪华。</p><p class="ql-block">小时候,记得我家有个大火笼,火钵很大,像个篮子,中间装着烧着的木炭,上面盖着竹制作的大罩子,大人的衣服和小孩的衣服没有干的都可以放在上面烤干,干了的衣服穿起来还暖和和,有一股热气而来。这样的大火笼,很多人家都有,听说都是女人生了孩子,她娘家人为了场面,就会买一个送来,但也有没有的,娘家的人拿不出钱来买,也就没有了。</p> <p class="ql-block">我很喜欢童年里的味道,记忆里的火笼,那都是在冬天,或者是在寒冷的天气下雪的时候才会用上。下雪的时候,很多的日子都是下雨,如果是没有纷纷扬扬的大雪,大多数都是冻雨寒冷的天气,这样的天气,大多数家人都在家,我家里是一个土坯房,房子和大家都是连在一起,一条巷子七扭八扭的把老屋穿联起来,中间有厅堂和宗厅,这两个地方经常有人在热闹,特别是在冬天,大人们会提着火笼烤着火,这边在玩牌,那边就在拉家常,爱玩的小孩子,还从家里拿来一些稻谷,放在火笼里做爆米花,爆米花却是香,火笼里的火不要太旺,火太旺了点,会把爆米花烧糊,烧糊了,也就成了焦炭,一股烧焦味就来了,吃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爆米花是小时候里一种特有的味道,太多数爆米花,我们都是选择带有草木灰火不旺的火笼,有点温温的火,放上点稻谷或干玉米,在火笼里搅拌几下,一会儿火笼里就有“避避啪啪"的响了起来,拿出来放在嘴里香香的味道。</p><p class="ql-block">老屋子里的冬天却是暖和,一屋子里人热闹哄哄,有时候开会,他们会带着火笼,寒冷的天气里,如果家里不是烧的木炭,那装有草木灰的火笼,给了上午共暖,下午就没有了,火笼里的共温长短,取决于共火的材料。</p> <p class="ql-block">小时候,我家里只有三个火笼,奶奶一个,父母各一个,我们几个小孩子都是没有火笼,后来,父亲买了一个新的火笼,就把他那个烂了的火笼给了我们,到了寒冷的冬天里,这个火笼就成了抢时货,只要火笼里还有一点温火,都舍不得放手。寒冷的冬天陪伴我童年时光,有时候一大早,我们就起来拾粪,脚有冻疮,手有冻疮,手掌冻的红红的,拾粪回到家里,奶奶就会送上火笼给我取暖,火笼的火像一股暖流温暖了我的心。</p><p class="ql-block">最寒冷的冬天,是一伙人排着队在晒太阳,他们提着火笼烤着火,拉家常,阿牛哥是残疾人,头脑简单,不知道他从哪里找了一个火笼,火笼的上圈和下圈底盘还在,中间装火的盆子,已经全露在了外面,一不小心,中间的火盆子就会掉下来,他爱这个火笼,因为没有了这个火笼,就没有其他可共暖的冬天了,他没有厚衣服,只有几件秋衣和裤子,这个冬天,火笼是唯一他的取暖。</p><p class="ql-block">小时候的故乡却是很穷,冬天里悄有一点寒冷,就有人不出门,或者是太阳晒屁股了才出去观望,上几个小时工作就回来,说是工作也就是去田地里走走看看,浇点水或种点菜,太阳还没有下山就回来了,乡下的农村就是这样,过着简单而宁静的生活。</p> <p class="ql-block">火笼有我童年的时光,童年的味道,记忆里故乡,那是下雪的冬天,门口留下有我一个浅浅的脚印,大人踩在雪地里“哧哧"的响,小河边的黄竹被雪压低了头,菜园里的菜被雪埋了,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青松开着银装素裹,屋子里一家人围着火盆暖和和,有人提着火笼厅里热闹去了,这样热闹只有老屋的存在才有,童年早已过去,老屋没有了,我把老屋也丢了,童年也丢了,只剩下水泥钢筋那冷冰冰的房子。</p> <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