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采写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学系主任谭冰若的访谈录,多少年来样报找不到了,这篇关于流行音乐的访谈录虽然篇幅不长,然而,她在我新闻生涯中是不可或缺的磨砺不掉的重要篇章。前不久,翻阅以往的文稿,不经意间却找到了这篇访谈录,真是喜出望外啊!36年前,参加在大连召开的中国音乐家协会年会的情景又在心田里浮现。</p><p class="ql-block"><b> 感觉的不一定准确</b></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我要深深地感谢我的同事海燕妹子尽其所能让我参加了这次盛会。在这次年会上,音乐界的大腕名人悉数到场。我是听着李双江《北京颂歌》成长起来的,因此,从年轻时开始直至老年本人是双江的忠实崇拜者,在我的印象里,他既魁梧英俊,又声音洪亮。记得当年要亲眼见到李双江本人,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所以到会以后,我径直来到了李双江的身旁,这时他正在耐心地回答记者们的提问。万万没有想到,双江说话轻声细语的,声音就像我们老辈人所说的“小公鸭嗓”,好像还有些许羞涩姑娘讲话的样子。我终于抢上插了一句话,我问李双江,您的演唱到了高音区的音量是谁也比不了的,为什么讲话的声音这样轻呢?他回答我说,我生来就是这个样子。当他正要继续向我解释的时候,被另一位记者的问题给打断了。说话轻声细语,唱起歌来头部共鸣音质的响亮是他人不可比拟的。围绕这个话题,我请教了当时在场的声乐界专家,深深地感悟到,歌唱家运气发声的非凡功底。感觉的不一定准确,看见听到的才真实。</p> <p class="ql-block"><b> 引亢高歌的李双江</b></p><p class="ql-block"> 金铁霖和李谷一也到会了,由于李谷一既是金教授的前妻又是他的学生,所以记者们把金铁霖围拢了起来。大家向他提出的问题不绝于耳,主要是想听一听金铁霖对李谷一的看法。当年他们俩离异的时间不长,记者是想听到金铁霖对李谷一的微词和“不”字。可是金铁霖对李谷一却赞赏有加,讲述了他的学生李谷一学习民族声乐刻苦努力的动人故事。看得出,有的记者没有听到金铁霖嘴里的“不”字而失望地离开。几十年间我不时想起这件事情,思考再三,深感记者朋友的思维格局同业界操守的不配位。</p> <p class="ql-block"> 声乐教育家金铁霖在授课</p><p class="ql-block"><b> 流行音乐访谈录的由来</b></p><p class="ql-block"> 我是带着问题参加这次盛会的。当时流行音乐的兴起,引起社会各方的争议,我想请教音乐的专家,给予流行音乐一个科学理性的评价。说明了来意,会议秘书处把我介绍给了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学系的谭冰若教授,所以就产生了这篇访谈录。现原文转载如下:</p><p class="ql-block"><b> 春色锁不住 门开春愈浓</b></p><p class="ql-block"> ——谭冰若主任谈流行音乐</p><p class="ql-block"> 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学系主任、副教授谭冰若一直是研究古典音乐的,近年来,对于流行歌曲的兴起和通俗唱法的普及,人们的看法不尽相同。如何正确评价和引导人们正确对待流行歌曲和通俗唱法呢?谭老花费了大量时间对国外的和国内的通俗唱法做了研究和比较。</p><p class="ql-block"> 作为一种唱法,通俗唱法和民族唱法一样,是有其生命力的。但是如何引进和学习通俗唱法,是值得研究的。谭老说,五十年代香港的一位十四岁的作者写了一首他如何爱上了年轻的妇人的歌词:“不管人家说什么,但愿你和我象从树上起飞的小鸟……”香港唱后,深圳就唱,接着广州、上海及全国不少地方都唱了。这种引进是不严肃和不认真的。前不久,美国四十多名通俗唱法的歌星举行义演,支援非洲灾民,他们唱道:“一个声音在召唤,世界人民必须团结起来,献出忠诚的心,伸出援助的手。”“我们同属一个世界,我们都是孩子”。全世界有八十多个国家收听了他们的演唱。我们为什么不去研究、推广,引导我国的青年去唱呢?就表演形式来讲,外国通俗唱法的流派很多,我们应该学习哪些?不少人把国外酒吧间的一些表演形式原装搬来,有不少外国歌手是吸毒后竭斯底里地喊唱,也被我们的歌手学来了。这只能说明我们对通俗唱法还缺少了解、认识、研究。</p> <p class="ql-block"><b>音乐理论家谭冰若教授在颁奖仪式上</b></p><p class="ql-block">谭老希望大连青年在流行歌曲盛行的今天,除莠存良,剔之糟粕,取其精华,用最美的歌把滨城大连装点得更加文明美丽。</p><p class="ql-block">(1986年9月4日大连日报棒棰岛副刊)</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 艺术家的风范和胸怀</b></p><p class="ql-block"> 说句实话,我对通俗的唱法很是反感,他们那种声嘶力竭的呼喊,歇斯底里的发狂,甚至是把歌词唱成天书地不让观众听懂他唱的一个字,整个的歌曲化为噪音。我是怀着这种逆反心理,想找一个同情我的共鸣者,对通俗唱法进行抨击发泄一番。然而,谭冰若教授却亲和地对我说,维成,你说的这种情况的确存在,我和你是有同感的。但是这毕竟是开放以来出现的新生事物,我们不能全盘否定一棒子把它打死;也不能向喜欢它的年轻人大泼冷水,那样人们认为我们是“走极端”就不好了。主席不是讲“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吗?我们一定要多做“剔出糟粕、汲取精华、循循诱导”的工作,使其健康向上的发展。谭老的这番话,足见一位音乐前辈的风范和胸怀。遵从谭老的嘱托,我在那篇文稿中没有过激的语言,收到良好的社会效应。</p><p class="ql-block">在职的时候,我们为新民晚报承办了大连的专版,每年都要到上海去参加新民晚报的年会。按说借着这个机会应当去看望谭老,但是每次来去匆匆,总在心里嘀咕下次再说吧。可是在时间老人的跑道上常常没有“下次”了。2014年的11月,谭老离开了我们,闻悉心情十分悲痛。然而,他的和蔼可亲,他的音容笑貌长久地萦绕在我的脑海。</p><p class="ql-block"> <b> 国宝级人才郑小瑛和殷承宗</b></p><p class="ql-block"> 也就是在这次盛会的牵引下,转过年来中国第一位女指挥家郑小瑛带着交响乐团来到大连进行演出。郑小瑛是一位走进平民百姓心里的音乐指挥家,为了实现高雅音乐的大众化,在每曲演奏之前,她用质朴易懂的语言介绍了本曲的背景和要表达的情感,博得了观众的广泛喜爱。从此,我也成为郑小瑛这位指挥家的铁杆崇拜者。几个月前,网上流传93岁郑小瑛和81岁殷承宗合作演奏的钢琴协奏曲《黄河》的视频,郑小瑛在演奏之前对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钢琴大师殷承宗介绍的讲话,打动了全国亿万观众的心。毕竟是93岁的人了,小瑛讲话其间显得气力不足,越是这样,越是赢得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也赢得了观众更加对她的敬重,更加对她的仰慕。</p> <p class="ql-block"><b> 93岁的郑小瑛教授指挥自如</b></p><p class="ql-block"> 前不久在大连疫情封闭的日子里,我向亲们推荐这一激动人心视频的时候,留下了如下的文字:</p><p class="ql-block"> 著名指挥家郑小瑛和享誉国内外的钢琴大师殷承宗年龄相加达到了174岁,由这两位老人合作演奏的钢琴协奏曲《黄河》,无疑震撼了祖国的大江南北。</p><p class="ql-block"> 郑小瑛是我最崇拜的音乐指挥家。三十多年前,我看了她在大连两场的交响乐指挥。她的每曲演奏之前的解说,就是一篇文采飞扬,激情理性的散文诗;称小瑛不仅是音乐指挥家也是作家和诗人一点都不为过。郑小瑛,国宝级的人才,多栖的艺术家啊!</p><p class="ql-block"> 音乐是我一生的挚爱,只可惜现今还是一个乐盲。然而音乐对于本人文字工作的厚重受益只有我自己知道。直至古稀之年还想补补这一课,自己感觉为时已晚。即便如此,每每想起那些久久挥之不去的音乐分享,心中就流淌着满满的幸福!</p><p class="ql-block"> 撰写于2022年9月28日绿山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