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周随笔

军哥玩回忆

十一月，我报了12天值日，几乎包干了每周的一三五，一个哥们请假，我又值了一天，于是又多值了一天。

述及原因，十一周随笔中已有说过。但不是谁都看我的随笔，也不是谁都愿意去记这些闻过即忘的鸡毛杂事。

所以还是有不少人，一见到我就问：“你怎么那么拼？”

我说：“为了多陪陪学生。”他们笑了。

我说：“双语老师又当班主任，值日或不值日，区别不大。”他们笑了。

我说：“为了一天一百块钱。”他们笑了。

我起初尝试窥探他们笑的含义，但没多久我便及时止损了。无论含义是什么，都不会在他们的思想领域占据多久的内存。再说，占据多久，或是否占据，与我何干呢？内存是他们的，思想也是他们的，我应该让他们自由。

当然，他们自由了，我也就自由了。

在办公室里，当然是以备课、改作业，做学术交流为主。但，有时候，我不想回家，就会趴在办公桌上睡大觉。原因是值日中午的空余时间太短了，回家没时间午休。

说这件事，不是想得到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废寝忘食，以校为家等等赞誉。我只是单纯的想在办公室趴着睡个觉，就用中午十三点到十三点三十，或四十，最迟不过四十五的三四十分钟。

但我还是像默尔索一样，困惑于自己杀人，与未看母亲的遗体，与抽烟、喝酒、谈恋爱、看电影以及做爱之间有什么联系。

还好我早早结识了加缪，结识了《局外人》，虽然当时我并没有看懂，但现在默尔索的故事在我身上上演了。知道故事结局的我，演好这场戏，也就不难了。

我问：“梅，你对张有没有意思？”

“你管的真多！”她说。

我再问：“张，你觉得梅怎样？”

“…………”张诧异的看着我。

“让一让，母牛们，生命短暂呀！”奥雷里亚诺第二狂欢到高潮时兴奋地说。

“让一让，母牛们，生命短暂呀！”奥雷里亚诺第二的葬礼上，奥雷里亚诺第二的祭拜者们说。

这周，我上完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十年文化浩劫终于结束了，光明日报上刊登了这一篇特约评论员文章，人间清醒的胡福明老先生是主要作者。文章很长，道理很简单，且毫无新意，先不说近代的马列唯物主义早有明确，就是两千五百年前我们儒家学派的领军人物之一荀子也曾提出，“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

可见，懂不懂道理其实不是重点，懂道理的早晚也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讲不讲道理，用不用道理。我想“四人帮”，或者说，唯“四人帮”是瞻的拥趸者们，绝不是不懂检验真理的标准的，只是他们有意或无能而不用罢了。

这周还上了《记念刘和珍君》。“为众人抱薪者，不可让其冻毙于风雪之中。”这是中华民间俗语，也是民间公道与良知。

鲁迅先生说：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然会凶残到这地步。

是呀！东野圭吾也说：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民国十五年，刘和珍、杨德群等手无寸铁的猛士们在段祺瑞执政府门前被同胞虐杀，被走狗文人诬陷。

今天，还有没有类似的惨案？我没见过，新闻偶有耳闻，但自媒体时代，真真假假，鱼龙混杂。竞争性真相大行其道，为博人眼球哗众取宠，而歪曲事实，甚至无中生有者甚嚣尘上。

起初，人类囿于信息匮乏而手足无措；当今，人类同样手足无措，不过是因为信息量太大。

其实，我不用想那么多，值日到深夜十一点，不下雨的话，我会骑着我的TR300，在笔直的，了无人迹的，八车道上呼啸两三个来回。

空气是冰冷的，透过肌肤，深入骨髓，甚至直穿心肺，但我的血液是沸腾的，像轰鸣的发动机和不羁的灵魂一样。

“男人和女人干活真是不一样！”妻子指着未刷洗的便坑极度抱怨道。

“我佩服你，你总想，也总能从鸡蛋里面挑出骨头！”我反驳道。

“你难道没看到我把房间里乱麻般的头发清理了吗？没看到我把客厅里死蛇般褶皱的沙发垫子铺平了吗？没看到我把厨房里横七竖八的桌椅板凳摆放整齐了吗？没看到我把五楼到一楼的的楼道都清理了吗？我还捂着鼻子，清理了狗屎，你难道都看不见吗？……”

“可是，便坑没刷，不是吗？”妻子听完我絮絮叨叨后，淡定地指着发黄的便坑对我说。

好吧！善于从美好世界中寻找不足与隐患，我的妻子确实具备忆苦思甜，居安思危的能量，她是革命者；而我习惯在破破烂烂的现实生活中自我安慰地缝缝补补，我是卫道士。

难以想象，革命者和卫道士结成连理。

我感谢月老让我们在一起，她责备月老没让她遇到更好的人。月老，无暇再管我们的事，他让我们自生自灭，而无论她，还是我，都大声地告诉他：我们只生不灭。

PS：周日，我八十块钱买了条土狗，女儿很开心，回家大声喧哗，大声炫耀。

我爹老气横秋地骂了：不好好学习，养个狗干什么？

我说：我买的。

我爹不说话了。

我妈呵斥说：你们买的，你们管。我可不管！管小娃都累死了，还要管狗。

我说：我买的。

我妈不说话了。

深夜一点左右，我被狗叫声吵醒，狗儿的叫声像婴儿，思母的凄惨之声，人畜无异。

我把它抱到床上，把我妻子赶去了另一个房间。

它不叫了，可能把我当作它爹。

周三，它可能有些积食，精神萎靡，我妈领它到门外晒太阳。我爹给它喂了消食片。

周六，我们一家带它去爬五福山，狗儿兴奋往前跑，我们在后面追。

女儿说：“狗儿带我们来爬山。”

夕阳余晖，我发了条朋友圈。

十二月，我又报了13天值日，不值一三五了，改值二四六。

一样吗？

一样，也不一样。

我买了本笔记本电脑，妻子借我3000元，我说下个月还她6000。

他知道我记性不好，但她从来不说破，也从来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