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大草原，——西乌旗知青的记忆

王铁军

朋友送我一本书，名为《情系乌珠穆沁——西乌珠穆沁知青的记忆》。 十几年来，仅我翻看过和收藏的各式知青书籍就不下百种，而2021版《中国知青图书要目 1950-2021》（中国文化出版社）收录的条目则达6500条之多。可以说，知青类图书即使达不到浩如烟海的程度，用汗牛充栋来形容其数量之多绝不为过。近几年，新出现的知青类图书的数量已在逐年减少，至少，单纯“知青回忆录”一类图书的出版热已经过去，例如，我所在连队知青的博客文集《飞鸿踏雪》出版已是十二年前之事，书中的一些细节已在记忆中有些模糊了；我所在农场知青近年编辑出版的《北大荒知青眼中的复转官兵》和1964年下乡知青的文集《桑榆非晚话苍黄》均已从一般性的知青回忆录转向了更加深入的专题类文集。

　　眼前这本最新出现的《情系乌珠穆沁》，应该会给已略呈式微之势的知青回忆录潮带来新鲜之气，因为它收录的文章虽然仍属回忆录，却有很多特有的内容，在海量知青类图书中独显与众不同，也必然会成为知青史研究的重要资料。

在我看来，其与众不同处大约有这样几个：

本书是在西乌珠穆沁旗（简称西乌旗）插队知青的回忆录。西乌旗是蒙族牧区，是草原上最早接收知青插队的地方。1969年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成立，1970年前后兵团五师组建，师部和辖下的几个团就设在西乌旗，于是插队知青与兵团就有了交集，加之工副业和国营牧场的存在，以及1975年兵团撤销，使西乌旗知青面临了身份和体制的转换等诸多问题。这与在其他地方上山下乡有很大不同。虽然本书收录的文章中没有对此的专门叙述，但作为可供存世的知青史料，从中可见有别于他处的知青生存样态。

本书插图

　　说到兵团，它有组建的理由，也有撤销的道理，我作为黑龙江兵团的知青，对此深有体会。在极左癫狂的动乱年代，全国各地都出现过大大小小的事故，许多知青付出了本不该付出的伤病乃至生命代价。震惊全国的一次烧死69名知青的重大事故，就发生在西乌旗。1972年5月的一场草原大火，因兵团领导的不当指挥酿成大祸，致使69名满腔热血的兵团战士葬身火海。本书对此次事件和牺牲的知青有详细的记述，读后令人唏嘘。

本书记述草原大火的文章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老鬼”的《把生命献给内蒙古大草原——记宝日格斯台北京知青杜恒昌烈士》。

老鬼是“知青名人”，他的《血色黄昏》，写的就是他在西乌旗的知青生活，质朴、直白、粗犷的书写，令该书甫一出版便成轰动全国的畅销书。他还出过另一本书《烈火中的青春》，专门记载那场大火中牺牲的知青。他克服重重困难，逐一寻访了69位烈士家属中的66位，饱含情感地记述了他们短暂的一生。他的那一句“我们是活着的你们，你们是死去的我们”感动了无数人。

老鬼还积极参与了牺牲知青陵园的建设，他与朋友们2012年在陵园的祭奠活动获得了更多知青朋友的称赞，至今还能在网上看到当时的文字记录和照片。

老鬼

祭奠69名牺牲的知青

本书另一个“独有”之处是收录了文革中首批上山下乡的“首倡者”曲折的文章。
　　曲折是北京25中66届高中毕业生，1967年，在他的倡议和组织下，首批10名赴内蒙的知青从天安门出发，于10月份抵达西乌旗插队。此一行动是文革中知青上山下乡运动带有标志性的事件。故此作为首倡者的回忆文章就具备了极强的史料价值，本书编者将此文作为 “特邀文章”放在全书首篇也顺理成章。

左为曲折

列为“特邀”的还有郭兆英、周秉建等人的文章，其中郭兆英是曲折的夫人，周秉建是名门之后，她们笔下的故事同样都是珍贵的史料。

本书插图

本书共收录西乌旗知青回忆文章一百余篇，分作“特邀文章”“初到草原”“磨练融合”“草原人物”“亲情恩情”“风情趣事”和“回首草原”七部分，从不同角度回忆了在锡林格勒草原上的知青生活。这些回忆和感悟，饱含着真情和真相，有感激，有怀念，有忏悔，内容丰富多样，可以说篇篇都是不可多得的史料，值得细细咀嚼品味。

　　本书链接：《 情系乌珠穆沁——西乌珠穆沁知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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