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轶事

老农zhouzhihua

最近一段时间我忽然发现我是一个和许多老头一样的宅男，宅男，也便是宅在家里，也不斗地主，也不玩麻将，偶尔与几个好友茶馆喝茶，渐渐地也感觉乏味，也就罢了，于是宅在家里，我曾想做一个待在家静静地看书，于是我买了当今热门王朔的《起初，纪念》翻看了几页再也看不下去了，不是人家写的不好，是我文化有限，看不懂，于是我又买了王小波的《白银时代》和《黑铁时代》，似乎能看懂，但是情节太平淡了，描写的情节好像离我们很近，又感觉很远，于是又买了得过茅盾奖的《一句顶一万句》，一个月时间才翻看了十多页，每当看书眼睛就迷糊想睡觉，想当年我看《林海雪原》两晚上不睡觉就能看完，看《暴风骤雨》三个晚上就能看完，看《水浒》能将整个故事讲出来。可如今这么好的看书条件却看不下去，不禁仰天长叹，“廉颇老矣”。

在网上看到银河的文章，说小时候读书的学校，说工作期间的往事，这就激起了我说往事的兴趣，说往事最多的大概应该算在农村了，我在农村整整呆了十年，你现在看到我身上有浓浓的农民工气息，就是在农村渐渐形成的，我52年出生，下乡时我十七岁，因为太小，在父母身边从不干家务，因此刚到农村不会煮饭烧菜，不会洗衣服，不会缝被子，生活不能自理。待在红色的知青小房子一待就是十年，回过头想想，漫长岁月真不知怎么过来的。

刚到农村还有点心高气昂，从心底里瞧不起农民，可农民闷却认为我们是来抢他们饭碗，接受再教育的，下乡的第二天我就和当地的农民打起来了，当时年轻气盛，三个人都被我打趴下了，人们传说这家伙会武功，其实就是狗屁，即便你会长拳，六路少林对打架没有丝毫作用，互殴也是王八拳。当时和贫下中农关系闹得很僵，他们感觉这家伙象东洋人不讲理。后来学习了语录，共产党人的法宝就是联系群众，放下姿态夹着尾巴做人，也因此军民团结如一人，有人给我洗衣服，有人给我缝被子。

在农村这么多年给城里知青最大的是性教育，当年这些知青也才十八九岁，对于这方面在城里没人教你，我们大队有一位女知青，凡是到她家去玩的不管是年老还是年少男人决不允许坐在她床上，一旦有人不小心坐了一下她的床铺会被立马撵走，然后将床上的床单彻底清洗一遍，问起原因，她振振有词道：“男人身上有虫子，一旦粘上这虫子就会怀孕……”这被当时贫下中农作为笑谈:城里知青读书把脑子读坏了，所以要让他们来接受再教育。

在农村性教育的最好课堂应该是农村田间，一群老娘们大田里一边劳作，一边嘻嘻哈哈说着晚上和自家男人的那些艳事，当年没有电视，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业余生活太枯燥了，说这些事也许是她们最大的快乐吧?

虽然农村人的语言原始，粗鄙，赤裸裸的，用现在话叫出轨的并不是很多，比如有两男女眼睛里传情，当女人丈夫外出用船只运肥料当晚不回来时，其男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女人嬉笑道：“今天晚上不要闩门，我过来”，女人捡起一块泥巴扔过去，笑骂道：“你来啊，你来我就用刀把你那家伙割下来喂狗”。众人哄笑不已。当晚其男人鬼鬼祟祟去了，果然大门没有闩，轻轻进的屋内，倒腾一会儿偷偷回家了，自家娘子若问就说到自留地放水了。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这类事情当地人叫偷婆娘，偷婆娘如果不小心被抓了受到的惩罚是很滑稽的，有一年的冬天，有一男人偷婆娘，完事以后正好撞着男人回家，其人见了想跑，男人见了大喊：“抓贼，抓贼啊”，院子的狗狂吠起来，农村人家家养狗，一犬吠形，百犬吠声，人们从睡梦中惊醒，纷纷操起扁担，锄头，镰刀涌向呼喊地，发现是偷婆娘贼，禁不住嘻嘻第乐了。偷婆娘男子已经被人抓住了，大伙将他围在中间吓得浑身发抖，原来是隔壁村的人，大伙也不打他，有人提一小桶通凉水从这男人的后领子灌下去，男人弓着背苦苦哀求放了他，众人如何答应？，逼着他吃一碗“炎优”炖鸡蛋才放他回去了。炎优是当地人叫法，我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其实就象蜗牛一样的，但是蜗牛背上有硬壳，而炎优没有，一种生长在阴暗潮湿处全身无骨的小动物，据说大冷天男人一旦后背上浇了凉水，同时吃一碗炎优炖鸡蛋，这个男人就废了，从此男人不再男人，雄风不再。可怜的偷婆娘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