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莫尔河北岸

张宇辉

达斡尔语义：原来的地方。 茫茫兴安岭，悠悠嫩江水，辽阔的呼伦贝尔草原是达斡尔人世世代代游牧狩猎的家园。 ----题记 2024年深秋，不曾想到，我会来到讷河工作。 讷河市位于黑龙江省西北部，宣统二年（1910）设讷河直隶厅，1913年改讷河县。因讷谟尔河横贯境域而得名，讷谟尔河达斡尔语意为“秋天的水”，故讷河别号“秋水之城”。恰巧我们出租屋的小区就叫“秋水名苑”，出了小区向南走，过了南环路，再经过半条巷子，就进入了雨亭国家城市湿地公园。 美丽的讷漠尔河 10月2日中午，我们一家三口人在“社会主义大锅台”就餐，品尝了东北味嘎嘎香的大铁锅炖排骨，还有非常好吃的玉米面大饼子锅贴。值得称赞的是讷河粉条，不仅晶莹剔透，而且是真的好吃！ 　饭后，我们来到雨亭国家城市湿地公园。 发源于小兴安岭西麓北安市双龙泉附近的讷谟尔河是嫩江的一大支流，全长 588公里，流经北安市、五大连池市、克山县，于讷河市西南约40公里处注入嫩江，如果在这里入水的话儿，是可以游到我的家乡－－富拉尔基红岸公园。 讷河雨亭公园位于美丽的讷漠尔河北岸。民国6年（1917年），县公署清丈时划留公园基址。南北长500米，东西宽300米，园内修建一座避雨草亭，故得名雨亭公园，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据当地人介绍，由于避雨草亭是芦苇做成的，容易发生火灾，早就拆掉了。 讷漠尔河很开阔，秋风习习，芦苇在水边随风摇摆。景色之美，使人想起《蒹葭》中的“蒹葭苍苍”、“蒹葭凄凄”、“蒹葭采采”的诗句，呈现出一种不粘不滞、似花非花的朦胧美感，讨人喜爱。我随口说了句：河边芦苇青苍苍，秋深露水结成霜。所谓伊人在何方，原来就在我身旁！妻子笑着说，你就装吧，在哪里抄来的诗句在这里蒙我。11月份准备去西班牙、葡萄牙实践的孩子在那里窃笑…… 十二曲石桥、荷花池、楼亭也真是好看。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闪烁着碎碎的鱼鳞般银白光泽，宛如一幅美丽的天然画卷，在天际与云卷云舒之间铺展开来。河水中的野鸭子在悠闲地游弋，时而低头觅食，时而潜入水中，时而飞过水面勾勒出一道道翱翔的弧线，还时不时地发出嘎嘎的叫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我想，苏轼的“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那首好诗用在讷漠尔河也是恰当的。 　　达斡尔族“将军屯” 雨亭公园小碑林内共有6座碑刻，是将散布荒野的残碑移至这里的，它们分别是：清代威远将军（正一品）碑、阿那保（从一品）碑、富源将军墓碑、崔福坤德政碑、英兴阿墓碑、涂瑞廷墓碑。 我既不是专家，也不是学者，平时就是爱琢磨，爱打听，喜欢查查资料什么的。在这里，我只是想把所知道的达斡尔族“将军屯”阿那保将军和郭布罗·婉容皇后的一些情况分享给大家，请原谅我的囿于学力，诚惶诚恐，就教于方家，望各位看官斧正。 二十一世纪初，在完成古标本的牙髓和骨髓中提取的线粒体DNA可变区比较后，得出结论：这里的达斡尔族与契丹有最近的遗传关系，是契丹人的后裔。 将军屯在哪里？ 在龙河乡保安村，原名“莽鼐屯”，地处讷河市东部、讷漠尔河北岸。 莽鼐屯（莽乃屯、蟒乃屯）是达斡尔族郭贝勒氏于清朝顺治初年建屯。据郭克兴《黑水郭氏家乘》记载，该屯先后有12人被诰封和追封为武显将军、振威将军和建威将军以及他们的诰命夫人。其中尤以阿那宝、中山、穆腾阿、都兴阿、西凌阿、长顺等人为著名，因而被后人称为“将军屯”：其中达斡尔族将军长顺正是末代皇后婉容的曾祖父。一个很小的村屯，涌现出如此多的达斡尔族名人，鲜为少见。 讷河市龙河镇莽鼐墓群里埋葬有郭贝勒家族五代人，其中，第三代阿那保英勇善战。 阿那保，布特哈讷莫日扎兰正白旗莽鼐屯人。 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廓尔喀（今尼泊尔）侵入我国西藏的后藏地区，进犯札什伦布（今日喀则），洗劫了札什伦布寺。阿那保随军出征，战功显著，被擢升为二等侍卫（正四品）。乾隆六十年（1795年）以后，因从剿黔、楚苗族人民起义而立功，被赐奋图里巴图鲁勇号。嘉庆二年（1797年），赴川剿白莲教起义军。嘉庆十一年，清廷命其为乾清门行走。嘉庆十三年，赏穿黄马褂，翌年授正红旗蒙古副都统，寻授上驷院卿。嘉庆十五年任御前侍卫。二十一年赐紫禁城骑马，并负责管理善扑营事务。此后历任正黄旗蒙古都统、正蓝旗汉军都统、内大臣、总谙达、管理建锐营事务等官职。道光三年（1832年）清道光帝旻宁设宴于万寿山，阿那保作为15位老臣之一参加御宴，并被图像于玉澜堂。道光为表达他对阿那保的赏识，曾用 “奋疆场知勇冠，精勤调习天闲骧”的诗句予以褒奖。 道光五年，阿那保因病请告休还乡，道光特旨令支广储司银500两，并命其长孙巴凌阿护送回籍，原品休致。道光十七年（1837年）卒，葬莽鼐，谥勤勇。 郭布罗·婉容皇后 郭布罗·婉容，达斡尔族，满洲正白旗， 1906年11月13日出生于内务府大臣内荣源府。婉容的父亲郭布罗·荣源，时任内务府大臣。婉容的故乡是北京，她的家住在北京东城区地安门外大街帽儿胡同，祖籍是讷河的莽鼐屯。好多人“婉容故居是讷河”的说法是错误的。 1922年，16岁的婉容被溥仪选中为皇后，开始了自己末代皇后的生涯。1923年12月，婉容向北京“临时窝窝头会”捐赠大洋600元赈济灾民，受到社会各界的赞誉。1924年，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11月5日，溥仪被驱逐出紫禁城，婉容也随之离宫。在天津居住的时候，婉容对鸦片成瘾。1931年夏天，长江两岸数省发生严重水灾，当时溥仪捐赠一栋楼房，婉容捐了一串珍珠以赈灾民，这件事当时在社会上引起巨大轰动。1931年底，川岛芳子奉关东军命令将婉容接至满洲。期间，婉容多次出逃，但都没有成功。1934年3月1日，婉容被册封为满洲帝国皇后。1945年8月，随着苏联向日本宣战，溥仪带着眷属从长春逃到通化的大栗子沟。后来，婉容没有跟溥仪一起逃亡，被东北民主联军逮捕，关押在吉林市拘留所。没有了鸦片，婉容被烟瘾折磨得惨不忍睹。1946年6月 20日，皇后婉容凄惨离世…… 　达斡尔族人是从哪里迁移来的呢？ 据史料介绍：在抗击沙俄侵略斗争的前后，达斡尔族陆续南迁到嫩江流域地区，在嫩江中下游的沿岸、讷谟尔河沿岸等地建立村落。其中称为“布特哈达斡尔”的就是居住在嫩江中上游地区（包括沿讷谟尔河、诺敏河等地区）的达斡尔人。“布特哈”为满语，意为“打牲部”。将军屯就是布特哈达斡尔族的组成部分。 据了解：1981年在该屯还能见到原墓址留存的墓穴、断墓碑和护墙遗迹，但后来便被彻底夷为平地。真是可惜啊！ 在讷河工作的日子里，我有幸结识了长我6岁的杨华义大哥，我俩在“秋水名苑”共同生活了44天。期间，都是大哥做的饭菜，是为了让我多看看书。11月8日，华义大哥放假休息了，明年二月份即将退休，不会再来讷河工作了。11月7日晚上，我们俩在“老地方饺子”吃了一顿饭，他点的是油滋了酸菜馅饺子，我点的是芹菜猪肉馅饺子，还要了一盘铁板烧牛肉，说了好多的话，有不舍，有祝愿，很是难忘！其实，有一种幸福叫有人惦记！ 今天，是十一月份的最后的一天了。 ＠所有人，我们立个约定吧： 祝你，祝我，从今往后，脚下有路，远方有光。好好地爱自己，爱他人，做好向着太阳快乐生活、乐观向上的自己。 　写在这里： 在更高的天空，有猎鹰在盘旋，俯瞰大地。 在无垠的草原，有骏马在奔腾，勇士们操起“讷木”，拈起“索木”，万箭齐发；剽悍的达斡尔族男子腰间系一宽布带，在争夺“布库”之誉，尽显坚强不屈的民族品格；传承了上千年的打“贝阔”（曲棍球）在两队达斡尔族青年人之间进行激烈的对垒；依靠“温古日”（神灵）戴面具、手持神鼓的“雅得根”在那里为氏族消灾，祈求上天赐予风调雨顺，跳神治病；高坡、山岗上石块垒起高高的“敖包”，在那里讲述着古老神秘达斡尔族人的故事…… 而在厚厚的冰层下面，讷莫尔河，诺敏河正流。 可以想象这水流汇聚成嫩江的样子，在此时冬日的太阳光下，有风吹过，鱼儿正游…… 2024年1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