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南中国——浙江上海

罗建国

　　千岛湖，这颗苏杭天堂里的明珠，是由大如海洋的一片水域将一片群山的山体淹没后露出上千个山尖而形成的人工湖。在变换的天气和季节里，分别呈现湖天同蓝，千岛翠绿；湖水轻涟，碧波荡漾；色彩斑斓，层林尽染；千岛皑皑，碧玉环珠的如画景致。

这样如画的景致，实难与凶案相联系。但罪恶往往就是与美丽相伴而生。三十年前，二十四名台湾游客、六名中国船员和两名导游，在“海瑞号”船舱内被抢劫。抢劫后歹徒将所有人员赶至甲板下，浇上汽油活活烧死。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凶手虽然伏法了，但事件影响很恶劣，甚至加剧了两岸的隔阂。望着眼前这一片水域，我在想，水下的几十名冤魂，可曾瞑目？

西市河，是乌镇最重要的水系元素，它贯穿整个西栅古镇，分支众多，涵盖了镇上所有的街道、房屋以及石桥。它不仅是乌镇水乡风貌的象征，也是整个古镇的灵魂所在。正是这水的灵动性，赋予了乌镇独特的美感，使得乌镇被誉为“中国最美的水乡古镇”。
我们到乌镇时，天下着小雨。虽然雨是小镇最和谐的音符，但毕竟给游人带来了不便。记得十多年前到乌镇时，太阳大得连河水都有些发烫。这次的雨中游乌镇，丰富了我对它的认知，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西湖几乎是杭州唯一的著名景区，但就像《春江花月夜》孤篇压全唐一样，它的名气与影响，几乎没有另一个湖可与之媲美。尽管其它很多的湖都比它大很多，深很多，清澈很多，但与之相关的人物不那么多，不那么重要，故事也不那么精彩。西湖虽然只有几米深，但其文化上的深度却可以达到千年，几千年，甚至整个中华文明史。苏轼，白居易，岳飞，苏小小，秋瑾，白素贞，哪一个都是中国家喻户晓的人物。苏白的很多诗篇，都是中国人能熟练背诵的。所以，西湖已不仅仅是一个湖，更不是群山环抱着的一潭水，而是一个意义深远的文化符号，乃至是江南，是中国，是中华民族的文化象征。

上次去西湖没有去雷峰塔，这次得补上。因为雷峰塔也不仅仅是一座塔，白娘子也不仅仅是一个人或一条蛇。鲁迅曾两次论雷峰塔的倒掉，论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我知道塔坍圮后其废墟尚在，所以想去看看。现在我们看到的塔，比原来的塔大了好几圈，甚至已有电梯直达塔顶。站在塔上眺望，西湖全景尽收眼底。青山隐隐，绿水逶迤，烟波浩渺，芳草长堤。塔的底层，就是旧塔的瓦砾与泥土，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向来往的游客述说着塔的前世今生。

　　西湖边上还有一个人的墓，也是上次没看到的，那就是武松。但此武松与《水浒传》里那位侠义肝胆又杀人如麻的武松有所不同。小说里的武松，似是很多人崇拜的英雄，但因滥杀无辜，所以打方腊时才会被石宝的飞刀砍去了左臂，成了残废。施耐奄是有意这样写的，这是他的立场：杀坏人可以为，但杀无辜，则是大恶。历史上真实的武松也确实是一位都头，因不满奸臣蔡鋆的暴政将其杀死，被捕后死于狱中。两相比较，我倒更喜欢真实的这位。

杭州是我喜欢的城市之一。既有现代都市的风范，又没有某些都市的傲慢；既有厚重的文化氛围，又不缺少有趣的平民生活。一位帅气而谦和的出租车司机，劝我不要轻易相信他们那边的龙井茶，并给出了其中必有假货的让人信服的推理过程。最起码，他是一个有诚信有正义感的人。杭州那么大，第二天我们居然又在街了碰到了他，他透过车窗里和我们打招呼，脸上堆着笑。最起码，他是一个热情的人。或许这样的巧遇正是在暗示我与这座城市的缘分。

　　然而，我与上海的缘分则浅了些。我两次去那里都碰上下雨，这次还更大。在大雨中，车在延安路高架上堵了一个小时。下午的陆家嘴，也处在一片雨雾之中。晚上的夜景，也是朦胧中有些许浑浊的灯光，东方明珠塔已不见了顶。更糟糕的是，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订了上海大厦这个五星级酒店，它的前身就是有名的“百老汇”，是英国人1934年修建的。这样老牌的酒店，居然满屋是蚊子，咬得人无法入睡，房间的灭蚊器也只是个摆设。但酒店地理位置极佳，楼下就是外滩，万国建筑楼群都在它的周围，南京路也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其实，我这次的兴趣不仅仅在外滩，而在徐家汇的徐光启纪念馆和光启公园。徐是明朝著名科学家，在农业、天文、数学等方面均有卓越贡献，在农业方面的贡献尤为显著。他编著的《农政全书》是中国古代最完备的农学百科全书，涵盖了农业生产的各个方面。在天文学方面，他主持修订的《崇祯历书》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比较全面的天文学著作。在数学方面，他与传教士利玛窦合作翻译的《几何原本》，极大地影响了中国原有的数学学习和研究方向。这样一位对人类发展有巨大贡献的人物，值得膜拜，但是这场大雨，阻止了我的计划。
　　虽然在上海一无所获，但是我对它仍然充满希望。这希望，不是天气，不是风景，不是某个人，更不是宾馆的舒适程度，而是它肩负的使命与责任。它是长三角经济区的领头羊，也是中国经济的领头羊，它的发展，必将引领整个中国经济的发展；整个中国经济的发展，就是我们亿万人民的希望，当然也是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