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汝州——城垣南路烟火浓(文:薛志民)

无忧无虑

　　每当夜幕降临，从八团路口到中大街，这段城垣南路，一街两行，店铺相连，灯火辉煌，流光溢彩，热气腾腾，暖意融融。中间的大马路，仿佛成了一条河，那车如过江之鲫，那人如穿花之蝶。好一条热辣火爆的烟火巷子，好一幅活色生香的人间盛景。

　　“浆面条，玉米糁，面疙瘩，红薯甜汤，小米稀饭，手擀面片，葱花油馍，烙馍卷菜……”这叫卖声虽是电喇叭，照样原汁原味、婉转悠扬，吆人回家吃饭的亲切感扑面而来。这么多的小吃，要数浆面条最惹人喜欢。那爿小店本就塞不下几张桌子，只好把桌椅撤到门前的人行道上。年轻精干的老板娘一边招呼客人“大碗小碗”，一边取碗、盛饭、递碗，不眨眼就已完成。不快当能行吗？顾客在后面眼巴巴地盯着呢。保温桶的面条见底了，男的从操作间端出一盆，众人忙闪开一条缝，他憋得满脸通红，呼噜倒进保温桶里，蘑菇云般的烟雾瞬时腾起，浓浓的酸浆气四散开来。女老板手中的勺子在桶里搅动着，脸上笑开了花。

　　浆面条，锅盔夹卤猪肉，这是绝配。所以，有浆面条的地方，就有卤肉摊，有卤肉摊的地方，就有炕锅盔馍的。卤肉摊都是敞着门的手推车，傍晚出摊，卖完收摊，来去方便。你看，那猪脸、猪肝、猪耳朵，酱色一抹，又红又亮，一层一层高高地码着，那阵仗能不撼动你的味蕾吗？这里的卤肉摊，有比邻而居的，有零散分布的，算下来少说也有十多家，最有名的有两三家。一个是老董记卤肉，以烂著名，入嘴即化，满口流香。一个是韩记酱肉，比卤肉贵一点儿，吃货们就奔着这个酱字而来。还有一个是梅记卤肉，梅记卤肉偏安一隅，一出摊就被围拢过来，长长的队伍有时快排到快车道上，火得都不讲道理了。哪有买个卤肉比找国医大师宋兆普就诊还难？小小卤肉摊何以近悦远来？听听这个理发师傅是怎么说的，有名的“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那么多卖卤肉的，梅记卤肉卖不完，别人就卖不成，为啥？人家天天起五更去集上买新鲜的猪头、下水，从不卖冷冻肉，更不卖剩卤肉。这就是口碑。口碑是别人说的，是自己做的。

　　炕锅盔馍与卖卤肉是一对搭子，这边热馍出来，那边一切两半，捏住两边一掬，锅盔馍就张开了嘴，把碎好的肉往里面一填，塑料袋一套，解你的馋去吧。馍焦肉烂相搭配，肉香馍香共交织，热锅盔配卤猪肉，那叫天上飞来两个字“过瘾”。汝州人招待外地来客，这是道必点之菜，被称为汝州“三明治”。女士们讲究身材，那就来个锅盔夹豆腐皮。卤制的豆腐皮、海带丝吸收了卤汤的精华，再放点红油辣椒，照样让人吃得唏溜着嘴。

中大街有个郭记锅盔，可谓锅盔中的“战斗机”。四五个人涌在一间小店，有人活面，有人做坯，有人看火，有人卖馍，有人捣杂。上午九点钟开门营业，晚上九点钟关门收摊，四五双手不停事，你说能炕多少馍？一到傍晚，摊子前就排起长队。站台卖馍的小伙子用硬纸片做成圆形号牌，挂在铁丝上，来人先领号，再听号取馍，扫码付钱，俨然有种专业银行的范儿。炕锅盔还要打个“某记”幌子，这叫有底气，耍得大。就像汝州的汝瓷，如果没有足够的名气，敢在瓷器上打底款吗？郭记锅盔，又酥又脆，美味不贵。我每次去买馍都对这家小店心生敬意，一个炕锅盔的，靠此养家糊口、衣食无忧也就罢了，还足以做出劳动者的尊严，手艺人的价值，老百姓的体面，难道不该为他们点赞！

　　这里还有年轻人喜欢的麻辣烫，十多块钱，吃得嘴上流油，头上冒汗，打着饱嗝，挺着肚子，真叫舒服。米线、馄饨，也是年轻人的去处。一碗馄饨，两间门脸，四方来客，八面玲珑。骑自行车、电动车的，开宝马、奔驰的，各色人等拥挤在一起，共享这人间烟火、家常滋味。

　　以上这些都是小吃，小吃就是小小地吃了就走。要想边吃边喝边聊，那就得来这里。“鲜炒鸡”“地锅鸡”“劈柴炖鸡”“陈记大盘鸡”，一个个霓虹灯门头像抹着鲜艳口红的美女摇曳生姿。有二人份、小份、中份、大份，36块钱起步，98块钱封顶。这价钱，多亲民！三五好友，两瓶白酒，一筐啤酒，好吃好喝。最后下点烩面片，再来盘绿莹莹、肥嘟嘟的菠菜，一天疲劳顿时烟消，诸多烦扰瞬间云散。生活中，虽然充满了种种磨难和艰辛，但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苏轼在那么困顿的状态下，依然作诗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又一种新的宵夜样态悄然出现——“两毛串串”，光这名字就够诱人吧。先是一家重庆火锅隆重推出，一推出就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火暴冲天。吃火锅好像最适合大排档。夏天，将桌椅往室外一拉，锅锅冒热气，人人冒大汗，推杯换盏，酒酣耳热，自得其乐。冬天，红色塑料伸缩棚一搭，棚外凉风嗖嗖，棚内红泥小火炉，那炉子仿佛燃得不是火，而是亲情、友情、爱情的升华。来此吃喝的全是年轻人，满脸胶原蛋白，满身华丽光鲜，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重庆火锅一出现，又跟着来了家成都火锅，两家火锅店像一对跳迪斯科的年轻人，把整个城垣南路跳得乐声震天、火星四溅！

　　有人坐不住了，一拉遛六间门面装修得花红六绿、令人目眩，这家店叫“坎姐火锅”。“闭着眼睛点，道道都经典”，这广告语够雷人吧。上下两层，灯火通明，烟雾缭绕，人头攒动，杯影交错。又有人坐不住了，一家“老北京铜锅涮羊肉”以更大来头、更强阵势，盛装出场。你是河南的“姐”，我是北京的“爷”，咱们就来比一比赛一赛，把城垣南路的烟火气搅得再热辣火暴些！

　　好个城垣南路，大的小的，还有夹缝的，各路商家把这里炒得欣欣向荣、蒸蒸日上。喜欢吃，你就来，总有一款美食，让你捧腹而归。即使单单地走一走，逛一逛，这里的烟火气息和人生百态，也会让你沉醉其中。当然，你还可以踱步古老的中大街，去采撷时光之河里最沧桑最美丽的浪花一朵；你还可以移步时尚的女儿城，去欣赏“黑马大舞台，有才你就来”的妙歌一曲……

作者:薛志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