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上下（55～56）

长岸一村

题记：平凡的人生活在不平凡的时代是喜是悲？不平凡的时代注定会波涛汹涌，这波涛中平凡的人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一个时代会渐渐过去，那时代的一个个平凡的人也正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五十五甘志明离开赵东晓办公室，直接到附近小学接女儿。学校门口已围着一大批学生家长。大部分都是年长者，估计是孩子的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这时间段孩子的父母应该还在忙碌工作。甘志明看到这热闹情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老人院，老人院就没有这般热闹了。学校大门准点打开，那些小学生就像关在笼子放飞的小鸟，一窝蜂飞出，吱吱喳喳热闹非凡。甘志明女儿甘诗华安静地在小伙伴后面走出校门，一看到甘志明就高兴小跑过来大声喊：“爸爸、爸爸，你回来啦。”甘志明笑着迎上去拉着女儿伸过来的手，笑着说：“是呀，今天星期五嘛。”女儿拉着他的手说：“哦，那今晚我们不住公公家了，回我们家是吗？”“是呀，爸爸去三山市工作，所以你和妈妈星期一到星期四住公公这，你上学方便，公公也可以照顾照顾你呀。”“我知道，我知道，那我们回家吧。不知道我那小胖墩鹦鹉金鱼怎样呢。快走、快走。”女儿迫不及待地拉着甘志明的手就走。甘志明哈哈大笑，摸了摸女儿的头，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他们沿着珠江边，一边走一边聊。一路上女儿讲着她在学校的趣事，甘志明也适时问问她学习的事。“对了爸爸，昨晚妈妈哭了。”女儿抬起头，一脸严肃认真地说。甘志明一听，心里一震赶忙问：“妈妈为什么哭了。”“妈妈每天下班还要回去我们家淋淋花园的花，现在天黑得早，昨晚可能妈妈下班迟了，淋花时可能天暗被花刮伤了手。回到公公家就天全黑了。我看到妈妈手上的伤，就问妈妈痛不痛？妈妈就哭了。是不是我不该问呀。”女儿脸上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甘志明摸摸女儿的脸安慰说：“不是，是你很乖，懂得关心妈妈，所以妈妈才哭的。以后还是要多关心妈妈哦。”女儿听了脸上才又露出笑容说：“那肯定的，爸爸妈妈工作都很辛苦的呀。”甘志明想到妻子一个人又要承受工作压力，又要照顾女儿，自己不在身边，心里也不禁有点泛酸，默默拉着女儿的手往家里赶。在路上，他去农贸市场买了晚上的菜。回到家，妻子还没回来，天却已经有点昏暗了。甘志明把一回家放下书包就给水族箱金鱼投食的女儿赶了去做功课后，自己就赶忙洗菜做饭。七点多妻子才回到家。甘志明听到响声在厨房大声问道：“回来啦。”妻子有点疲惫应道：“是呀，今天学院有个学术交流，会议延长了。”“妈妈回来啦。”女儿从房间跑出来问道。“嗯，你做完功课了？”妻子看到女儿就问道。“差不多啦，还有小作文没写，我想写我那小胖墩。”“那好呀，你自己多观察观察再写呗。赶紧写完准备吃饭。”妻子笑着说。一边说一边走向厨房。“饭差不多了，蒸了条鱼，菜一炒就好。要么你先洗澡，我炒菜，一会就好。慰劳慰劳你。”“哟，那正好让你表现一下，你可不多做饭。”妻子打趣说道。一家人吃过饭，女儿做完功课就看电视，甘志明习惯到楼上花园散散步。季节已是深秋，天气有点微凉。今晚没什么月色，只有东方有一颗孤星。城里夜空很难看到满天繁星，只有看到令人眩目、迷幻的霓虹灯。甘志明一边散步一边想着今天赵东晓的话，也想到女儿的话。他停下脚步，看着天上那颗孤星在想，当年决定回老家是不是太天真了，现在是否还值得坚持。“在想什么呢？”洗完饭碗来到花园的妻子看到甘志明呆呆望着天空沉思就问道。甘志明转头看了看站在身后妻子想了想，就把单位的情况和自己想法跟她讲了一遍。他也想听听她的意见。“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这人没什么上进心，在大学里也只是想当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小女子。不过男人想干的事是应该的，所以你当时想回老家干点事并没有错。不过理想与现实总会有差异。我觉得总不能抱着理想不顾现实。现实已经很明显了，你当初理想已经不可能实现，放弃也许更理智。你也已过不惑之年，再拖下去更难了。仅供参考哦。”甘志明听了点点头说：“我也这样认为，只是不甘心，又有点灰心丧气，唉。”“日子还是那样过，也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妻子不以为然地笑着说。甘志明听了，心中渐渐也有了决定。 五十六周一，甘志明早上回到厂里，柳青荷走进他办公室说：“甘经理，曾总说十点在会议室开会。”甘志明看着柳青荷脸上那严肃认真样子，笑着说：“青荷，什么会呀，你那么认真严肃。”柳青荷轻声说：“那新办公室主任来了，估计是宣布这事。”甘志明笑着说：“那也不用那么严肃，这有什么，上次我不是说了吗，工作嘛。”“那以后我和小彭是不是就归他管，你不管了？”“那正常呀，不用担心，我即使不在这工作了，你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也没什么的。”“你要离开？”柳青荷马上问。甘志明看到柳青荷有点紧张样子笑着说：“一切皆有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放心。”柳青荷看了看甘志明，有点黯然地哦了一声，轻轻转身走了。十点，甘志明走进会议室，曾卫红已坐在主位上，旁边是一个头发有点斑白，高个子身体倒还精壮的男子，看到甘志明走进来主动微笑点头。曾卫红另一边是何洪滔。有点象左右护法。陈远德、张长山、陈穗生、刘明威、李建强、李君行陆续走进会议室。曾卫红看人已到齐就咳了一下，清清喉咙说：“大家知道我这人不喜欢开会，所以一直很少召集大家开会。今天召集大家开会主要是宣布个事，根据王一平董事长的批示，为加强内务管理，决定聘请吴志军同志为我们的办公室主任。”说完就用手拍拍旁边那高个子男子接着说：“这位就是吴志军，他原来是广重的办公室主任，对工厂内务管理非常熟悉。至于甘志明同志下来将集中精力管好lS0认证体系就可以了。办公室这块工作就交给吴主任。当然要协调当地政府关系时还要甘总多费心。”。说完就一一介绍在座的各位给吴志军认识。陈远德、李建强他们似乎不太清楚这安排，听了后看着甘志明有点愕然。甘志明倒很平静，等曾卫红介绍完就说：“曾总放心，我会全力配合吴主任工作的。”曾卫红接着讲了一下这段时间经营情况，重点批评了李建强钢结构业务下滑严重，要求趁年未施工旺季加强业务拓展。李建强马上毫不客气说：“曾总，你这边压降业务人员提成，一边又说没钱，你说，让我们怎么搞业务呀。”曾卫红似乎没想到李建强当面反驳，一面不悦说：“没有困难我还要你干嘛，工作就是要你们克服困难的。”李建强一听要站起来想发火，甘志明马上按住他肩膀说：“会后再说吧。”李建强就又坐下来，不再说话。曾卫红看这样也没说什么，就宣布散会，留下了陈远德和陈穗生商量一些事。甘志明回到办公室，坐下喝了口茶，又站起来走到办公室的窗口，望着远处那小时候觉得很高大，现在却觉得小的大南山。“甘总，在想什么？”甘志明听到一个陌生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转过身去一看，新办公室主任吴志军正站在他办公室门口，于是他马上笑着说：“吴主任，请坐请坐。”吴志军也不客气，走进来坐在甘志明办公室沙发上。甘志明一边倒水，一边笑着说：“吴主任有什么指示？”“甘总，你见笑了，应该我问你有什么指示呢。你可是我领导。”吴志军哈哈一笑说道。“领导可不敢当。我肯定会全力配合你工作，放心。”甘志明淡淡一笑，放下那杯水在吴志军面前，然后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吴志军喝口水说：“甘总你还年轻，我却已退休了。王一平总比较重视新弘钢结构，所以让我来协助一下曾总，也是一种过渡。”甘志明笑道：“哈哈，吴主任这个我不太关心，也不太懂，我只关心公司有没发展。”“是的，公司不发展什么都是虚的，但公司能不能发展人很重要。”吴志军笑着说。甘志明笑笑不再说什么。每个人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认为错的事就不会去做了。改变一个人不容易，甚至吃力不讨好。吴志军看甘志明不说话，也不想在一些严肃问题讨论，马上转移话题说：“听说甘总是本地人？”“是呀，这就是我家乡，小时候就在这江边长大。”甘志明说。“这里是个好地方呀，山青水秀。风水好。”“吴主任还懂风水？你不是共产党员，无神论者吗？”甘志明有点奇怪地问道。“我对周易有点兴趣，还喜欢工笔画。共产党员也没禁这个的。”吴志军笑道。吴志军与甘志明又闲聊一通，也就告辞了。甘志明对吴志军初步印象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