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送 馍</p><p class="ql-block"> 早年间,我在家门口混事,早晚两餐都在家里吃,媳妇费尽心思变着花样的做家常饭,非常可口地道,因此,吃惯了媳妇的饭,谁的饭都感觉不可口。</p><p class="ql-block"> 人挪活,树挪死。谁知一纸调令将我调到距家近20公里的秦岭脚下,官是升了,可工作一周才能回一次家,一天三顿饭都在机关灶上吃。早晚包谷糁、蒸馍、红萝卜丝,红萝卜丝、蒸馍、包谷糁,午饭只调酱油醋的一碗燃面,没一点油水,比寺院的斋饭还斋饭。每到开饭时候看见这样的饭菜就成咧我的熬煎了,不吃,饿着呢。吃嘛,味似嚼蜡,日子久了,总得想个办法不是?</p><p class="ql-block"> 礼拜天回家给媳妇诉苦,不管我爱你不爱你,起码我还长咧一个爱你的胃,在机关灶上只要一开饭,我就想起你做的好茶饭了,这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我这吃饭的问题可咋办讶!</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媳妇每礼拜一给我拿三天的馍,礼拜三让大儿子给我再送一次馍,这样就混到礼拜天了。说来也胆大,大儿子奈时才17岁,一个娃娃骑28大杠自行车来回跑30多公里路把馍给我送到去,为的就是能让我改善好生活,送馍的酸甜苦辣娃从来没给我说过。</p><p class="ql-block"> 前天在我的新书《岁月留痕》座谈会上,大儿子谈到了我几十年来的艰辛,说着说着说到了给我送馍的事。</p><p class="ql-block"> 说是有一次,好像是六月天,娃一如既往的给我送馍。谁知走到半路遇上瓢泼大雨,娃又没个雨具,浑身都淋湿透了。为了让我能吃上她妈蒸的原生态馍,自己把馍揣在胸口上,腰弯下,宁可淋湿了全身,唯独馍没让雨淋。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我在这里要说,可怜我娃的一片孝心啊!长安的夏季是窟窿天,往前走不远却又是大红日头,真是隔路的白雨。等把馍送到我单位,娃淋湿的衣裳又晒干了,这个真实的故事发生在1994年,至今己30年了,但又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样。听到这些,我泪目了!</p><p class="ql-block"> 撰文/卫旭峰</p><p class="ql-block"> 校对/任伯绳</p><p class="ql-block"> 2024年11月29日于创汇社区寓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