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母亲的艰辛</p><p class="ql-block"> 上文提到我母亲十六岁到我家后便挑起了生活重担,照顾病殃殃的祖父。当时房无一间地无一垅,母亲一个小脚妇人,打里照外,可谓辛苦。公元一九三三年生下我长兄后,同族“根叔”和我长兄同庚却成了孤儿,便靠我母亲奶水养活。我母亲事实上成为“奶妈”,我长兄叫妈,他也叫妈。一九三五年我姐降生不到一年,我的另一个曾祖父连阳也就是我曾祖父的胞兄,他有两个儿子即我大祖父二祖父,他们家光景殷实,有房有地。不巧大祖父儿子即我叔父女人生我有福兄难产病故,让我家搬到他家居住(即东房),帮忙照顾有福兄。当时母亲既要照料我姐,又得照料我“保哥”(有福兄),两孩常常因吃奶争夺。我母亲干脆让我姐断奶,毕竟住人家的宅,何况我叔父一家在北京谋生。土改时我叔父一家中途衰败,我家是贫农,于是分下二亩河滩地,“八仙桌”“太子椅”“明清花瓶”等“果实”,东房归我家所有。我有福兄一直由我母亲抚养,又因为他是我大祖父后代故起名“有福”(我长兄比他大三岁却为“有禄”),“书”先让他念,然而有福兄天生不服管教,过不惯穷光景,十岁便离家出走。我长兄和来银兄(姓白)常家沟担上砂锅连要饭带卖锅去找寻。我长兄个子小担锅上坡拐弯荆芥丛生,不小心锅碎人骨碌下山坡。幸亏有伴才获救。好不容易才在“东乡”清阳树霍磊坡山庄找到我有福兄(他已经在人家当了干儿子),当时我长兄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主家宽恕,并说明情况。主人家总算明事理,才让我长兄带弟回家……一九四七年四月二十四日西郊解放。我母亲干脆借上盘緾让我有福兄去北京找他父亲。(当时西郊村在北京谋生的人不少,我的邻居家就有两兄弟在北京。故给人家说好话顺便带去)。再说我叔父“新春”,儿子去了北京安顿后他却在一九五一年回到家乡。身体不好又驼着个背却不务正业。想尽办法变买房产且不和我父亲商量,父亲知晓后才比买给他人多几石粮的份上买回他的房子。即北房(含东里间西里间)和西房,整个四合院便归我家所有。</p><p class="ql-block"> 我母亲一生养育我们四子一女,确实是够辛苦的。尤其是战乱年代,经济萧条,社会动荡,民不聊生。然而母亲从不屈服于生活。自己穷还要周济他人。特别是外祖母家。自从大舅被日本人害死,留下唯一女儿“戌妮”姐也由我母亲照料,她比我长兄小一岁。外祖母年老只好我母亲抚养……母亲邻里关系相处融洽,总是吃亏。她的信念是吃亏是福,人不要怕吃亏。每逢过年过节,包饺子蒸枣糕都要给邻居家送以表友情……一九五六年为解决北煤南运困境,我长兄一家随一五二地质队南下广东。长孙惠敏由祖父母照料。一九六一年四月长嫂生二胎因水土不服得了月子病,(由我母亲照料)最终不治身亡,留下孩子惠广满三月(三个月期间付奶妈180元工资)母亲从广东抱回老家抚养。直到一九六九年母亲患子宫癌到北京治疗才放弃抚养。当时,我二兄有祯在北京海淀区七机部某厂工作,该厂规定职工父母妻子医疗费均可报销。于是便瞞着父亲,由我陪同携母赴京治疗(地坛医院)。那时从西单到东单地铁线路已开通,票价往返0.6元,即使是公交车无轨电车均为0.1元,于是我俩买了月票往返去医院化疗,吃住在我二兄住处。老家有我二嫂和有祺弟照料(我父亲患高血压,行动不方便)。我陪母亲在北京治疗四十余天,化疗烤电后才返回故乡。后因病情转移到食道医治无效不幸仙世,享年五十七岁。</p><p class="ql-block"> 母亲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没有干过惊天动地之事,但从文中叙述实情不难看出,母亲一生是多么艰辛!是多么仁慈!多么善良!!!是中国妇女追求幸福生活的一个缩影!岂能不怀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