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历史文化（7）

庭祥

长子曾是西燕国都

据明代弘治八年（1495年）版《长子县志》记载：“公元386年（晋孝武帝11年）慕容永称帝于长子，长子城即为西燕都城，历时九年为后燕慕容垂所灭”。县城建都，这不仅在长子历史上是件大事，在中国历史上也属罕见。

公元370年我国历史上的东晋十六国时期前秦皇帝符坚曾利用鲜卑慕容氏（五胡之一）内部矛盾，在统一北方的战争中灭掉慕容氏建立的前燕王国。並将其君臣四万余人掳回京城长安，并俱加录用，但是好景不长，公元383年前秦军六十万又南侵东晋，经过秦晋淝水之战，秦军败北全军覆灭，于是前秦王朝内乱迭起。被征服的前燕君臣亦乘机复国。先是被秦器重的降将慕容垂以协助秦王太子苻丕镇抚边民为由，回归前燕故地中山、邺城联络旧部众，打起燕王旗号与苻丕争夺地盘；前燕主慕容暐的兄弟慕容泓、慕容冲也相继打起复燕旗帜举兵攻秦。慕容泓並在进军途中改元燕兴，复立燕国。但不久慕容泓为谋臣高盖所杀，拥立慕容冲为皇太弟，冲晋升高盖为尚书令，率领燕军攻破秦师占阿房城（今陕西长安县西北）。委身长安城中的前燕王慕容暐等千余燕人，也决意暗通私奔出城，但因走漏风声，除慕容垂的儿孙两人慕容柔和慕容盛逃脱投奔慕容冲营外，均遭秦王苻坚杀害。慕容冲得到前燕王慕容暐死讯后，便在阿房城称帝，正式建立燕国改元更始。

前秦皇帝苻坚

　　此时秦王苻坚为守卫长安。亲自督军反击，屡败慕容冲。冲军被迫退守阿房城。被慕容冲命为镇西将军的慕容永先击杀秦左将军苟池；然后把秦右将军俱石子的兵也击溃，共斩秦骑数千并设计活擒骁勇异常的秦王苻坚女婿杨定，扭转了战局。秦王苻坚也在后来督战守城中身中数箭，最后突围出城又被他的叛臣姚苌围困五将山自刎而死。慕容冲率军随之攻入长安并定为西燕京城（史家称其为西燕起因即在于此）。慕容永受冲晋封为尚书右仆射。

慕容冲称帝长安后，本应乘胜进军，他却过开了荒淫的帝王生活，不问军中大事，以致赏罚不公，号令不明。他和尚书左仆射慕容恒、尚书右仆射慕容永也互相猜忌，互不信任，其余将佐对慕容冲更是离心离德。更错误的是他不识时机指令尚书高盖领兵攻打后秦主姚苌，结果大败。高盖畏罪投降姚苌。慕容冲军将领韩延和段随于公元386年二月的一个黄昏，密遣兵士入官，杀死了酒醉未醒的西燕皇帝慕容冲。韩延立即率兵登殿立段随将军为君王。

慕容永、慕容恒等自然不能坐视异姓人霸占成业，同年三月又密谋袭杀了段随、韩延等人，推立前燕主慕容暐的侄子慕容颐为燕主，且决然率鲜卑40万出关东行。兵至临晋，慕容恒的兄弟慕容韬暗怀野心又将慕容颐刺杀。慕容永与将军刁云攻慕容韬，慕容韬战败远逃。慕容恒再立慕容冲的儿子慕容瑶为君主，燕众对慕容恒不信服，一致拥护慕容永攻慕容恒，慕容恒也大败逃走，慕容瑶死乱军之中。众将定拥慕容永为燕主，但慕容永再三谦让不受，另立慕容泓的儿子慕容忠为西燕君主，忠授永为丞相、封河东公。再东行至闻喜，始知慕容垂己将秦太子符丕逐出邺地，慕容垂已在中山称燕王。

慕容永和其主慕容忠为休整自己的军队，遂在闻喜境内筑燕熙城。时至六月刁云又将慕容忠杀死，定要拥戴慕容永为燕主，经过骨肉相残三易其主，永始自称大将军、大单于，领雍、秦、梁凉四州牧兼河东至。不久他得知秦太子符丕退出邺地已经上党抵晋阳并继承前秦君主。慕容永便分头遣使；一面向慕容垂表示称藩，一面求晋阳秦新主苻丕借条通道，自愿返归故土邺地，并同秦重归和好。

秦主苻丕岂能让永军轻易通过！他便命苻军王腾守晋阳，亲率兵众四万进屯平阳，遂派左丞相王永率领禁卫虎旅：并以大将军石俱子为前锋夹攻永军，终道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不料反遭西燕军迎头痛击，大挫其锋。石俱子、王永阵前战死。秦主苻丕忙引残兵南奔，指望突袭占领洛阳，延续秦业。当时洛阳已落入东晋大将桓石手中，消息走露，被桓石邀击于陕城,苻丕战败身死，将士大都被俘。其后妃公卿及宫珍辎重均在后面，都被西燕军缴获。

通过这次胜利，慕容永军粮马充足，军威大振，便乘上党秦兵空虚之机举兵东进，公元386年初冬进抵长子城。慕容永进长子后看见城垣广阔，城墙坚固又兼晋通豫鲁要邑便驻扎下来，由将佐极力欢迎他，终于自称西燕皇帝。并经过一番隆重仪式御殿登基，改元中兴。

西燕王慕容永

　　慕容永称帝长子后随即分头出兵收拾了前秦在上党、平阳、晋阳等地的残局，把西燕的疆土扩大到并州以南的广大地区（相当于现今山西省南部）。一年以后西燕军又乘东晋名将谢玄积病之机，出兵攻袭东晋河南洛阳地区，并一度进迫城郊。后来东晋大将朱序接替谢玄职务从河阴渡黄河，抄袭其后，西燕军始败退，朱序并穷追不舍；后因翟辽引兵袭击洛阳，朱序才回师并于途中击溃翟辽军。

公元390年前后，被东晋朱序击败的翟辽之子翟钊，在承袭其父王位后，曾先后攻击后燕慕容垂的邺城和馆陶。慕容垂带兵十万亲讨。翟辽闻讯退守滑台，连夜奉书向西燕主慕容永求救。慕容永集群臣计议，意见不一。尚书令鲍遵妄想坐山观虎斗以收渔人之利；中书侍郎张腾极力反驳他说：“秦强翟弱，力量悬殊，怎能两败呢？不如援兵救翟以制强燕，形成三角鼎立之势，方可使强燕转弱，有利于我主的疆域开拓和势力扩展。”慕容永却不肯听张腾，谢绝了翟钊来使所请，以致翟钊孤军无援，在后燕军强攻之下一败涂地。翟钊妻子连同残余部卒全部被擒。其所属七郡将吏先后向后燕军投降。唯翟钊本人单骑奔西燕。慕容永虽给予翟钊官位，后来因翟钊露显异谋被慕容永处决。此后西燕军在边界虽有争战，但大都以守势为主了。西燕疆域为八郡七万六千八百户。约占有现今山西省南半部及豫北西部一些地方。

慕容永建都长子期间征战频繁，但也有政绩留记史册：他为了便于治理曾在上党郡南部分置建兴郡（晋城市大阳镇）管辖高都、阿阳等县。还为了祈祷五方之神以求风调雨顺，在上党东南二十里的五龙山修建五龙祠等。不过他毕竟是慕容氏贵族中的武将出身，一旦登上皇位就贪婪地过着荒淫的帝王生活，再蹈其前辈的覆辙。

从秦京逃生归顺慕容永营的慕容柔和慕容盛见慕容永这般行为甚为忧虑。慕容盛暗下与叔父慕容柔道：“我祖父（慕容垂）已中兴邺地，两燕并存，寄身此地非常危险。不如趁早回归，以免后患”。慕容柔甚表赞同，叔侄俩悄然出奔，从小路潜入后燕都城中山。慕容永听说慕容柔叔侄逃奔中山，勃然大怒。竟然捕杀了随他而来的慕容垂近亲，从而有失众望并得罪了慕容垂，埋下了两燕相仇的种子。

后燕王慕容垂

　　中兴八年（393年）冬，慕容垂在巩固了自己的后方之后向西燕大举进攻，中兴九年（394年）二月，慕容垂增调司、冀、青、兖四州兵分三路大举进攻，自率大军出沙亭与西燕作战。西燕主慕容永发兵5万以抵拒后燕军，将粮草聚于台壁。西燕台壁守卫孤立，慕容永见慕容垂率军驻扎邺西南一个多月未有行动，遂怀疑后燕军将从秘密道路进攻，便召集各路军队驻屯轵关，扼守太行口，惟留台壁一军。西燕台壁守卫孤立，慕容垂乘机率大军出滏口，进入天井关；五月进至台壁，连破西燕军，斩右将军勒马驹，擒镇东将军王次多，并包围台壁。台璧守将小逸豆归飞报慕容永。永派太尉大逸豆归赴台壁援助，正遇后燕大将平规迎战，一场厮杀西燕军战败，小逸豆归不得以开壁出战，结果也被后燕慕容农击溃。混战中西燕大将勒马驹、王次多相继阵亡。台壁外围救兵全被打垮，台壁遂被垂军四面包围。慕容永在长子接到台壁败讯。才把扼守朝关的兵将调回，亲率精兵五万去解台壁之围。五月初慕容永屯兵河曲向慕容容垂下了战书。慕容垂在台壁南布阵。一面批回战期，一面派骁骑将军慕容国领轻骑千余埋伏在数里外的涧下。次日两军会战不及片时，慕容垂佯败奔走，慕容永不知是计挥兵紧追。慕容垂的伏兵便由涧下冲出，断了慕容永兵的后路；后燕慕容楷、慕容农两军也跟着左右夹击攻杀慕容永军；慕容垂退却的兵马也转首争锋，对慕容永军蜂拥而上，四面包围冲杀。西燕军奋力血战十损七八，溃不成军，慕容永好不容易杀出重围逃返长子。台壁残败，举国震惊。西燕在沙亭、晋阳守将闻风逃窜；东骑将军慕容钟率潞川守军五万投降慕容垂，台壁也遂被慕容垂军攻陷。

慕容永逃回长子就怕都城被围，计划让太子慕容亮守城，自己西奔后秦设法挽救残局。但侍中兰英献计说：“当年后赵石虎攻我龙城时，大祖（前燕主慕容光）坚守不走，最后建立了大燕国。今慕容垂七十老翁，即使包围长子也不会长久，难道他不怕死于战场吗？依我看只要我们加固城防、坚守不出，待他粮尽兵疲自会退去”。慕容永听上他的错误判断，把最后一个机动时机和回旋余地也给失去了。

再说后燕军攻占台壁后，军粮物资得到大量补给，同年八月乘胜包围长子城。垂军并不急于攻城．反而借围城之机，对兵马进行了休整；倒是西燕军孤城一座，军粮无援经不起围困。无奈慕容永派次子慕容弘携带国玺向东晋雍州持刺史郑恢处求救，并自愿降晋称藩。晋孝武帝已派出青州（今山东地）刺史王恭等出援西燕。慕容永仍怕晋不肯救援，又派太子慕容亮去北魏求救。慕容亮坠城后被后燕将军平规发现追捕活捉，只有随员数人走脱奔至魏京盛乐（今大同市西北）泣诉求救。北魏素与西燕和好遂派陈留公拓拔虔率骑兵五万进抵秀谷（今山西省忻州市）赴援。但因路途遥远，晋、魏两路援兵一时尚未赶到；长子守军饥困日甚，朝不待夕，自感绝望，加之慕容永在潞州慕容钟降慕容垂后，慕容永曾杀害了其留在长子的家属，都感到他对部下无恩，有的部将酝酿叛变。

大逸豆归和部将终于暗通外敌打开城门，引慕容垂军入城。西燕军饥困无力、斗志丧失，怎能抵挡得住蜂拥而进的后燕兵马！慕容永在一片混乱中忙带家属奔往北门准备外逃，正遇后燕军前锋，喊杀震天把永围住，他只好仰天长叹，连同家眷一一被擒。慕容垂亲自诉责他僭据帝位、仇杀亲族、收容败敌，罪不容恕，连同他的家属及在城内被俘的刁云等文武大臣三、四十人全部处死。

总计西燕自慕容泓改元燕兴到慕容永亡国，共六主，计十一年。自此长子古城连同西燕所属八万七千户统归后燕慕容垂所有。慕容垂灭西燕后，令宜都王慕容凤为瑾州牧镇守长子。当年九月这个年近古稀的慕容垂踌躇满志凯旋返回后燕都城——中山。

慕容永死后安葬于长子县城以西7.5公里以北的丘寺岭脚下，并有专人看护陵墓。护陵人长年累月居住此地，繁衍生息形成村落，取名为墓穴村。当时陵墓位居上首，看护陵墓人位居下首，后演变为墓下村。而后又演变为墓夏村、墓学村、慕学村。1998年，更名为晋容村。晋容取两晋时期慕容永之意，以存继历史。2008年在长子县召开山西省古都研究会时将晋容村改为慕容村。

慕容永墓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