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至红宝石,夜话慢慢说

贺如钢

<p class="ql-block">  2023年1月27日,是我俩红宝石婚,儿女筹办庆典,补拍婚纱照。并肩四十年,雨雨风风,同甘共苦,养儿育女同辛勤;携手万千日,快快乐乐,共唱同欢,安居乐业共收获。留下感慨万千语,明月当空慢慢说。我们虽是隔壁生产队,上下屋堂,双峰九中同学,却从没正视看过对方,也没当面说过几句话。即使遇见,也是来去匆匆,见面点头算是礼貌。然而,我却清楚地记得,一个晴朗的下午,放学后我有事去山那边,望见你和同窗闺蜜在山上爬柴,听得你清脆的声音:“这个生产队真好,有山有地有柴烧。”闺蜜紧接着说:“你就嫁到这个生产队里来呀!”嘻嘻哈哈,把我的脸烧红,我只当作没听见,不声不响,俏俏地走过。这一幕,不知道是有心栽花还是无心插柳?</p> <p class="ql-block">  后来听说,给你做媒说亲的有好多,你都不理不睬,一律拒之不见不谈,不顾及家人干着急。然而在朋友家看到我的军照,你就有点不能自己。恰好这时你姨又来说媒,把我装饰。其实我的状况你全家人早就了如指掌,你细哥与我同在大队文艺宣传队,武装民兵一个班,说我实在可靠。妈妈也夸我高高大大劳力强,冒声冒气性格好,指门对户来来去去很方便,最放得心。当年的你我就这样于1983年正月初六,精简相亲和订婚,不用婚纱戒指,在我退伍后3个多月,有族、戚、友的见证,顺理成章地结婚了。那天是好日子,风和日丽,打箱抬嫁妆的十几个,浩浩荡荡,白泥垅中,引好多人羡慕看热闹,都夸我俩门当户对,地造一双。父亲亲自写贴对联:马放南山安居乐业,头顶北斗人兴财旺。希望我们“七件三餐不断,五讲四美常存”。家里没女人达理还真不行,我家就像一团乱麻,把你“讨”来治料理,(我用)钢肩挑重担,(你来)玲手理乱麻。你看那天的我,军帽头上戴,贺郎新衣穿,佩挂《青春》文学杂志社的纪念徽章,特别“青春”,激情燃烧,手臂不自觉地搭上你的肩膀,全家福记下了这一瞬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两年后,你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一男一女,正好。你是妻子、妈妈的责任一肩挑,呕心沥血,无怨无悔。为了不影响我的失眠,不让我睡尿床,半夜换洗屎尿片从不叫我帮下忙。记得有一天凌晨3点,明月当空,照得大地像白天,你悄悄起床,轻手轻脚到饲料地杀红薯藤寻猪草。我发现你不在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屋前屋后寻不停,家就这么宽,上哪?越想心越慌,又担心睡觉的俩个孩子。水塘边看看,四周静悄悄,让我好担心,准备求人帮忙。在去找人的路上碰到你背着一篓子红薯藤回来,悬吊的心才得落实。我第一次提高声调说你的不是。</p><p class="ql-block"> 记得吗,儿子刚学走路,你一边逗儿子,一边脚盆里斩猪草,儿子扶着脚盆边转着玩开心,不时举起小手递给妈妈猪草,也许是你休息不足,一不留神,一刀伤及儿子幼嫩的手背,顿觉天昏地暗,痛在心头,留下永久的刀伤疤,悔愧到老。 </p><p class="ql-block"> 每到双抢,你都是起五更做好稀饭煮完潲,烧好茶水又做早工,中午饭后趁着大日头翻晒稻谷不歇息,晩上料理家务洗洗涮涮到深夜。我夜里趁凉犁田用牛,你泡潲送水田间地头,有时通宵达旦,用心相伴。我总想尽些做丈夫的责任,以心回报,不管最苦最难,也要拼命霸蛮,坚持自己一个人扛。脚踏打稻机,我练就一肩背,后来买了耕田机也是一担挑。帮别人放电影,挑回全套设备,再倒片放给你和孩子、邻居看,想让月亮代表我的心。</p> <p class="ql-block">  五月的天,孩儿脸,说变就变,我们一家早稻倒秧树,一场大雨来得快,个个被淋成落汤鸡。回家找衣服,你发现什柜里衣服潮潮湿湿,仔细翻看,竟有白蚁新修的路,凿开湿润土皮路,白蚁象军队一样密密麻麻忙运输。顺着白蚁路巡查,不看不知道,发现吓大跳,柜背全是白蚊筑的路,家里的床、门、窗都被白蚁吃空,外表完好看不出,敲敲都成竹笋壳空响。我家成了危房?那时正值改建楼房风潮,你我不谋而合,心往一处想,儿女大了,要给他们创造学习环境,不能忘记教育下一代。劲往一处使,你出面借钱,我来实干,红砖自己做,九峰村购松树,大坪林场买杉木,事无巨细,总是精打又细算。那年,雨水特别多,天公不助,重阳烧窑不尽人意,造成少砖,再买红砖一万也要建。砌房合同重写,从上半年合同1708元包粉刷到下半年1748元建主体,与天奋斗,别无选择。1991年十一月初三,房子主体落成那夜,寒风凛冽,我俩住的临时棚子经不住风雨的袭击,最终倒塌,床都被打烂。被迫与儿女挤在不足4平米的猪栏里度过最难忘的一夜。猪栏虽小避风雨,温升暖心苦也甜。</p> <p class="ql-block">  有经历的孩子早懂事,受身教的孩儿有成效。儿子广西大学保研,跨校跨专业考取深圳大学公费研究生,毕业后创办监理公司。2011年5月9日,我先来深圳跟学监理,告别老家砌屋搬砖的高危行业。女儿早来深圳成家怀孕,一个月后,接你来深圳,照顾小棉袄。秤不离砣,公不离婆,我们又在一起。2012年8月8日至12日,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在深圳举行,所有工程停工,深圳市监理工程师协会监理员培训考试也告暂停。乘这个假期,儿子带我们第一次坐飞机游北京,向开国领袖毛主席遗容献花,上天安门城楼,爬万里长城,漫步皇帝走过的道。来到就是深圳人,孩儿带我们吃遍山珍海味,玩透好山好水,看深圳水库水供香港,上莲花山与伟人铜像合影,欢乐谷找欢乐,梧桐山登高望,世界之窗观世界经典,锦绣中华赏中国名胜,大梅沙戏玩脚下海水,红树林眺望对岸一国两制……我们胜过历代君王,享尽荣华富贵,知足常乐,此生,值了。</p><p class="ql-block"> 来深十年有多了,外孙都长成男子汉。出生就由你带大,跟你特亲。当年周末妈妈接他回家,死活不肯,那个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唤起好多人关注,地铁站工作人员当场询问“是不是你亲生的”。昨天妈妈又逗他,假如父母离异跟谁,他回答毫不犹豫“跟外婆,外婆老了,我来照顾,煮饭喂外婆”。</p> <p class="ql-block">  得知你要住院,孙子把存钱罐全倒出,包1000元的大红包要给奶奶治病,向你保证会好好学习,做个好学生。小孙女嘴巴最甜,在她的心目中,你是排第一位的,容不得任何人说你半个不字,“我最爱奶奶”。你手术连续半个多月,女婿每天在家精心熬粥开车送医院,香飘病房外,引护士巡查谁在室内用电做饭,夸你好福气。你好自豪,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风雨路上,我们共同走过,40年激情燃烧的岁月里,也有过磕磕绊绊。你有时怪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小雨烈日不防护,有餐没餐无所谓,关心同学比老伴还上心。为了寻找40前毕业照,几次托人破门,翻箱倒柜,还亲自复印,背面打印通讯录,过塑后发放每个同学。帮异性同学做相册,聊天话也多,你心生醋意……我也曾怪你太性急,把我退伍证都洗湿,我的军装自己都舍不得穿,想再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你没有保管好一个退伍老兵的情怀,心直口太快……</p> <p class="ql-block">  好了,就当美食餐里里加点配料,过去的一切都成烟云。风风雨雨两鬓已霜,朝朝暮暮情深意长。留下岁月,感觉幸福,快乐无处不在。去同学家忆共读友谊请你趣谈往事奇闻,加微信聊抖音;找老战友叙兄弟情怀邀你欣听军营旧事,煨胡子玩开心。“老夫老妻”,是我们最骄傲的标签。我选择你,欣赏你的能干不服输,热情大方,广交朋友;你看中我不善言辞有爱心,执着一根筋重感情。你对我坚贞不渝,我对你死心塌地。孙女说我傻,教的课文都不会。我是傻人有傻福,感觉越活越年轻,童心未泯,都是因为遇见了你。儿子说得好,我们家你最劳苦功高,你的健康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家里没有你的日子过不好。我更需要你,余生还得靠你照顾维护。回头看看我们在一起走过的路,就像品尝陈年老酒。老来有伴才是真的好,让你我都保护好那份爱,初心不忘,珍惜当下,更好地“在一起”慢慢变老,携手共度夕阳红。</p> <p class="ql-block">贺如钢,双峄县荷叶镇白泥村人,爱生活想学习,现随孩儿住深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