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母亲对“喇叭”教育,简单有品行。母亲文化不高,年少时没有读过书,50年代参加农场的扫盲文化补习,获“高小”毕业。母亲懂得为人谦和。母亲善良、贤惠、与世无争。处世为人,核心“不要亏待他人”,吃亏没关系!那时,母亲盐碱地开荒,地被别家占去了母亲不吱声!别人将母亲割的草拿走了,她不计较,再割!借了别人半碗酱油或醋,还回时,要孩子们装碗全满,母亲说“莫亏了帮咱的人”!</p><p class="ql-block">母亲,从未打过喇叭。儿时犯错,母亲高高举起手,却不落手孩子身。曾听母亲交流别家妈“孩子不听话,吓唬一下就可,打孩子?我心痛”这为母亲“举手不下手”的自我释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草房家发生过这样的事。那年夏天,喇叭已经读小学2年级了。二姐有点长个了。二姐穿下的一双女式凉鞋,是白色的,前半部有朵小花。反正一眼便可看出,是双女式凉鞋。母亲先是和喇叭商量,这鞋?二姐脚长大了,不再可穿,喇叭试试能穿上吗?我先是试试,但一会就感觉不对!“妈这鞋是女生穿的,喇叭是男孩不能穿!”妈却说“鞋只要好穿就行,别计较男式、女式”我说“不行,别人会笑话我的。。。”可是,家里那时困难,孩子又多买双鞋,当家的妈着实也要“合计、合计”的。喇叭执意不穿,妈则要求必须穿。记得当时的喇叭,一屁股坐在草房家的地上哭闹起来,母亲也生气“这孩子,不听话!”举起她的手,示意要打我。可举起的手迟迟未落下。拗不过妈的强势,喇叭被迫穿上鞋去上学。到了学校,喇叭左躲右藏生怕同学发现。好不容易熬到了上午第四节课,却又偏偏是体育课,其中科目男生助跑练跳远,糟糕的规则“挨个练跳,逐个训练”,这轮到喇叭时,猛的助跑,只听“此啦”一声,那女式白凉鞋,彻底“完了蛋”。哇!同学们惊叫,汤同学穿上“女式凉鞋”啦。羞的喇叭无地自容。中午提着个坏凉鞋回家,不由分寸将鞋甩在草房家的地上。问清事由后,母亲向喇叭表达歉意“别气啦,是妈不对,以后再也不让你穿姐姐,撂下的物件了!我们喇叭是男子汉!说的喇叭,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感觉妈,讲道理的妈!</p> <p class="ql-block">我上中学的时候,草房家不在了!大操场也被两排的新建黑瓦房替代。喇叭家住由南向北第二排黑瓦房的东头第一家,父亲依旧怀恋那草房家,就借着东外墙砌了个类似草房家的小厨房,紧靠厨房门,还修了个鸡鸭窝。母亲也念着那“大操场时代”的菜园子,又在小厨房的外墙边开了半分的自留地,种上私房菜常用的蒜、葱、香菜、小青菜、萝卜、小菠菜别看这半分地,母亲打理的挺有生机,当然也有父亲的指点!喇叭心中眷恋的是那颗大楝树,幸运没为建黑瓦房而遭砍!开始锻炼身体的喇叭,挨着大楝树一侧,竖起根2米多高的木桩,在大楝树2米多与木桩同高的位置,将个大木块,用当时能找到的最大的铁钉钉在树干上,挖个圆洞将一根近4米多的钢铁管,口径约6cm,横在大楝树与木桩之间,一副自制的单杠就成了!虽比不上当年大操场“顾渭川”爷叔的正规单杠,但已很满足了。这个土单杠,练就了许多喇叭的“体操动作”,学校里上体育课,喇叭模彷顾爷叔、体育老师会表演几个“精彩”动作,什么“屈身挺腹上、小回环”同学们看得楞楞的,赞叹,汤同学这动作何处练就,喇叭含而不露,暗自庆幸大楝树的“土单杠”造就“单杠喇叭”!</p><p class="ql-block">农场中学位置在医院太平间的西边,沿着“原草房家”后门的排水沟北岸,“东西向”的一条乡间小路,徒步前行,大概15分钟就可以到达学校。家人已经不太叫我“喇叭”了!因为,喇叭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方方的国字脸,细细的腰,两个“馒头肌”特别发达,典型的“三角身板”,那年代,没这身体那就可能要被人欺负;再则都知道学校毕业,要到知青连队去劳动。身体不壮,大田劳动都应付不了!哥姐们都分配工作了,仅剩喇叭一个孩子,生活水平也有改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母亲看喇叭练身体,态度是复杂的。既有高兴,看到自己骨肉生命(那曾让她担心饥死草房家的孩子)的延续,正出落成健康的小伙子;也担心,喇叭运动量比较大,每天出的汗多、消耗大。母亲总是要喇叭多吃点!不断唠叨,“好了,练的差不多,再练?要练伤身体了”!那时,黑瓦房家的房梁上我也装了一副吊环(练体操用的器具),每天早晚多要练,我练母亲就担心的。。。有次因练举重,不知道勤洗澡、换内衣得了腋下毛囊炎,痛得左手举不起。母亲,请邻居华华爸,晚上到外科手术室作了处理。至今还留着那个疤痕。</p> <p class="ql-block">当我身体练的有点起色了!最想做的件事,就是为母亲分担一点体力性劳动。16岁那年的秋天,通向试验苗圃的那条排水沟,芦苇已经长成一人多高了,顶部的芦苇花也已由绿变成了灰红色,深绿色的芦苇叶也开始微微泛黄,沟里的水也近乎枯干。我操起一把镰刀,将它磨的锋利。又在塞边地割了一堆茅草,学着母亲打成了几十个“草腰子”。然后卷起裤腿,下水沟。一口气从南向北,再从北到南足有150多米排水沟芦苇不过一个多小时,全被我割完!在3个大太阳晒后,按照“草腰子”的长度,将芦苇一捆捆的扎好。再就两捆一扛的奔回“小厨房”对面的家的“草垛”,30多捆的芦苇草,堆起了大半个草垛,够母亲做饭,用上半年的量了!比起蒿子草,芦苇干净也比较好用,我知道妈喜欢芦苇做燃料。</p> <p class="ql-block">读中学的时候,到中午肚子饿的咕咕叫!下了第四节课11:30分,就会急着操着那条乡间的小路往家奔!那时只要过了太平间,远远可以看到黑瓦房家的小厨房烟囱,见到冒起袅袅炊烟的乡间午景,眼睛会发光!心里特别爽!美滋滋的!炊烟是在母子间传递信号,母亲在做饭了。脚步不由自主的快、再加快!到草房家后门边,过排水沟了,大楝树下“土单杠”已看到了,脚步跨入大楝树树荫下了。母亲煮的“饭香味”、炒的“菜美味”都已经嗅入喇叭鼻腔,似乎激活了年少味觉。此时,喇叭会远远地叫出声“妈”,小厨房里会传出开心地“唉,赤豆你放学回家啦”?那一刻,母亲的回应声让喇叭“乐的不行!”大饿虫“有妈就有吃!这年少时,家中小厨房的“炊烟袅袅”、”妈妈的回应声“的那一幕,伴随了喇叭人生几十年过往!那午饭时,从黑瓦房家桌子上吃完第一碗饭,起身快步再出门,左转到厨房间去装第二碗饭;每当喇叭从外归来,无论是读高中的放学归家、抑或部队探家和复员回家,母亲总侯在厨房间灶头边问:喇叭,想吃啥?我会幽默回答——老传统!这句话是喇叭和母亲的默契语。不要10分钟,妈妈定会将一碗金黄灿灿鸡蛋、夹着绿或白的蒜沫、用重油炒出“家乡蛋炒饭”端儿子,蛋是自家鸡生蛋,蒜是母亲半分地里种的(冷天母亲可以将”蒜“用茅草埋在雪地里),连炒饭的油都是母亲自种的油菜籽榨出来的。除了米,全自制的”私房炒饭“。”这一口“离家在外,浪迹天涯的多少年,那情、那景缱绻着深深的母爱伟大!刻骨铭心、永难忘!蛋炒饭——母子间传统亲情的那一口,味香滋美缠绕喇叭许多年。好似母亲的“怀温”经久不息,永恒于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