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管子》一书,是一部托名管子的著作。管子即管仲、管夷吾,春秋早期辅佐齐桓公成就霸业的政治家。《管子》一书的著作者们,大约都生活在战国,比管子要晚两三百年,他们要追寻、总结管子辅佐齐桓公称霸的历史经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孔子说,管仲相齐桓,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不以兵车。说的是管仲辅佐齐国霸业,不是靠武力杀伐,而是靠战争之外的各种政治经济因素,一句话,靠国家综合的威力。战国时代,田齐霸业在政治、军事、经济强盛的同时,学术也极端繁荣。稷下学宫里,学者、思想家的话题是无拘无束的,思想风云际会之中,有冲突、辩驳,也有吸收、融合,有些学者对管子如何辅佐齐桓称霸的经验感兴趣,这便是《管子》一书的成书背景。</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管子•禁藏(二)</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夫不法法则治。法者,天下之仪也,所以决疑而明是非也,百姓所县命也。故明王慎之,不为亲戚故贵易其法,吏不敢以长官威严危其命,民不以珠玉重宝犯其禁。故主上视法严于亲戚,吏之举令敬于师长,民之承教重于神宝。故法立而不用,刑设而不行也。夫施功而不钧,位虽高,为用者少;赦罪而不一,德虽厚,不誉者多;举事而不时,力虽尽,其功不成;刑罚不当,断斩虽多,其暴不禁。夫公之所加,罪虽重,下无怨气;私之所加,赏虽多,士不为欢。行法不道,众民不能顺;举错不当,众民不能为。不攻不备,当今为愚人。</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法:首句前法读废,废弃。县:音悬,系。神宝:即神保,此处借指祖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钧:通均。错:通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废法则可以达致安定。法,是天下的准则,是用来解决人间疑难、判明是非的,是与老百姓生命攸关的。所以明君对法非常慎重,不为亲戚故旧和显贵而更改法律,官吏不敢利用权威破坏法令,百姓不敢用珠宝贿赂触犯禁令。君主把法令看得比亲戚更重要,官吏把法令看得比师长更崇高,百姓把接受政教看得比祭祀更神圣。这样,法虽然制定出来,实际不需要动用;刑罚虽然设立,实际并不需要施行。施恩不公正,哪怕赏的官位再高,肯效力的人也很少;赦罪不一致,哪怕恩德再大,不赞成的人也多;办事不合时宜,哪怕用尽力量,事情也难办好;断案不合法度,哪怕杀人再多,犯罪也很难制止。秉公行事,刑罚即使很重,下面也无怨气;私心行事,赏赐即使很多,战士也不会欢欣。执法不公道,民众不会顺从;措施不得当,民众不会赞成。不研习不完善法律,如今叫作愚人。</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故圣人之制事也,能节宫室、适车舆以实藏,则国必富、位必尊;能适衣服、去玩好以奉本,而用必赡、身必安矣。能移无益之事、无补之费,通币行礼,而党必多、交必亲矣。夫众人者,多营于物,而苦其力、劳其心,故困而不赡,大者以失其国,小者以危其身。凡人之情,得所欲则乐,逢所恶则忧,此贵贱之所同有也。近之不能勿欲,远之不能勿忘,人情皆然。而好恶不同,各行所欲,而安危异焉,然后贤不肖之形见也。夫物有多寡,而情不能等;事有成败,而意不能同;行有进退,而力不能两也。</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适:适度,节制。党:同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圣明的君主行事,能简化宫室、节省车驾,充实国家藏用,则国家必富,威望必高;能俭省衣服、抛弃游玩,来发展生产,则其财用必足,身心一定安宁。能去掉无益的事情、无效的支出,从事通币行礼的外交活动,则盟国必多,邦交必定亲睦。而一般的君主,多追求物质享受,为此费力劳心,国家会为此弄得困顿不堪,财用不足,重者可致亡国,轻则危害自身。人的常情是,满足了要求就高兴,遇上所厌恶的事就忧愁,这一点,不论贵贱都同样如此。近的东西不能不追逐,远离的东西不能不遗忘,人情都是如此。而每个人的好恶不同,各行所欲,结局安危便各有不同,于是贤或者不肖也就区别出来了。物有多寡,人的欲望不能与之相合;事有成败,人的意愿不能同它一致;行有进退,人的力量不能跟它匹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故立身于中,养有节:宫室足以避燥湿,食饮足以和血气,衣服足以适寒温,礼仪足以别贵贱,游虞足以发欢欣,棺椁足以朽骨,衣衾足以朽肉,坟墓足以道记。不作无补之功,不为无益之事,故意定而不营气情。气情不营则耳目穀,衣食足;耳目穀、衣食足则侵争不生,怨怒无有;上下相亲,兵刃不用矣。故适身行义,俭约恭敬,其唯无福,祸亦不来矣;骄傲侈泰,离度绝理,其唯无祸,福亦不至矣。是故君子上观绝理者以自恐也,下观不及者以自隐也。故曰:誉不虚出,而患不独生,福不择家,祸不索人,此之谓也。能以所闻瞻察,则事必明矣。</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虞:同娱。耳目穀:耳聪目明。穀,音谷,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所以为人处世要适中,生活享受要有节制:宫室足以避燥湿,饮食足以和血气,衣服足以适寒温,礼仪足以别贵贱,游乐足以发欢情,棺椁足以安朽骨,葬服足以裹朽肉,坟墓足以作标记。不作无补之功,不做无益之事,这样就心意安定不为气情所惑。气情不惑则耳聪目明,衣食丰足;耳目聪明,衣食丰足,就不会彼此争夺,相互怨怒;上下相亲,就不会动用武力了。所以克制自身,遵行礼义,节俭恭敬,即使无福,灾祸也不会降临;骄傲奢侈,背离法度,违反常理,即使无祸,幸福也不会来临。因此,君子一方面从违背常理的人身上汲取教训,警戒自己,另一方面从努力不足的人身上取得借鉴,反省自身。因而说,荣誉不会凭空出现,忧患不会无故发生,幸福不会主动选择人家,灾祸也不会主动找寻人家,讲的就是这个意思。能用自己的见闻探察反思,事情定会明了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管子》是春秋时期(公元前770~前476)齐国政治家﹑思想家管仲及管仲学派的言行事迹。《汉书·艺文志》将其列入子部道家类,《隋书·经籍志》列入法家类。史学家章学诚说:《管子》,道家之言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管子》一书以黄老道家为主,既提出以法治国的具体方案,又重视道德教育的基础作用;既强调以君主为核心的政治体制,又主张以人为本,促进农工商业的均衡发展;既有雄奇的霸道之策,又坚持正义的王道理想;既避免了春秋晋法家忽视道德人心的倾向,又补充了儒家缺乏实际政治经验的不足,在思想史上具有不可抹杀的重要地位。读一读《管子》的禁藏篇,可以更深刻的认识民性求利的特点。</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修心正己,传播正能量,</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走进生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图片:网络(致谢原创)</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