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能鉴》系列谈九十五：德行高洁的陈寔

山里人

陈寔字仲弓，颍川郡许县人，出身颍川陈氏，东汉时期名臣。

陈寔年轻时为县吏，立志发奋苦读。县令推荐他到太学学习，陈寔先任西门亭长，不久转郡功曹，后被司空黄琼召为闻喜县令，因丧离职，再任太丘县令，任内修德清静，无为而治，百姓安居乐业。后因郡相乱征赋税、目无法纪，陈寔辞职回家。朝廷逮捕党人，陈寔受到牵连入狱，后遇赦获释。陈寔平心待人接物，公正断判争讼，以理服人，为时人称道。党禁解除，大将军何进、司徒袁隗奏请陈寔越级入仕，陈寔辞谢。后多次拒绝应征，托病居家养老。中平四年，公元187年，陈寔卒于家中，时年八十四岁。

陈寔出身低微，在郡里做西门亭长。是时，同郡人钟皓以笃行著称，前后九次被征召到公府就职，资历远在陈寔之上，却跟陈寔是至交好友。钟皓在郡里做功曹，被征召到司徒府，临行辞别，太守问：“谁能接替你的工作呢？”钟皓说：“明府必欲得其人，西门亭长陈寔可以。”陈寔听到后说：“钟君好像不太了解人，怎么独独提到我？”太守于是任命陈寔为功曹。

是时，中常侍侯览托太守高伦用吏，高伦便安排他做文学掾。陈寔知道这个人不合适，就拿着高伦发下来的任命书求见高伦说：“这人不宜用，但是侯常侍的意图又不能违背。不如由我签署任命，这样不用你承担污名。”高伦听从了他。于是乡里都议论说这个人任命不当，陈寔始终不发一言。

据《资治通鉴》卷五十三汉纪四十五记载：时中常侍山阳侯览托太守高伦用吏，伦教署为文学掾，寔知其非人，怀缴请见，言曰：“此人不宜用，而侯常侍不可违，寔乞从外署，不足以尘明德。”伦从之。

后来，高伦被征召为尚书，郡中士大夫送行到纶氏县，高伦对众人说：“我之前听侯常侍安排，任命某人为官。陈君秘密将我的手令缴还，由他签署任命。听说舆论因此批评他。这其实是我畏惮权贵，而陈君是真正‘善则称君，过则归己’的人啊！”陈寔仍坚持是自己的过失，闻者无不叹息，天下都敬佩他的德行。

后来，陈寔升任太丘县令，修德清净，无为而治，百姓安居乐业。临县人民有迁移过来归附的，陈寔则训导民遣，让他们各回本乡。上级到太丘巡视，县里官吏们担心有人越级上访，向陈寔汇报，准备禁止。陈寔说：“上访就是为了求一个公平，如果禁止，百姓到何处讲理呢？不要禁！”巡视的司官听到后叹息说：“陈君有言如此，哪里还会有冤民呢？”果然，上司巡视期间，没有一个上访的。后来陈寔为沛国国相，因被控违法征收赋税，解印绶而去，吏民都十分追思他。

延熹九年，公元166年，第一次党锢之祸爆发，涉及陈寔。陈寔主动投案，他说：“我不投案，他们无法交代。”于是自己到监狱报到，被囚一年，后遇赦得免，被大将军窦武征辟为大将军府掾属，谋诛宦官。不久，窦武反被宦官所杀。第二次党锢之祸又遭株连，但朝廷职位一旦有空缺，就有多位大臣联名举荐，陈寔总是婉言谢绝。陈寔居于乡里，平心率物，德冠当时，为远近之宗师，与其子陈纪、陈谌名重于世，父子三人时号“三君”，每宰府辟命，率皆同时，羔雁成群，丞掾交至，豫州百城皆图画寔、纪、谌父子三人形象。

陈寔有先见之明，中常侍张让的父亲去世后，葬在颍川。是时，颍川一个郡的人都来参加葬礼，但却没有一个名士愿意去吊唁，只有陈寔参加了葬礼，这让张让感觉很耻辱。第二次党锢之祸爆发后，张让感念陈寔的恩德，所以对他及一些名士多有保全。

陈寔的德行品行在当时是出了名的。据史料记载，有一天晚上，有一小偷溜到陈寔家里，躲藏在屋梁上面，想趁机偷窃。陈寔知道屋梁上面有人，并未喊人捉拿，而是把子孙们叫到面前训示：“今后每个人都应该努力上进，勿走邪路，做‘梁上君子’。做坏事的人并不是生来就坏，只是平常不学好，慢慢养成了坏习惯。本可以是正人君子，却变成了小人，你们千万不要学梁上君子的行为。”小偷感到惭愧，下地叩头请罪。陈寔勉励他改恶向善，并赠他丝绢布匹。此举，被后人以“陈寔遗盗”比喻义行善举，“梁上君子”也成了小偷的代名词。

中平四年，公元187年8月丙子日，陈寔卒于家中，享年八十四岁，葬于郎城。前来参加追悼会的有三万余人，车数千乘，司空荀爽、太仆令韩融等披麻戴孝执子孙礼者以千计。中郎将蔡邕亲撰摹碑和庙碑，大将军何进遣使致悼词：“征士陈君文范先生，先生行成于前，声施于后，文为德表，范为士则，存晦殁号，不两宜乎。”《二十五史·后汉书》为其立传，时人把陈寔和同郡名士钟皓、荀淑、韩韶并尊为“颍川四长”，载入史册，留芳百世。

天嘉五年，公元564年，十九世孙陈文帝，追封陈寔为康乐侯。太建元年，569年，陈宣帝加封陈寔为颍川郡公，后世尊为颍川陈氏之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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