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图文:甘崇希</p><p class="ql-block">美篇号:538861</p> 之四:十月惊雷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7年10月21日官方公布中国恢复高考的消息,如一声惊雷炸响在神州大地。沉寂十多年的学子们,潮水般涌向高考的大门。这年冬天,五百七十万考生走进了曾被关闭了十余年的高考考场。这些人中有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我也是这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中的一员。</p><p class="ql-block"> 在这报考的570万人中,有27万幸运者被录取,录取率占4.7%,是恢复高考以来录取率最低的。我们从获悉恢复高考的信息到参加高考只相距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复习资料,没有老师指导,甚至连课本都很难找齐,完全像没头的苍蝇瞎撞,所谓的复习都是抓瞎,什么也弄不清。况且白天还要照常工作,夜晚回家才能熬夜看看书。</p><p class="ql-block"> 转眼考试的时期就到了。记得那年冬天很冷,我们背着被子和少得可怜的书籍,由大队的副支部书记黄支书带领大家去到区里,考场设在区高中,就是我高中的母校——乾驿中学,我们在附近的村民家住下来,男女分开在不同的家庭打地铺,大队安排了专人给我们煮饭吃。考试时间两天,考试科目语文、数学、政治,文科考生历史地理合卷,理科考生物理化学合卷,需要加试英语的考生第三天进行,我是那些寥寥无几的加试者之一。</p><p class="ql-block"> 当时报考英语纯属是想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加分的机会,想不到这一加试却成为了我终身的职业和事业。</p><p class="ql-block"> 高考完回家,继续做我的孩子王。等待结果的日子的确有些揪心,但有孩子们的陪伴时间也过得很快。想不到12月就传来喜讯,我是全区十四个达到高校录取线的考生之一。当时激动的心情真的是无以言表,有机会跳出农门是那时农村青年梦寐以求的事,更何况是考上大学去深造。</p><p class="ql-block"> 1978年的新年过得不是那么踏实,因为还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在我开始清点书籍准备复习,再次备考的时候,却惊喜地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华中师范学院荆州分院外语系。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p><p class="ql-block"> 人生中重大的转折开始了。1975年我由一个青年农民,当上了民办教师。1978年的早春,我再由孩子们崇拜的老师成为了一名大学生。角色的转变意味着使命的更新,是新生活的开始。回想少年时代,能借到一本小说看就是天大的喜事,而今能上大学,图书馆里的书籍堆积如山,知识的海洋任人游弋,想一想都要偷笑。</p><p class="ql-block"> 可是当我真正离开父母和姐妹的时候,内心的眷恋又是那么的强烈。亲情难以割舍啊!姐姐把她结婚时最好的床单被套给了我,把她唯一的皮箱给了我,把她唯一的的确良上衣给了我。姐姐的这份情义,是世上最真挚的情感,这份甜蜜储存在我的心底四十几年,一直都没有融化。母亲送我去了县城,我们在她朋友家住了一晚。那一夜,母亲千叮咛万嘱咐,怕我吃不饱穿不暖,又怕我适应不了新环境。第一次,我像大人一样安慰起了母亲,让她放心,女儿早已长大成人。第二天早晨七点,我挑着被子和箱子,挥泪拜别母亲,踏上了去远方的汽车,开始了人生新的征程。</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