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 小屋避雨秘事（3）原创

苏显力

知青岁月 小屋避雨秘事（3）

原创

接上篇 知青江平和李玉秋因为在雨中麦场小屋避雨，交流了下乡的感受。屋子太小。

一声炸雷

咔嚓…突然一声令人胆战心惊的炸雷惊天动地的响起，一道闪电亮光透过门缝照进屋里，刹那间江平看到李玉秋脸上涌出惊恐的苍白。轰…随着一阵惊心动魄的滚滚炸雷声。

江平身体不禁一抖，不料碰到了李玉秋的身体，李玉秋也身体一颤。可没等缓过神来，咔…又一个炸雷落在屋顶头上，小屋都跟着一颤，这雷声太吓人了，令人恐怖。

这个小木屋全都是用木板钉的，风吹雨淋年久失修，在狂风暴雨中似乎要分崩离析。

伴随着这一声惊天炸雷，一股狂风突然将屋顶上的一块木板掀开。一块约10公分宽50公分长的木板儿瞬间直接落了下来，眼瞅着就要砸到了李玉秋的头上。这时候江平顾不得其他，猛然出手挡住了那块掉下来的木板儿，木板贴着墙壁落下。木板儿的边沿儿划破了江平的胳膊流出一缕殷红的鲜血。

一股强烈的冷风夹着雨水从漏口处飞落了进来。江平抬眼看着头上还有一块板儿也有些松动，这时候再也顾不得多想，他伸开了双手，把李玉秋一下子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并用手护住了她的头。

李玉秋本来还不知道有块板儿落下来了，只是突然感觉到头上有雨水和嗖嗖的冷风。当意识到头上有块木板贴着墙落下时，心中一惊，突然又被江平紧紧的护在怀中，不免吓了一跳。她身体刹那间本能地推了江平一把，但是由于力量小或者潜意识的原因并没有推开。她双手放胸前，身体僵硬。可就在这时又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炸雷响在耳边，她身体一颤就软软地靠在江平身上了，把头紧紧的伏在江平的胸前，她听到江平砰砰的心跳声，她不知该怎么办。

外面依然大雨如注，江平把李玉秋拥到小屋安全和没有雨的角落，让落下来的雨浇到自己身上。李玉秋柔软的身体靠在江平胸前，此时江平脑中已是一片混乱，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样大胆居然敢抱住了李玉秋，是保护李玉秋的使命，还是天书所说命中有定…，此时只有李玉秋那少女青春的身体在他怀中颤栗。时间在屋外的狂风暴雨和一声又一声的炸雷中流淌......

其实李玉秋对江平的感情此时是千头万绪，她知道几次在关键的时刻是江平救了自己，在心里早已经对江平有好感。尤其刚才和江平那段深入的思想交流，让她对江平的亲切感大幅上升。她知道了又是江平为她挡住了掉下来的木板。所以她潜意识里就没有想真的推开江平。

现在江平大胆地抱住了自己，这可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知青拥抱，心里像有小鹿一样乱蹦乱撞。少女的羞涩让她不敢想下去，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就这样默默地让江平抱着，但从心里却感到一种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应该是时间不长，李玉秋小声说：“江平，雨小了。”江平这才从迷茫中清醒过来，赶快撤回手。

回头从门缝看到外面真是雨小多了，乌云也正散开，小屋里也开始亮了。

江平哪敢再看李玉秋，结结巴巴地小声说：“真、真对不起。你千万别生气。”然后推开门落荒而逃，这场面太晃眼，另外一会儿大家就会回来。

江平深深吸进一口雨后的新鲜空气，平缓下紧张的心情，捡起失落的那件上衣，然后赶快检查遮盖的麦子，还好安然无恙，雨水也顺着排水沟流走了。

一阵暴雨过后又是阳光灿烂，李玉秋也从小屋里出来了，他们互不相看，觉得很不好意思。李玉秋小声说：“你还是到卫生所把伤口包扎一下吧，小心感染。”江平看看伤口还好不太大，摇一摇头说没事儿的。他们开始挪开压在苫布上的木头石块，打开苫布。不久大家也都赶回来开始把遮盖物打开，等水泥地面干了重新晾晒，李玉秋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麦场的活总是这样繁忙，没人注意他俩一直在麦场，并且经历了这样一段小屋避雨的故事。

那一年老天爷仿佛也高兴，麦收时节很少下大雨，可是这少有的一场倾盆大雨，却让江平和李玉秋有了一场意外相遇。

狭路相逢

但是那天之后，江平看到李玉秋就感到不好意思，尽量躲开，他毕竟抱了李玉秋，虽然是出于好心，但是动作太猛胆太大，她会不会恨我？会怎样看我？后果难料，心里还是很不安。

当时的政治环境，别说拥抱，就是男女生之间多说几句话都会有人风言风语，拥抱女生这要是传出去，那简直就是一件惊天大事，况且二人还不是恋爱关系。如果有人添油加醋，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说也说不清。所以江平真的拿不准李玉秋心里会怎么想。

真是冤家路窄，那天傍晚江平在路上一下碰见了李玉秋，他急忙低下头压低帽檐想快步躲过去。

但是只听见李玉秋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的一声：“站住！”江平只好收住脚，满脸愧疚低头不敢看她，心想麦场的暴风雨是躲过去了，可是李玉秋的暴风雨终于还是来到了。

李玉秋看了看旁边没有别人，盯着江平严肃地说：“还想躲？你躲过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吗？你好大胆子，那天竟敢对我动手动脚，你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吗？”

江平顿时吓得一头大汗，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看见李玉秋很严肃，江平真有点害怕了，因为这在当时可是一个严肃的政治问题。

当时兵团不允许知青谈恋爱。听说别的连队有个男生给一个女生贸然写了封情书，但是那个女生却把这封信交给了连队的副指导员。结果那个男生在全连大会上遭到了批判，说他作风不好，给个警告处分，搞得他在连里灰头土脸无地自容，只好调走了。相比之下江平认为自己的行为严重多了，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想想后果挺可怕，恨自己当时冲动了，不过当时还有时间考虑其它办法吗？就是命啊，事已至此，听天由命吧。

江平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就是为了保护你。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诚恳向你认错。”

心想这要是让周福来副连长知道了，他只能被批判然后下放新点改造了，关键是毁了自己的青春英名啊，而且还会害了李玉秋。

不过江平想李玉秋不至于会干那个女知青的傻事，因为对谁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觉得也不能表现太怂，要让她觉得我江平敢爱敢恨敢担当。

于是他挺了下胸脯说：“对不起，我确实做得不对，你是打我骂我，我都接受，谁让我犯错误了，你随意处置我吧。”当时心想李玉秋打自己几下也应该。

李玉秋仍然一脸严肃地说：“你错误性质可大可小，就看你认错态度。你先说，你犯的是什么错误？”

江平一听蒙了，是啊，我犯什么错误了？是生活作风？还是那个男女……天啊，那可严重了。

顿时他矮了半截，心虚地说：“李玉秋，我确实犯错误了，性质很严重。对你不尊重，对女知青战友不友好，不严肃。尤其是我居然胆大包天，趁着下雨打雷你害怕之机抱了你，有乘人之危的嫌疑，充分暴露了我思想改造不深刻，斗私批修不彻底，给你精神上造成巨大痛苦。”江平尽量上纲上线，表示他对错误痛心疾首的深刻认识。

江平偷看了李玉秋一眼，突然觉得她好像没有真生气，脸上的怒气之中还隐藏着笑意，看来纯属是想报复捉弄我。既然如此，我也别那么认真的忏悔了。

于是找找词又说：“我深刻认识到这问题的严重性、危害性，破坏性，往严重说这不仅扰乱了你的精神，干扰了咱连麦收工作顺利进展，影响了对粮食的保护，甚至说对支援世界革命也造成重大损失……”江平这几句纯属是故意插科打诨，想让气氛缓和。

果然李玉秋听得差一点笑了，她急忙打断江平：“行了，行了，别东拉西扯的，还影响世界革命，你真抬高你自己，就你干这点事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你就说该怎么办？”脸上又严肃了。

江平立刻诚惶诚恐地说：“我以最诚恳的态度向您道歉，随您怎样处理我。我发誓我向老天保证我痛改前非，绝不再犯。求您原谅。你怎么处理我都行。”他毕恭毕敬地站好，等待她的斥责。

不过心里也觉得有点冤枉，就那么点小地方，你又不让我走，正巧又打那么大的雷，掉下来一块板，我当时真的是为了保护你，一紧张我只能抱住你。如果再掉下来一块板砸中你的头，那我的罪过更大了。当然这绝对不是我应该抱你的正当理由。其实我心里挺喜欢你，今天是打是骂你看着办吧，反正也抱你了，就是挨顿打也值了。

峰回路转

没想到李玉秋脸上突然露出神密不测的微笑，她眉眼低垂又细声细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唉，算了，道什么歉，我是吓唬你。以前你多次帮助过我，我被诬陷时候你为我仗义执言，我脚受伤你还背过我过河，那次屋里着火是你把我从浓烟里拉了出来。这些都让我很感动，我还没谢谢你呢，这次功过相抵了。我就是想不能让你白抱，让你向我说几句软话，我心理平衡了，希望你今后继续好好表现。”说完还有点害羞似的转身走了。

其实李玉秋那天被江平抱过后，当天晚上一夜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的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有甜蜜羞涩，也有很多困惑。她想自己是一个清纯传统的女孩，现在竟然被一个男生抱了，这简直是自己从未有过的划时代的事儿，从此我就不再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女孩儿了，我被江平他抱过了呀。心里想自己有谈恋爱的思想准备吗？觉得只是有好感，还不是爱情。心想不能让江平白抱一回，所以她决定吓唬一下子江平。可是见到江平，她也不知道是否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最后反倒像是变成了她向江平的表白。

再说江平愣在那了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满腹狐疑地回到宿舍。那天晚上没班，但这一晚也让他难以入睡，反复想李玉秋是原谅我了，还是喜欢上我了？我该怎么办？翻来覆去地不知几点才睡着。

后来他见到李玉秋，就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了，李玉秋见到他总是面带微笑，那妩媚的笑容让他心跳，江平想这是不是那本老皇历里说的这是天命和缘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