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刘勰《文心雕龙•物色》里说:“是以诗人感物,联类不穷。流连万象之际,沉吟视听之区。”</p> <p class="ql-block"> 诗人受到外界景物感触,这种景物互相联接着是无穷的,所以称为万象,只要在视听的范围里所接触到的,着上感情色彩,产生诗意,都可构成创作。流连指在欣赏景物时,不忍离去,这里就产生感情,给景物着上感情色彩,沉吟就在进入创作了。</p> <p class="ql-block"> 又说:“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图貌”是描绘形象,是写景;“与心”是表达情意,是抒情。这两者结合,就做到情景交融,构成意境了,即情意同境界结合了。“写气”是描写气候,“属采”运用辞采, 也是为写境界用的。</p> <p class="ql-block"> 如:“故‘灼灼’状桃花之鲜,‘依依’尽杨柳之貌,‘杲杲【杲go 】’为出日之容,‘瀌瀌【瀌bio】,拟雨雪之状,‘喈喈’【喈 ji】逐黄鸟之声,‘嘤嘤’学草虫之韵。”“并以少总多,情貌无遗矣。”</p> <p class="ql-block">下面就来看看刘勰所举的例子。</p> <p class="ql-block"> 《诗•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状少好),灼灼(状鲜明)其华。之子于归(这个女子出嫁),宜其室家。”“灼灼”,描写桃花的红艳,是“图貌”;也赞美新嫁娘容貌的美艳,是“与心”;即情景交融,就是有意境的诗。</p> <p class="ql-block"> 这里好象没有写出一种境界来,为什么说有意境呢?王国维《人间词活》说:“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p> <p class="ql-block"> 在这里,写桃树的少好和桃花的红艳,用来兴起新嫁娘的年轻和容貌的明艳,反映了诗人喜悦赞美的感情,这就是有境界。不过这种用意没有明白说出,这就属于三境中的情境。</p> <p class="ql-block"> 例中的“灼灼”“依依”是“图貌”,描绘形貌;“杲杲”“瀌瀌”是“写气”,写气候:“喈喈”“ 嘤嘤”、是“附声”,写声音。这里既“随物宛转”,又“与心徘徊”,做到“情貌无遗”,即情景交融,有意境。作者把感情色彩著在景物上构成境界,含有感情,即情意,所以是意境。这是《诗经》中有意境的诗。</p> <p class="ql-block"> 王国维《人间词话》里说:“有有我之境,有 无我之境。‘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是 有我之境也。</p> <p class="ql-block">‘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淡淡起,白鸟悠悠下。’是无我之境也。</p> <p class="ql-block"> 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这里讲的有我之境,即《诗格》里讲的情境或意境;无我之境即物境。</p> <p class="ql-block"> 《人间词话》又说:“‘红杏枝头春意闹’,著一‘闹’字而境界全出,‘云破月来花弄影’,著一‘弄’字而境界全出。”这里提出境界出不出的问题,也就是哪些诗有境界,哪些诗没有境界一个“闹”字把诗人心头感到的蓬勃春意写出来了,一个“弄”字把诗人欣赏月下花枝在轻风中舞动的美写出来了。</p> <p class="ql-block"> 这些是诗人的独特感受,写出了这种独特感受,不论是情景交融,诗人把他的感情色彩着到景物上去也好,诗人写出了景物本身所具有的情态也好,都是有意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