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爸爸的突然离世让我们全家陷入困境，妈妈不到29岁，拉扯我们姊妹四个。姥姥得知后，一封封电报把我们招到富锦，它是松花江下游的古老名城。姥姥是名医，她愿意养活我们。到了富锦，觉得姥姥家的屋子那么低矮，狭小……姥姥身边原来只有表姐雪雁陪伴，住着两口人的屋子一下子增加了五口人，大家都不适应。那年我9岁，总觉得明天就会回哈尔滨自己的家，心里不踏实。</p><p class="ql-block"> 妈妈把我送进了富锦第一完全小学，读二年级。从此我白天上学，很快融入了学生生活。也错过了姥姥给别人看病的一幕幕。但是，晚上和星期天我看到的都深刻的留在记忆里。</p> <p class="ql-block"> 记得一天，我正写作业。一位中年妇女哭着抱个三、四岁的孩子来我家找姥姥看病。孩子的脸青紫，都哭不出来声了。姥姥一看，便说：“都封喉了！怎么才来？”立马用银针挑开患处，然后用芦管往患处吹药，孩子哭了，嗓子通气了。姥姥说：“你这当妈的就没发现他之前发烧？”吩咐明天后天再来两次就没事了。姥姥专治妇儿病和疑难杂症，如“白喉”，医院治不了，姥姥有祖传秘方。其他病因用药繁杂，药铺往往无法满足姥姥的需求。姥姥只能开处方，抓药自己想办法。她常念叨：麝香、犀角、羚羊、朱砂……稀缺，抓不全。</p> <p class="ql-block"> 一天傍晚，也是个中年妇女，抱来个两三岁的小孩看病。那个孩子抽搐了，翻着白眼珠，我看了很害怕。还没等姥姥说话，那位妇女问：是不是“冲着”啥了？姥姥立马把脸拉下来，说：“那你去找老巫婆去！”不给看了，也没赶她走（姥姥不忍心看孩子遭罪也可怜一个母亲的唯唯诺诺）。那个妇女赶紧道歉，要跪下来。姥姥放下“架子”，扒开孩子的小手看一下，摸摸脉，说，孩子是惊吓引起的抽搐。于是用银针在头部点了几下，扎得不深。包了几包药，安慰一声“无大碍，以后别吓着！”，把那位凄凄惶惶的母亲打发走了。我当时很佩服姥姥，她不信“邪”，是唯物主义者。当然，中医看病讲“辩证法”。</p> <p class="ql-block"> 来我家看病的有两种人：医院看不了的；没钱看病的。那些被我姥姥救治好的，经济上有能力的人大多数都是我姥姥的干儿子，干女儿。他们一直怀着感恩之心关注着我姥姥。还有农民，每逢秋天，冬天，我家都有人从十里八乡用车送菜，柴，肉，粮，充当药费和表达感恩之心。上次我回富锦与同学相聚，还有人提起我姥姥，他说他们家兄弟姐妹都吃过我姥姥配的药，那时因家里孩子多，又穷，我姥姥没要过一分钱！</p><p class="ql-block"> 在家看病需要有执照。姥姥无需亲自去办理，她那些干儿子们工作在各行各业，谁都会主动代办。姥姥因治病救人，体恤基层百姓，用心对待弱势群体，是有名望的人，见了她，连县长都礼让三分，因为他家的孩子也找我姥姥看病。 </p><p class="ql-block"> 现在，我明白了：名望的背后是道义。（待续）</p> <p class="ql-block">文字/慈鹅</p><p class="ql-block">图片/网络 致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