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世铭言】六然训

潼关成洁

<p class="ql-block">醒世名言处世法宝</p><p class="ql-block">明•崔铣《六然训》</p> <p class="ql-block">明朝学者崔铣的《听松堂语镜》中有著名的修身养性的“六然训”。他认为人生在世要做到“六然”——自处超然、处人蔼然、有事斩然、无事澄然、得意淡然、失意泰然。其实,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的“六然训”。这“六然”若能贯通其中之一二,思想就达到很高的境界了,这样的人不但能生活得很好,而且能够担当大任。</p> <p class="ql-block">一、自处超然</p><p class="ql-block">自处超然者,意谓自处之时超然物外,清净自守。</p><p class="ql-block">嘉靖十四年(1535年),崔铣赋闲安阳家中,当地官府新近清理出负郭官田(靠近城郭的官田)三百亩,打算将其所征赋税赠予这位德高望重的学者。崔铣去信坚辞不受,他在信中说:“先人所遗屋不华,可以容膝;田不饶,可以糊口……仆自费一饭一蔬、一褐一葛,所玩古《易》《论语》。亭下修竹十个。又爱古人始生,非祭不宰鸡鸭。此外皆长物。自知福薄分足,敢固以辞。”崔铣甘愿自食其力,清贫度日,不为财利所动,不为物欲所诱,足以体现其自处超然的品格。</p><p class="ql-block">---------一人独处,要有“宁静而致远”的心态,要有“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意境。扫事境之尘扰,忘心境之芥蒂。在闲寂之时,心平气和地干自己想干的事,不浮躁,不敷衍,不争荣利,不慕权势,把自己的时光打发得充实有趣。</p> <p class="ql-block">二、处人蔼然</p><p class="ql-block">蔼然,就是和蔼。对人和蔼可亲,诚恳、谦和、宽容,使人有亲近之感。既听正言,亦纳逆语。</p><p class="ql-block">一位禅师在山中修行,有一天夜里,趁着皎洁的月光,他在林间的小路上散完步后回到自己住的茅屋,正巧碰上个小偷光顾他的茅屋。</p><p class="ql-block">禅师没有声张,他怕惊动小偷,一直站门口,静静地等候他。小偷找不到值钱的东西,返身离去时,一抬头,看见了禅师正站在门口,他立刻惊慌失措。然而禅师并没有怒骂他,看着小偷惊恐不安的样子,禅师轻轻地走过去说:“你走老远的山路来探望我,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回呀!”说着脱下了身上的外衣,说道:“夜里凉,你带着这件衣服走吧。”说完,禅师就把衣服披在小偷身上,小偷不知所措,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禅师看着小偷的背影,感慨地说:“可怜的人呀,但愿我能送一轮明月给你!”</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温暖的阳光融融地洒照着茅屋,禅师推开门,睁眼便看到昨晚披在小偷身上的那件外衣,正整齐地叠放在门口。禅师非常高兴,喃喃地说道:“我终于送了他一轮明月。”</p><p class="ql-block">——我们待人接物当“蔼然”,这是我们面对他人的第一张脸。董仲舒言:仁之法在爱人,不在爱我。义之法在正我,不在正人。欲要论人功过时先自论,欲知他人时先有一份自知。</p> <p class="ql-block">三、无事澄然</p><p class="ql-block">澄然,也就是清澄、安宁的意思。意思是宁静致远,没有事的时候就非常清静。《菜根谭》一书中谈到人的闲适之情:昼闲人寂,听数声鸟语悠扬,不觉耳根尽彻;夜静天高,看一片云光舒卷,顿令眼界俱空。</p><p class="ql-block">鼎州禅师与沙弥正在庭院里散步,突然刮起一阵风,从树上落下了好多树叶,禅师就弯着腰,将树叶一片片的捡起来,放在口袋里。</p><p class="ql-block">一旁的沙弥看着鼎州禅师的举动,不解其意,认为禅师是在做傻事,就说道:“禅师!不要捡了,反正明天一天早,我们都会打扫的。”</p><p class="ql-block">鼎州禅师不以为然地道:“话不能这样讲,打扫,难道就一定会干净吗?我多捡一片,就会使地上多一分干净啊!”</p><p class="ql-block">沙弥又说道:“禅师,落叶那么多,您前面捡,它后面又落下来,您怎么捡得完呢?”</p><p class="ql-block">鼎州禅师边捡边说道:“落叶不光是在地面上,落叶在我们心地上,我捡我心地上的落叶,终有捡完的时候。”</p><p class="ql-block">沙弥听后,终于懂得禅者的生活是什么。</p><p class="ql-block">——人要善于创造安逸的生活,做到不急不躁,不气不馁,始终宁静安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被人看作是消极无为,其实,闲时将自己交与清茶一杯,坐听一首或雅或俗的曲子,或大笔一挥点墨成宝,让自己远离不良嗜好和低级趣味,自己的身心也会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避免了“无事生非”,不去想亦不去做那些鸡鸣狗盗的营生。</p> <p class="ql-block">四、处事斩然</p><p class="ql-block">有事斩然者,意谓有事之际斩钉截铁,果断坚决。</p><p class="ql-block">正德年间,王廷相因言事被诬,投入牢狱,权势显赫的宦官刘瑾向来厌恶王廷相、崔铣等人,但崔铣不畏刘瑾的威势,亲自到狱中探视了王廷相,并设法进行营救,最终王廷相得释出狱。嘉靖十八年(1539年),崔铣为王廷相所作的《雅述》写序,文中称赞他“摧枉犯难”,即为了纠正错误而甘愿冒生命的危险。其实,这四个字用在崔铣营救王廷相一事上,不是也很合适吗?</p><p class="ql-block">------有事斩然,遇事当断则断,不拖泥带水,敢于一锤定音。当事物繁杂之时,不能自乱阵脚,既要深思熟虑,又不可优柔寡断,既要有条不紊,又不能过于瞻前顾后,应有“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的智慧。</p> <p class="ql-block">五、得意淡然</p><p class="ql-block">得意时淡然,是胸怀的崇高境界。弘一大师在《修行法语》中说:贪财,权欲和虚荣心,弄得人痛苦不堪,这是大众意识的三根台柱,无论何时何地,它们都支撑着毫不动摇的庸人世界。正是这三根台柱常让那些得意之人忘记自己置身何处,转而走向乐极生悲的境地。</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大文豪白居易去拜访鸟窠道林禅师,他看见禅师端坐在鹊巢边,于是说:“禅师住在树上,太危险了!”</p><p class="ql-block">禅师回答说:“太守!你的处境才非常危险!”</p><p class="ql-block">白居易听了说:“下官是当朝重要官员,有什么危险呢?”</p><p class="ql-block">禅师说:“薪火相交,纵性不停,怎能说不危险呢?”意思是说官场浮沉,勾心斗角,危险就在眼前。</p><p class="ql-block">白居易似乎有些领悟,转个话题又问道:“如何是佛法大意?”</p><p class="ql-block">禅师回答道:“诸恶莫做,众善奉行!”</p><p class="ql-block">白居易听了,以为禅师会开示自己深奥的道理,原来是如此平常的话,感到很失望 地说:“这是三岁孩儿也知道的道理呀!”</p><p class="ql-block">禅师说:“三岁孩儿口能诵,八十老翁行不得。”</p><p class="ql-block">白居易听了禅师的话,完全改变他那自高自大的傲慢态度。</p><p class="ql-block">——胜固可喜,但不必欢呼雀跃,不要忘记人生如爬山,爬过一个山头还有更高的目标在等你。如果把以往的荣誉和眼前的利益看得太重,欲望就放不下,身心就多了一块巨石,势必会影响你以后的路。</p> <p class="ql-block">六、失意泰然</p><p class="ql-block">失败之时,也不必捶胸顿足,一蹶不振,泰然处之。不如意事常八九,不必耿耿于怀。看开点,面前会有另一番天地。</p><p class="ql-block">曾有一个屡屡失意的年轻人来找一位高僧,沮丧地说:“像我这样的人,话着也是苟且,有什么用呢?”</p><p class="ql-block">高僧听后什么也不说,只是吩咐小和尚:“施主远途而来,烧一壶温水送过来。”</p><p class="ql-block">年轻人喝着用温水泡出的茶喝不出一点味道。高僧又吩咐小和尚用沸水为他泡一杯茶。</p><p class="ql-block">年轻人俯首去看,只见那些茶叶在杯子里上下沉浮,一丝细微的清香袅袅溢出来。年轻人觉得奇怪。</p><p class="ql-block">高僧笑笑说:“用水不同,则茶叶的沉浮就不同。用温水沏的茶,茶叶轻轻地浮在水之上,没有沉浮,怎么会散溢它的清香呢?而用沸水冲沏的茶,冲沏了一次又一次,茶叶沉沉浮浮,就释出了它春雨的清幽,夏阳的炽烈,秋风的醇厚,冬霜的清洌。”人生若茶,不经风霜也无法酿就生活的芬芳。</p><p class="ql-block">——自古雄才多磨难,伟人之所以成为伟人,大多经过逆境的种种磨难。面对逆境,他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怨天尤人,不作无用的叹息,而是咬紧牙关!</p> <p class="ql-block">崔铣(1478年~1541年),明代学者。字子钟,又字仲凫,号后渠,又号洹野,世称后渠先生,安阳市人。父崔升,曾任延安府知府、四川右参政。弘治十八年(1505年)进士,入翰林,任编修。因得罪大宦官刘瑾,于正德四年(1509年)被外放为南京吏部验封司主事。翌年,刘瑾伏诛,召还北京翰林院史馆。正德十二年(1517年),引疾告归。世宗即位后,于嘉靖元年(1522年)被召入京。次年,擢升为南京国子监祭酒。三年,因议“大礼”冒犯了世宗,罢职返乡,潜心于研治学问。十八年,重被起用,任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后又升任南京礼部右侍郎。不久,因病乞归。卒谥“文敏”。著有《洹词》和《彰德府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