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所的故事》创作谈

宁宁🎀路过冬季

作者：张宁宁 　　至今，我仍记得2010年的三月，春寒料峭，我第一次去南京市江宁区秣陵司法所采访的情形…… 十四年过去了，我笔下的人物——韩超、何蓓蓓、方暖忻、陈春阳，他们的形象没有因岁月的流逝而消弭，反而在我的脑海中愈渐清晰。他们是我的朋友，和我同呼吸、共成长…… 　　在2010年的三月，我第一次去南京市江宁区秣陵司法所采访之前，我知道派出所、街道、居委会、社区，却不知道有司法所。 2010年是南京市江宁区撤县设区的第十个年头，城市建设正在突飞猛进地发展。三月的一个下午，我怀着极度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来到江宁区秣陵司法所采访，十四个年头过去了，我依稀记得当年的秣陵司法所坐落于一条正待拓宽的马路边，几间简易平房就是他们的办公处所。接待我的工作人员是一位年近四十的男人，温和而平实。两个小时的交流，让我对司法所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司法所是司法行政机关最基层、最贴近百姓的组织机构，在基层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机构体系中，司法所是司法行政系统参与基层综合治理工作的重要成员单位，处在化解人民内部矛盾、预防和减少犯罪的第一线。 交谈中，“社区矫正”、“安置帮教”、“民事纠纷调解”、“三级大调解班子”等等这些职能词汇，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意识到，如果有更多的民众了解司法所、遇到矛盾纠纷不是冲动处理，而是向所属地人民调解委员会申请调解、寻求司法所的帮助，那么，在化解矛盾纠纷的过程中，不仅可以避免民事纠纷可能激化升级为刑事案件，更可以在实际案例的解决过程中学习到相关的法律知识，树立老百姓“知法用法”的法律意识。我想到，也许普法不是我的长项，但作为编剧、作为影视工作者，我们可以用文艺作品的形式，把这些兢兢业业地工作、不计个人得失的人民调解员的群体形象介绍给观众。 　　我随后走访了多家司法所，与这些处在司法一线的法律工作者近距离接触，关注他们生活中的喜怒哀乐、感受他们工作上的职业情操、看到他们满怀信仰的奉献精神，深受启发、感触良多。司法所是最基层的司法机构，承担着对特殊人群的管理、对矛盾的化解、对民众法律意识的普及宣传、对当地政府的服务等等多重、多项的司法职能。其中，化解民事纠纷和矛盾占据了他们工作量的70%。这些工作，看似琐碎，实则艰深。这些司法一线的工作者们往往要克服来自家庭的困难、克服来自矛盾主体的不理解不配合甚至威胁和伤害、克服来自自身情绪的困扰、克服来自解决矛盾过程中的时间成本和经济压力等等。这些困难，都是通常人们看不到的，是轻易就会被忽略的。而正是他们任劳任怨满负荷的工作，使得很多常年积压的矛盾，在他们的反复劝解、绞尽脑汁、隐忍安抚、多方调解下，一桩桩一件件地迎刃而解。他们是维护社会稳定的第一道防线，是值得我们去了解、关注、宣传和歌颂的群体。 　　十三年后的2023年初，当我再度坐在秣陵司法所的所长办公室里，听李丹宁所长谈他的工作感受，看秣陵所十几年来的大变化，我竟一时间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我十三年前采访的第一家司法所。眼前高科技的管理设备，使得各项工作更加高效、有序。而十三年前坐落于马路边的那几间简易平房，仍能在我的剧本中找到它的身影。十年沧海桑田，一切都在向前发展。 　　李所，四十出头，穿了一件灰色夹克，平头，干练老成，男中音一般的浑厚嗓音，更显得他稳重和踏实。因为秣陵司法所所在地原本为城乡交界处，因此他们遇到的民事纠纷大多是宅基地纠纷、阳光权纠纷、田地纠纷、通道和违建纠纷等等。这类纠纷容易激化，因此调解难度大，耗时也长。 李所讲述了这么一桩田地纠纷案。在秣陵所辖区所属某村，有一位农妇，丈夫过世，孩子在外打工，农妇一人在家操持田里的事。因为她家的田地处于较为低洼之处，每年的汛期，高处农田里的水就一起倒灌在她的田里，作物受损严重。农妇几次三番找到上游农田的户主寻求解决方案，均遭到无理拒绝。无奈，农妇找到司法所，请求调解。李所说，调解这一桩田地纠纷案，他不知跑了多少趟，数也数不清了。“但功夫不负有心人，调解工作就是这样，我们只有不怕麻烦，反复地做工作，晓之以法、动之以情，人心都是肉长的嘛，只要工作做到家，矛盾总能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法。”李所的话，朴实之下见真章。 　　李所说，我们的工作人员很辛苦，因为属地辖区广，有些地方交通还不甚方便，骑行十几公里去走访当事人是常有的事。往往上午出门，下午才能回来。“但是工作哪有不辛苦的呢？”他又说。“只要调解成功了，矛盾解决了，回来的路上，再热或者再冷，那我们的感觉都是春风拂面啊。” 好一个“春风拂面”，这大概是所有的司法所工作人员在为民解忧后的切身感受吧。 　　这辆可爱的交通工具，是电瓶车改装的。 秣陵司法所的郭群主任开着它，领我去参观法治公园。 　　《司法所的故事》实地拍摄取景在南京市五老村司法所。 位于南京市中心位置的五老村司法所处于一座庭院式的建筑内，周边的民国建筑昭示着城市的厚重历史。徐欣所长是一位转业军人，年轻帅气，举手投足间，难掩军人的干练气质。我们的剧在开拍前，导演带领主要演员去五老村司法所体验生活。那天下午去到所里，徐所在开会，听说我们来了，徐所临时出来了一下。我以为他是在开行政会议，一问之下，方知是在开调解会，调解一起家庭财产纠纷案。站在会议室门外，犹闻当事人之间的激烈争吵声。徐所的表情，平静之下透着隐忍。我就在想，这样一位血气方刚、爱憎分明的转业军人，在他八年的司法所所长的工作生涯中，该要承受多少这样隐忍、克制、理性膨胀的时刻？徐所做到了。至少我采访过的十几所司法所的所长和工作人员们，他们都做到了。不容易。 那一天的调解会，持续到晚上九点。徐所的家远在江北，他到家，就要十点多了。 　　现在，《司法所的故事》已经成片，不日将与观众见面。我打电话给徐欣所长，得知他已履新职。而新任五老村司法所的所长亦是一位转业军人。我衷心地祝愿徐所长在新的工位岗位，工作顺利、生活幸福。也祝愿尚未谋面的新任所长，工作顺利、愉快！ 　　在我采访的司法所所长中，很多都是转业军人。第一次见到浦口司法所徐勇所长以及接待窗口的工作人员时，我不禁脱口而出赞叹了一句：“他们好年轻啊！” 的确，他们年轻，风华正茂。徐勇所长一看就是军人出身，说话语速快，走路都带风，流露出军队大熔炉中练就的自信和果断。徐所说，调解民事纠纷、化解民事矛盾，占据了他们工作量的70%，那是一个相当大的量。 从徐所的介绍中，我了解到，每一个矛盾的化解，都不是只会背几句法律条文就能解决的事，而是要深入了解矛盾双方的根源，反复细致地听取各方的诉求，找出矛盾各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这些都需要耐心、同理心，更需要相当专业的法律知识，以及对辖区民众的了解和责任心，才能使桩桩件件的矛盾纠纷引刃而解。 近三个小时的叙述，徐所谈到了他们调解成功的多桩案例。有些案例中矛盾产生的原因在我听来匪夷所思、五花八门。有讲理的人也有不讲理的人，他们都得面对。调解这些矛盾，需要工作人员不仅有耐心还得有涵养，需要他们付出自己的休息时间甚至更多。 　　宁海路司法所的林维军所长也是一位转业军人。交谈中，林所搬出了他多年来的工作笔记，足有十几本。而林所说，这只是他一部分的工作笔记。 林所风趣幽默，谈起这么多年的工作经历，云淡风轻。但是这一厚摞子的工作笔记，在我看来却极有份量。那里面记录着东家的长西家的短，老百姓的事有哪一桩是小事呢？林所说，来找我们的每一个人，都是带着他或她无法解决的事情来的，也许这些事都是芝麻绿豆大的事，但对于他们的家庭生活来说都是大事，尤其是年纪大的人。所以对于来到司法所的每一个人每一桩事，我们都得认真对待，帮助他们找到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 　　见到夫子庙司法所的女所长、转业军人王甫莉，我为她的优雅和美丽所赞叹。这不就是我心目中司法所女所长的真实形象吗？我在脑海里还原着她一身戎装的英姿飒爽。我为什么要在《司法所的故事》里塑造一位女所长的形象呢？因为在这个岗位上，女性的工作压力和难度更大。在工作中，也许他们面对的是一个负面情绪很大的人，也许是一个因邻里矛盾家庭矛盾或其他因素的矛盾长期积压而怨气很重的人。对于这样的对象，也许一句话说得不到位就会引发对方的怒火。所以王所说，司法所的工作，尤其是民事调解工作，是一项细致、细腻、专业、智慧的工作。 是啊，如何在合理合法、公平公正的原则上，灵活有效的化解矛盾、解决问题，真的很考验工作者的智商和情商。 　　采访南京市江宁区司法局麒麟司法所女所长赵小燕。11月的南京已是深秋，但那一天阳光灿烂。小燕所长开朗的笑容使人一见之下便有心情放松如同旧友相聚之感。小燕所长学生时期就是学习顶尖，法律专业毕业后即到司法所工作，从最基层的法律援助开始，一直做到所长。十几年挥洒青春、历练人生，真是不容易啊。小燕所长性情爽朗，快人快语，和她交谈，让我感觉天高云淡，没有一丝阴霾。小燕所长说，我喜欢这项工作，为民解忧，帮助他人，我会一直做下去。 　　孝陵卫司法所的潘建新所长，更像一个长辈。他谦虚，不肯出镜，而要抓住任何机会培养年轻人。所以，镜头中是孝陵卫司法所年轻的人民调解员张娜。 　　潘所长谈到“庭所共建基地”的工作效率和成果，如数家珍。汲取新时代的“枫桥经验”，搭建多元化化解矛盾平台，大矛盾不出街道、小矛盾不出社区，这就意味着消除了很多治安隐患。虽然工作量增加了，但实实在在为辖区居民做了实事。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南京市司法局人民参与和促进法治处白玉博处长。在我创作剧本和《司》剧开机拍摄的过程中，白处长在专业上给予了我们极大的鼓励和支持，他是一位儒雅的学者、智慧的领导。他介绍我认识了众多的司法所所长，他给出的中肯的意见，使我在创作中少走弯路。 感谢国家广电总局、江苏省广电局，将《司》剧列入总局重点项目和省局重点项目。这一份信任支撑我完成高强度的剧本创作和修改。 　　《司法所的故事》，我是这部剧的编剧，我女儿是导演。值得欣慰的是，我们这对母女组合，还有全体演职人员的努力、后期制作的成效，我们完成了一部精品。 　　40 集网络微短剧《司法所的故事》。 入选国家广播电视总局 2023 年网络视听节目精品创作传播工程； 入选江苏省广播电视局 2022 年全省网络视听重点项目； 入选国家广播电视总局“跟着微短剧去旅行”创作计划第三批推荐项目： 获南京市文旅局“跟着微短剧去旅行·短剧映金陵”优秀微短剧奖。 　　❤️❤️❤️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