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中和桥头上总有一个修车的师傅,一年前,我还在骑自行车的时候找他修过一次,所以记忆深刻。后来查证,这座桥叫“五岔子大桥”,虽然不知道这桥与大字有什么关系,但好像但凡是修好的桥,大都是离不开的。师傅就蹲守在在大桥上,我却始终不能得到他的名字。也罢,就依这桥叫他“老五”算了。</p><p class="ql-block"> 老五胡子拉喳的,一身破旧,铺前挂着两个自行车轮遮住了他大半张老脸,铺上什么零件都有,杂七杂八的。但我却除了我那次以外再没见过他有生意。所以他很闲,一个人蜷缩在他的旧藤椅上,听着半导体。他仿佛与整个铺子融为一体,极其和谐,但又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犹如旧社会未开化的产物,改革的春风吹卷过来,人们吹响了战斗的号角,与他来说似乎扯远了。</p><p class="ql-block"> 几天前从老五铺前过,骄阳似火,让我不得不想象一年前的那个午后,我骑车去中和,至于干什么,大抵是记不清楚了,只是巧得很,刚到老五铺子前链子就掉了,老五当时正在吃饭,他拿着碗,看不清在干什么。老五也没有说什么递给我一个钳子,而我也很默契地告诉他我弄不来。他放下碗,我便看清楚了,只是白饭和白菜,一清二白的。他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以前的事,只有放下才看得清楚。</p><p class="ql-block"> “伢子,把它钳上去”</p><p class="ql-block"> “整不来,帮我弄一下嘛。”</p><p class="ql-block"> 但他仿佛是不想把正在吃饭时的手弄脏,只是在一旁指导我,见我忙活半天还不见成效,老五笑笑,但最终还是放下碗走过来,两下就弄好了。</p><p class="ql-block"> “谢谢哈,师傅,好多钱?”</p><p class="ql-block"> “老五”大手一挥:“要锤子钱喔,修个链链儿嘛,学生娃儿要去上学嘛。”</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那天身上根本没带钱,我也记不清楚是否是去上课,但多半是忤逆了他的意图。</p><p class="ql-block"> “是,是,谢谢,我走了。”就再没有说话,老五也只是把手在身上擦了擦,继续吃饭。</p><p class="ql-block"> 本来我们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其实也注定是这个结果了。</p><p class="ql-block"> 但现在我早已不骑车,喜欢走路。太平街到老车站的那一段老街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低矮的房檐瓦砖给我一种纯朴的感觉。中和断然没有跟得上潮流的地方,也不能寄情于山水。所以,这里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去处,只是前几天听到老街上按摩院的小妹儿兴高采烈地讲着修什么新房子,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只是突兀地想起“老五”来。</p><p class="ql-block"> “老五”对面的路修好了,可以开车过,汽车行过激起的气流吹起风沙,都通通刻在老五脸上,他的眼睛是浑浊的,我不知道他能看见什么。只知道这是属于改革了,改革就会被管理。老五一个干瘦老头肯定斗不过城管。也许,他会离开这里,也许会被逮到,没收了这些“家什”。总之会消失在这里。</p><p class="ql-block"> 那这样,我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为我修车的老头,但天下哪里又能容得下他呢?</p> <p class="ql-block">后记:这篇文章是儿子高中时的一篇作文。下面是五岔子大桥的前世今生介绍和新老照片(照片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 五岔子大桥始建于清朝嘉庆年间,最早的名字叫“利桥”,它是一座雄伟壮丽的七孔石拱桥,横卧于锦江之上。1968年8月2日,五岔子大桥毁于洪水。</p><p class="ql-block">1977年12月20日,老五岔子大桥开工重建,为双曲拱钢筋混凝土长桥,横跨在“中和场五岔子村”和“新民村”之间。随着社会的发展,老的五岔子大桥与周围发展起来的城市风貌格格不入。2017年,有关部门下令将老五岔子大桥进行爆破拆除,重建新桥,2019年12月正式竣工。</p> <p class="ql-block"> 现在的五岔子大桥是在原址上重建的,它位于高新区南部园区中和街道府河沿线,沿公济桥路东西方向走向,与府河正交,在新会展中心以东,横跨锦江,西连红星路南延线,接入江滩公园,向东跨越熊家桥路,连中和老城区。</p><p class="ql-block"> 这座桥是根据莫比乌斯环的无限之环概念设计而成。把在四维空间中才存在的无限形态,抽象设计到三维空间当中。从高空俯瞰,就像数学中的「∞」符号。桥体被上下分为主桥和副桥,主桥在上,坡度适宜,是连接两岸绿道可供自行车顺利通过的桥体;副桥在下,有观河的环绕式剧院台阶,为成都市民提供别样的停留体验。桥身流畅的曲线,附以夜幕拉开后映射在锦江柔波上的霓虹,妖娆美丽,且蔚为壮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