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军校生涯 粟福玖撰写 2024年10月

阿莫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的军校生涯 粟福玖 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八十八岁的退休老干部粟福玖写的文章,登载在2024年11月15日的《衡阳晚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50年的冬天,不满十四岁的我,从长郡中学走出,报考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湖南军区参谋业务学校。学校在宁乡陶家湾,那是一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学校是为了适应抗美援朝战争的需要而创办的。因为敌人的狂轰滥炸,中国人民志愿军一入朝,电台报务员、机要员和参谋人员就牺牲不少。为保障战争指挥系统的正常运转,必须使这三类人员能源源不断地补充。校部下设三个大队,一大队为参谋大队,二大队为报务大队,三大队为机要大队。二大队是专门培训无线电报务员的,共分为四个中队,四百余人。开始时,我被编在四中队的十班,后来因按学习成绩划分为甲、乙、丙班时,我和长郡中学罗学澄、吴元叔等被编在四中队一区队一班,班长是郴州人廖正福,副班长是益阳人龙松修,学员还有周鹤昆、朱颂彬等,朱当时只有12岁,是全班中年龄最小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学校各级领导班子配备得很强,校长、政委、常务副校长,都是能征善战、文武双全、对培训干部有丰富经验的领导者。大队和中队的领导干部也都是一些行家里手,正副区队长则是比我们早参军一年多的老战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天天不亮,响亮的军号声就划破黎明前的寂静,把我们从睡梦中催醒,常常是跑完了步出完了操天才亮。那一年冬天经常下雪,天气特别冷,不少人的手冻得像红馒头一样,但没有一个叫苦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上午一般是4节报务课。四百多人分坐在两间大教室内,因为没固定座位,所以哪个班跑得快,哪个班就坐前排。大家常为了争坐前排,差不多筷子饭碗一放就往教室里跑,紧张极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开始是学抄报,后来学发报和通报。为了激励大伙的学习积极性,几乎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而且将成绩张榜公布,完全 OK的用红笔打100分,99分以下都用黑笔。我和长郡去的这班小家伙差不多回回都是红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午饭后一律要睡午觉,下午一般是三节课,不是上军事,就是上政治。军事课主要是队列的基本动作,立正、稍息、敬礼、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等等,动作简单,但要做到全班、全排、全连整齐划一又不容易。军事教员反复地说,队列训练就是要养成大家良好的军人姿态,不练好就不配当一个合格的军人。后来,我们又学习射击、投弹。每个人都打了一次靶,我虽然三点成一线的要领还没掌握,但也瞎猫碰死耗子打了个及格。投手榴弹实弹则只从每班选一名投掷得最远者参加,其余人则趴在地上观看。我是全班投掷得最远者,荣幸地投了实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政治课的主题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加快学习步伐,及早赴朝参战。教材主要是抗美援朝战场上我军英雄模范的鲜活事例,如登高英雄杨连弟,爆破英雄杨根思,国际主义战士罗盛教等,特别是魏巍那篇报告文学《谁是最可爱的人》,更是激励得同学们豪情万丈,壮志满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人人摩拳擦掌,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学好杀敌本领,赴朝参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军光荣传统教育和忆苦思甜教育,也是政治课的重要内容。大队长闵长生和副校长陶铁英也常来讲,闵主要讲红军电台报务人员如何艰苦创业的英雄事迹。陶讲课最受欢迎,因为他阅历丰富,讲起来总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口气可以讲一两个小时,再加上他那带东北腔的普通话,字正腔圆,抑扬顿挫,极富感染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早餐有馒头和稀饭,中饭和晚饭通常都是一大脸盆菜,因为炊事班的同志都是东北人,所以菜都是东北人那一套搞法,大白菜、粉丝和肉煮在一起,又是菜,又是汤,味道蛮不错。饭是大锅饭,每个班也是一脸盆,吃完了再去打,反正管饱,我们总是把肚子胀得鼓鼓的。特别是逢年过节包饺子,那就更有意思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时还有一个规矩,就是吃饭前要集合唱歌,特别是吃晚饭前唱得更久,有时一天要求学会一首新歌,唱不会就不准开饭。好在那些歌都是一些大众化的,我们学起来也很快,经常唱的是红军无线电学校的校歌。大家最喜欢唱的则是那首曾经在苏联卫国战争中最鼓舞士气的《共青团员之歌》。那位五音不全的郑光霞也最爱唱这首歌,但他一唱就跑调,总是逗得大家发笑。现在虽然已经事隔半个多世纪,但我一听到这首歌的旋律,第一感觉就是当年的情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参谋学校不愧是革命的熔炉、友爱的家庭。晚上一熄灯,大家睡在床上就要回顾一天来的情况:学习可在人前?纪律是否遵守?友爱有无发扬……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恐怕是真正做到了孔老夫子讲的"吾日三省吾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停课修建大操场的劳动中,有一个姓黎的同学得了重病,起不了床,吃不了饭。我们就帮他去打病号饭,并且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吃。他上吐下泻把衣服被子都弄脏了,我们白天修操场,晚上就帮他洗干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指导员王景祥对我们就像对自己的儿女一样。他那时大概是三十七八岁,一张婆婆脸,他不但在课堂上给我们讲革命道理,平时也常常给我们讲许多小故事,像春风化雨一样,一点一滴都印到了我们的心头。他既是战斗英雄,又是爱兵模范,从松花江打到海南岛,立了很多战功,胸前挂满了勋章。有一个星期天,我冒险去水塘上滑冰,因为冰破而落入水中,虽然会游泳没出事,但因在寒冷冰水中浸泡过久,冻得浑身发抖,上牙与下牙磕过不停。班里同志把全班的被子都堆在我的身上,我还嫌冷。王指导员知道情况后,立即告诉炊事班给我煮姜汤喝,当然,他事后也批评了我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51年9月7日,我随甲班同学第一批毕业,到此,军校紧张而又愉快的生活就结束了。因为我们二大队是中央军委委托湖南军区办的,不但发了中央军委第四通信学校的毕业文凭,而且是全军统一分配,一部分人去了抗美援朝前线,一部分人去了全军陆海空军各部队,我们长郡参军的这批同学,因为年龄比较小,大都分配在湖南军区各部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作者 粟福玖 2024年10月</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