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广播剧《秋》 节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沈氏在她预定的日子里带着春兰和袁成寂寞地走了。觉新、觉民和琴三人把她送到木船上。船开了,他们还立在岸边,望着船夫用篙竿将船拨往江心去。“两年前我就这样地送走了三弟,”觉民指着那只远去的木船,半惆怅、半羡慕地说。“我们有一天也会坐这样的船离开省城的,”琴带点激动地说。“走了也好,这个地方再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觉新接着叹息道:“不过我是走不了的。我的肩膀上如今又多了一副担子。”“这又是你自己找来的。你明知道你自己担不起,为什么要答应下来?”觉民友爱地埋怨道。这时船开始在转弯,他们在这里还看得见一点影子。觉新皱紧双眉悲痛地答道:“三爸在病榻上那样托付给我,我怎么忍心推脱?我自己受点委屈是不要紧的。”船的影子完全消失了。琴在旁边挥了一下手低声说道:“一路平安。”她这四个字在觉新的心上添了无限的惆怅。“大哥,你有这种牺牲精神,为什么不用来做点正经事情?”觉民惋惜地说。一片枯黄的树叶飘到觉新的肩头。觉新伸手去拈起它,把它放落到水里去。树叶就在水上飘浮,跟着水流,混在水面的无数枯叶中间,辨认不出来了。他不回答觉民的话,却自语似地叹道:“又是秋天了。我真害怕秋天,我害怕看见树叶一片一片地落下来。我想想了一个人的话。我的生命也象是到了秋天,现在是飘落的时候了。”“大表哥,我们回去罢,轿子还在上面等着,”琴温和地对觉新说。“我们多站一会儿也好,这儿倒很清静,”觉新留恋地答道。“大哥,你怎么说起飘落的话?你才二十几岁,正是年轻有为的时候,”觉民不以为然地说,他的声音是年轻的、有力的。“你不晓得我的心已经老了。我的心境已经到了秋天了,”觉新固执地说;他觉得他的心就象头上那个灰色的天空,他的生命就象旁边一株叶子落掉大半的树。他拈起一片落在他左膀上的树叶,加了一句:“这三四年来我记得清楚的就只有秋天。”“大表哥,你怎么就忘记了?秋天过了春天就会来的。并没有一个永久的秋天,”琴带着鼓舞的微笑安慰他说。觉新想了想,又把手上的一片树叶放到水里,低声叹一口气说:“但是落下去的树叶就不会再变绿了。”“大表哥,你又不明白了!到了明年,树上不是一样地盖满绿叶吗?”琴笑着说。觉新沉吟半晌,才答了一句:“不过并不是同样的绿叶了。”“难道树木就不肯为着那些新叶子活下去?”琴又说,她的脸上笼罩着光明的笑容。“我倒没有见过一棵树就单单为了落下的叶子死去,不在明年开花的。”觉新开颜笑了。他掩饰地说:“琴妹,我说不过你。”觉民这些时候就在旁边听琴跟觉新讲话。他觉得琴的话不错,便索性让她跟觉新辩论。现在他忍不住要插嘴了。他便说:“大哥,你又在逃避了。这不是会说不会说的问题。你应该把琴妹的话多想一想。”“你现在倒好了。三爸一死,更没有人可以管你了。你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我呢,我的膀子却缚得更紧了,我动都不能够动,”觉新忽然爆发似地赌气说,他的眼圈已经红了。“大哥,并没有人缚住你,是你自己把你缚住的。你要动,你自然可以动。只怕你自己不情愿动,那就没有办法了,”觉民带着充分的自信劝导地说。觉新不直接回答,却摇头道:“二弟,我怎么比得上你?你们有办法。房了烧了,不到几天,你们的报又出来了。我没有你们那样的勇气。”他又叹息一声,俯下头捉住刚刚贴到他身上来的一片树叶,苦涩地说:“我们回去罢。”他又把这第三片树叶送到水里去了。“大哥,我看你已经中了毒了,旧家庭的空气把你熏成了这个样子,”觉民怜悯地说。“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找到解药的,”出乎意外地觉新带着叹声答道。他便掉转身子,向着石级走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秋》节选浅析</p><p class="ql-block">文/林巧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秋》这个节选部分:觉新,觉民和琴在深秋水岸送别沈氏和春兰、袁成。凄美的秋景,精彩对话,人物情景交融的烘托,心态的呈现,读后产生强烈的共鸣。</p><p class="ql-block"> 主角是觉新,他是封建大家庭的大哥!封建社会令人窒息的种种礼教,束缚!他的心是灰色的、悲凉的。他紧皱双眉,他悲痛怒喊!他身不由己!同时觉新是善良、重情的!随着木船远去、转弯、消失;随着琴的一声“一路平安!”,增添了觉新无限的惆怅!封建社会的毒害,山高水长的种种坎坷,谁能“一路平安”啊!小舟远去了,秋叶飘零了,枯叶沉没了……一个个亲人、朋友、爱人就这样离去!他感慨地对琴说:“明春的绿叶并不是同样的绿叶啊!”“我只记得秋天!”他一次、两次、三次轻拈飘落身上的黄叶,轻轻放进水里,仿佛对他们说:去吧,随着清波去吧!我感染这悲凉的秋!同情觉新的人生遭遇,作了一阕词:</p><p class="ql-block">【锦缠道】秋别</p><p class="ql-block">林巧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晓岸深秋,瑟瑟雁声凄唳。荻花飞、霜英摇碎。潇潇黄叶,人憔悴。此去经年,欲语潸潸泪。</p><p class="ql-block">怅山高水长,万千心事。路迢迢、别离乡梓。独倚栏,漏断梧桐雨,青笺入墨,忆念婵娟寄。</p><p class="ql-block"> 当然,吟了这阕秋词,我的心境并不悲秋!追随大师的笔墨,我要做觉民,我要勇敢,自信去烧毁旧房子,去冲破旧牢笼!去创造新的未来!我是琴,四季轮回,花开次第,秋去春来,大树将绿意盎然,繁花似锦!生命充满希望!</p><p class="ql-block"> 最后,我们欣喜的读到,觉新和琴对话后,“开颜地笑了。”觉新对觉民说:“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找到解药的!”大师表达了新文化运动初期青年人思想觉醒的愿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家》(节选)精彩对话浅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林国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家》的节选片段,觉新、觉慧围绕觉慧要离家出走这个焦点话题,进行两个回合的激烈对话交锋。这些对话把觉新迟疑不决的性格,以及觉慧断然决绝的性格凸显得淋漓尽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哥,我不能够在家里再住下去了。我要走!”觉新一个人在房里,觉慧走进房来激动地对他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要走?到哪儿去?”觉新惊愕地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到上海,到北京,到任何地方去。总之要离开我们的家!”觉慧昂然地回答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一定要走,不管他们怎样说,我一定要走!”觉慧好像跟谁吵架似地继续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觉慧马上又坚决地加一句:“然而无论如何,我要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是的,你要走,你可以走,你可以到上海去,到北京去,到任何地方去!”觉新差不多用了哭声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第一回合对话。觉慧是高家最具批判与反抗意识的一个人,也是当时社会进步青年的典型代表,他要离家出走,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封建家庭,态度非常坚决。觉新是一位受过新思想熏陶的“新青年”。他明白觉慧的选择是对的,所以虽然感到惊愕,还是决定支持觉慧出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弟,你不能走,”觉新用哀求的声音说,“无论如何你不能走。”他把两只手放下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们不要你走!他们一定不要你走!”觉新用力说,好像在跟谁争辩似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哼,哼,”觉慧冷笑了两声,然后严肃地说:“他们不要我走,我偏偏走给他们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是第二回合对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觉新虽不满旧家庭的专制,但处在长房长孙这样特殊的位置,加上受封建礼教较多约束,使他养成了委曲求全懦弱顺从的性格,导致他的思想与行动总是矛盾,结果就是奉行“作揖主义”和“无抵抗主义”,所以他马上反悔。“他们”这两个字,充分透露出封建势力的强大,压得觉新喘不过气来,只有顺从。而觉慧呢,就敢于向封建势力挑战:“他们不要我走,我偏偏走给他们看!”</p>